苏萨那骇人的眼神让紫月的浑身打了个激灵,背上就像划过了锋利的冰刃,她看到了杀意,欲要将她撕碎的杀意,让她本从心底涌起的一丝反击的快感,也灰飞烟灭了。
紫月被苏萨死死的按在了床上,她的身体在柔软的床面上深深一沉,鲜艳的让人害怕的蓝色双眼睥睨着她,然后一只大手,狠狠的卡住了她的脖子。
紫月是根本就没有能力躲避的。
这一次,苏萨并不像上次一般的缓缓地收紧了手掌,而是起初,他的手就像施行绞刑的绳子一样的凶狠。
一下子,所有的空气来源都没有了,让紫月涨红了小脸,被咬破的小唇张张合合,一点都发不出声音,她浑身绷紧,本是清晰的视线里,开始有黑色阴影般的幻象跳来跳去,这一次,她终于要被这个男人杀死了!
苏萨的大手死死卡着紫月的脖颈,这一次,他是真心想要杀了她的!
然而他还是留有理智的,他是必要利用这个女人的,所以,只要紫月可以闭上这张不懂事的嘴,他是不会扭断她的脖子的!
在他的眼前,紫月挣扎着,极其无助的挣扎着,手脚舞动了几下,然而忽然,她扭动的身体瘫软了下来,一点都没有了抵抗,就好像等待着死亡的瞬间一样,闭上了眼睛。
这种表情,很是安详的。
苏萨凝视着紫月的表情,蓦的,在她闭上眼睛的时候,在他的暴怒之余,一种疑问涌上心头,他知道这个少女从来都是不怕死的,然而对于他自己来说,最为重要的就是活下去!
为什么,这个女人不会畏惧死亡呢。
苏萨一把松开了紫月,让她倒在了床上,她蜷缩着柔弱的身体,捂住自己的脖子,在纤细的小手下,可见清晰的青紫指印。
“咳...咳咳...”
紫月贪婪的吸入空气,反复干咳着,嗓子就像进入了沙粒,头晕脑花,再加上小腹和浑身的疼痛,她的痛苦已经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了。
然而,就算她是这般的难受,她的衣领被男人一把揪了起来,让她的小脸被迫面对着他。
紫月的视线是模糊的,她看不清苏萨的表情,然而他那极其低深通透的声音,她还是听得到的。
“我问你,你为何不怕死?”
紫月没有回应,她太痛苦了,怎么可能,还有余力回应这个恶魔呢?
她的沉默让苏萨的语调更加的阴森了:“如果你不想让你的那个‘朋友’被我放干了血,就快点回答我的问题!”
这句话真是像从牙间里蹦出去的,既冷冽,又阴郁。
苏萨再一次的用卡娅威胁了紫月,让她的湿润黑瞳微微一张,干裂的小唇一张一合。
“唔....为...因为”
紫月就像被玩坏了的人偶一样,以极其不自然的姿势耷拉着她的头,一点,一点的发出了蚊虫般的细小声音。
“因为...”
紫月的虚弱让她根本就说不清话来,她也不知道自己的答案。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她的眼底再次浮现而出一个让她向往的景象。
那是她那理想中的家,赫兰城月神神殿的旁边,一间草房的门口,爷爷在向她招手,说他又拉到了大生意,他们的商队就要出发了,这次,一定可以赚到钱,他们一定会变得富裕。
商队的男人们在笑,神殿的神官们和士兵们都在笑,赤月也在他们里面,卡娅和卡纳也在。
死去的人,活着的人,失去联系,生死未卜的人,他们都在一起,笑得是那么得开心,就好像在他们的身上,没有发生过任何的悲剧。
看到这个温暖的场面,紫月忽然明白,原来,这就是她的答案。
骤然,从自她的瞳中,幻妙的光芒浮现而起,充满了向往与憧憬,异常地清澈美丽。
这般美妙的眼神,让苏萨的双眼微眯,这个少女到底看到了什么,可以让她幸福的,唇角扬起了一抹微笑,竟然让他本是昏暗的视线,再一次的找回了色彩!
“如果我死了...就可以......回家了”
回家...。
这两个字,紫月说的就像一声微弱的叹息,可是苏萨还是可以捕捉得到她的声音。
接着就是一片沉寂,好像是瞬间的那么短,又像是永远一般的那么长。
终于,紫月的眼前一花,她感觉到自己的脖领被松开,重重的摔在了床上。
虽然床榻是柔软的,由于她既虚弱,又疼痛,所以,她的身体就像被绑在了一个车轮上,飞速的旋转着,旋转着...终于,她坠入了一片黑暗里,在那里,连她的家,都没了。
“家”
眼看着被他肆虐的少女昏了过去,苏萨的眸中并无一丝同情。
反之,他认为自己赐予了这个少女少有的仁慈,没有再由于她的反逆而折磨她了。
只是他的心底既沉重,又压抑。
家这个字,真是令他极其陌生的,为什么紫月会那么憧憬一个‘家’?!
在她的心中,‘家’又是什么样的东西。
起码,在苏萨的心里,它的概念是何其的模糊,何其的疏离,既冰冷,又黯淡,笼罩着让人不愿触及的阴影。
苏萨甚至认为,就算在不久的将来,他死在了毒咒的发作里,灵魂来到了死者的故里,他也不会再回到那个曾经他想要保护过的,那个女人的地方了。
他的眸光转向窗外,秋阳烁眼,与夜晚的凄冷月光真是鲜明的对比。
朔月之日很快就要来了。
自从他在十四岁的生辰之前,体内被强加了一种极其狠毒的毒咒之后,每一个朔月之日的夜晚,那毒咒就会执掌一种极其狠烈的发作,以黑暗的力量折磨他的身体,吸取他的生命之力。
据利安所说,所有中过此等毒咒的人皆在少年时期就死了,被嗜食血肉的痛折磨致死。
只有他,是唯一活下来的人,但是从二十岁开始,发作的力量会更加强大,这种发作,是令他无法想像的。
这个月,也就是收割月,就是他二十岁的生辰。如果在日益逼近的朔月之日,他撑不下去的话...。
不会的!他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在苏萨换上一身军装,踏出他的寝宫之时,他否定了自己愚蠢的想法。
即便是一瞬,他都不能原谅自己的懦弱!
他是不会死的,无论用尽什么方法,就算是踏着千人万人的尸体,他也要活下去,夺回他失去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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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萨的寝宫外,清冷的走廊里等待着两个士兵。
一个是他的得力副将兰德,还有一个披着披风,显然是刚刚回到行宫的年轻士兵。
“王子殿下!”二人躬身,向他们的主人行礼。
“你。”
苏萨的下颚一抬,看向那个风尘仆仆的年轻的士兵,那人便急忙禀道:“王子殿下,我们追杀的,那个图蒙少爷带来的男宠所坐的马车,在卢卡山的山路坠入悬崖,车上的人应该都死了。”
闻言,苏萨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便又看向了兰德,便见他从腰间取出一卷金箔镶边的羊皮纸卷,以灰色的木炭描绘着一头拥有一对翅膀的雄狮。
这是拜凌帝国至尊无上的王的纹印,代表着这封书信,是苏萨的叔叔,拜凌的王,阿克奈梅斯二世的王命。
苏萨接过兰德奉上的书信,解开腊扣之后,便微微抿起了薄唇,向兰德冷声命道:“命令所有士兵,明日清晨启程行军!”
“王子殿下,是王命令您去助阵赫瑟辛殿下?”
兰德的提问让苏萨微挑眉梢,扯动了一下唇角:“那个没用的懦夫断了腿,却是没要了他的命!”
赫瑟辛,在苏萨的口中虽是‘没用的懦夫’,他的地位却是极其高贵的。
因为他是苏萨同父异母的哥哥,拜凌的第二王子。
拜凌的王室以俊美闻名,虽然不及他那美如神坻的弟弟,在西方诸国,赫瑟辛却也以他的容貌而闻名。
在一个月之前,苏萨与赫瑟辛接下王命,兵分两路讨伐两部入侵拜凌北方领土的北国蛮族。
说是蛮族,他们的各部军队也有数十万的规模了。
拜凌的军队分为东,南,西,北四军,东军属于王太子,南军归于第二王子赫瑟辛,西军便是苏萨的铁骑,北军,乃是王的禁卫军。
苏萨的军队很快便屠戮了属于他的敌人。
无论是多么凶猛的蛮族,在苏萨率领的西军面前都是任人宰割的绵羊一般不中用的。因为,凶煞,暴虐,血腥,便是西军的战斗方式,他们的战旗-一朵绽放在血泊里的暗夜玫瑰出现的地方,必定是要哀鸿遍野,血流成河的!
苏萨在最短的时间内屠杀敌军之后,便带着一支马队来到赫兰城附近寻找‘玄月紫莲’。
然而第二王子赫瑟辛,却是与蛮军长期处于僵持状态,在半个月前的一场血战终于败了下来,数万士兵躲在了拜凌与北方蛮土的边境山脉里。
赫瑟辛知道,若是没有王命,他的弟弟苏萨是绝对不会前来助阵的。
所以,他才命人请求阿克奈梅斯二世亲自手书下命,让拜凌的不败战神苏萨,带领他的黑甲骑兵前去横扫蛮军。
苏萨素来不愿与他的那些哥哥发生任何的交集,然而王命却是不可违抗的,所以,在行宫驻军的士兵便是忙碌了起来,在战役之后休息片刻的年轻士兵们,他们的琥珀色眼眸也是越发的振奋了起来,又是一场屠杀在等待着他们,他们已经迫不及待了!
这些事情,紫月自然是不会知道的。
在她醒来的时候,白昼的阳光已经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煞白的月光映入清冷无人的房间里。
苏萨的房间本来就是以冷色调为主,加上漆黑的夜空,舞动的树影,还有凄冷骇人的月光,这般十足的阴郁,让紫月的浑身打了一个冷颤。
就连烛光都没有。
她还是在那个恶魔的房间里,被狠狠肆虐过的脖颈疼得压抑,小腹的抽痛,还是犹如血肉剥离。
紫月想要坐起来都是艰难得很,但是趁着无人的时候,她想要从这个可怕的地方逃离。
并且,她需要找回一样东西。
金羽。
一个金色长发,枫红色眼瞳的俊美男人赠给她的,贵重的东西。
由于紫月害怕苏萨收走她的金羽,所以在莱纳离开之后,她将金羽藏在了行宫走廊的一个花瓶里。
已经过了两日多了。
她害怕,在行宫的女奴为花瓶换水的时候,那个善良的男人的礼物也会随之而去。
她是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虽然只是萍水相逢,紫月还是记得莱纳的,也记得在他跃下窗外之前,凝视着她的深邃眼神。
在地牢里,紫月不止一次的想到过,如果她跟随莱纳离开了,她一定不用受到那般残忍的虐待,但是,固执如她,她的良知,是无法原谅扔下卡娅,一人独享幸运的。
紫月撑着自己的身体,扶住苏萨的黑木床柱坐了起来,但是就在她将已经麻木的双腿移向地面的时候,她的耳边,回响起了令她极其熟悉的脚步声音。
那般强而有力,并且不乏均匀的声音只能属于一个人,就是这座寝宫的主人!
紫月心底猛然一颤,苏萨回来了,他将她留在了这里,今晚,不知道还有受到怎样的肆虐呢。
想到这里,紫月的心口骤然燃起了悲愤的火焰,眼底亦是热辣了起来。
即便她多么希望自己是更加坚强的,然而眼泪还是开始在眼眶打转了,因为她太痛苦,也太害怕了。
苏萨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紫月忍着浑身的疼痛躺回到了床榻上,身子蜷缩在了薄被里,如果被他发现自己欲要离开,还不如装作未有醒来。
这是此时此刻,她唯一可以想得到的自卫方式了。
心脏跳得就像打鼓一般的快,紫月紧紧闭上眼睛,躲在薄被下的小手握的是何其的紧。
寝室的房门被推开,一个俊朔挺拔的身影行入房间里,带着幽幽的水气。
苏萨是刚刚沐浴过的,穿着一袭暗色的薄衣,由于他的背后就是落地窗子,今晚的下玄月又是格外的大,所以,他的身驱就如一座完美雕塑的阴影,只有他手中烛台的火光,微微照亮了他刀削般的脸庞些许。
紫月闭着眼睛,心脏的跳动越发的激烈了,跳得就要冲破她的胸口,撕裂她的脏脾,她所受到的惊吓就是这般深刻的,就像噩梦一样磨灭不去。
苏萨睨了一眼床榻上的紫月,并未发现她在装睡。他以烛台的火苗点燃了壁炉里的柴木,顿然,本是昏暗至极的房间,便散开了一片温暖,缓缓地,轻抚着紫月憔悴的小脸,让她微微的,令人极其难以察觉的睁开了眼睛。
谢天谢地,那个男人似乎对她的存在并无兴趣,只是靠在落地窗边,抬眸,凝视着窗外的月光,鲜艳的幽蓝色双眼,与昊白色的光芒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如果紫月并不认识这个恶魔,她一定会错觉,他是执掌黑暗的夜之精灵,既唯美,又神秘,让人忍不住去猜测他的心中,隐藏着多少秘密。
然而,这般惑人的景象让紫月的眸光蓦然一暗。这个世上,再丑陋的人也会拥有一颗人心,只是这般美貌的人,却是没有灵魂,丢失了心。
这时,就在紫月蔽住呼吸,在心底祈祷仁慈的神明不要为她带来灾难的时候,落地窗子的上方出现了一个阴影。
那是一只拍打着翅膀的信鹰,纯白色的羽毛告诉苏萨,这是女医利安的鹰,为她的王子送信的飞鹰。
也是他等待了数日的,关于玄月紫莲的消息!
苏萨起身打开了窗子,那只鹰便飞落了进来,几根白色的羽毛从自它的翅膀缓缓下落,飘舞在被炉火温暖的空气里。
信鹰的出现让苏萨冷漠的眸光发生了细微的变化,他从鹰爪取下了一张小巧的羊皮碎片,眸中隐隐的期待映入紫月的眼里,让她本能性的认为,这只信鹰送来的,一定是对苏萨有用的消息,或许,也会是对她有用的消息。
紫月偷偷看着苏萨的蓝眼读过羊皮碎片上的文字,便见他捏着羊皮的手垂落了下来,垂落在身侧,虚无的空气里,有些无力,或者说是,带有一种颓废的,失望的神情。
因为,他那本是带有一抹期待的蓝瞳明显的黯淡了下来,再次将眸光放在了窗外煞白的下玄月上,竟然,在他的眼底浮现一缕凄凉的神情。
这般明显的,带着灵魂的颤抖的眸光让紫月有些吃惊。
她没有想到这个看似无心的男人,竟然也是会拥有如此一如常人的感情。
深夜的寝室安静极了,苏萨就是那么地屹立在窗前,就连送信的白色飞鹰离开了窗口,白色的鹰羽缓缓地飘落在房间里,他都似乎是未有发觉的。
紫月的黑瞳凝视着苏萨的侧影,此时此刻,这个男人并不像是她所认识的血腥恶魔,却只是一个孤寂的身影。
紫月觉得孤寂这个词是最为贴切不过的了。
她似乎看到了苏萨所隐藏的另外一面,然而,即便他的孤独身影是极其神秘的,想要让人去探究他的秘密,不过对于紫月来说,只是对那封诡异的书信感兴趣。
那封羊皮书信里到底写着什么,为什么会让苏萨如此的失望,甚至笼罩着绝望的阴影?
紫月咬了咬她破裂的,带着血咖的小唇,她希望可以有机会读到那封书信,或许,她可以把握到苏萨的某一个秘密,或许,她可以找到机会为所有被残忍虐杀的人复仇。
就在紫月暗下决心,欲要想办法得到苏萨的书信的时候,发生了让她极其失望的事情。
苏萨竟然转身,黯淡无光的蓝瞳凝盯着火苗片刻之后,他的眼底便再次燃起一如往常的,冰冷而凶煞的光芒,然后,他将那片羊皮掷入了燃烧的炉火里!
苏萨的这般神情的变化是让紫月有些吃惊的,就好像他在月光中看到了绝望,然而在火光里,又找到了决心。
眼见那片羊皮碎片被抛入了壁炉里,紫月的心底沉入了谷底。
强烈的失望感让紫月的眼角一热,她吓得紧蹙眉头,强忍着悬挂在眼角的泪滴,然而,没出息的眼泪却还是一丝丝的滑落了下来,让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紫月那隐藏在薄被里的小拳头握得更紧了,她害怕苏萨会发现她的清醒,到时候,这个男人,又是要怎样的折磨她呢!
由于紧绷的神经,紫月的耳朵可以清晰地捕捉到男人强大的气息,和他身上所带的幽幽的,带着淫:靡气息的水气在一步步地接近着她,让她吓得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苏萨将利安的书信抛掷于壁炉之后,他微微扬了扬下颚,便很快的,敛去了瞳中波动的感情。
只是,就在他的眼中映入甜睡的少女的时候,他的眉心微微抖动了一下。
清晨,虽然这个少女再一次的忤逆了他,甚至用最为辛辣的语言诅咒了他,但是苏萨并不愿意再去肆虐她了。
毕竟他也是知道的,这个少女不能再经受更多的折磨,因为战争即将来临,她马上就要开始为他做事了。
因为利用,所以仁慈。
赐予一点点的施舍,有什么不可以?
想到这里,苏萨便一步步地走近了床边,睥睨着紫月的小脸,他想起了这个少女在极端的痛苦之中,所流露而出的一抹充满了憧憬的笑颜。
她说,如果她死了,就可以回家了。
苏萨坐在床边,纤长的手指轻轻拨开了紫月的长发,便见她的眼角留着泪痕,很显然,她又是在梦中哭泣。
憔悴的发黄的小脸上,紧闭的长睫就如蝶羽,被咬破的唇,就连一丝的微笑都没有。
每一次看到她笑的时候,总是会为苏萨的世界带来鲜艳的色彩,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一种在暗夜里,忽然射入一缕阳光的感觉。
情难自禁的,他俯下身子,冰冷的薄唇轻吻了一下紫月的眼角,这般突然的触碰,让紫月忽然睁开了眼睛,以极其惊诧的眸光仰视着他,她将薄被拢在了自己的胸口,生怕受到更多的伤害。
紫月那黑溜溜的眼睛,就像受惊的小动物一般的,既无助,又可爱,让苏萨的心口骤然一热,他伸出右手勾起了她那小巧的下巴,低深的声音既暧昧,又动听:“你很乖啊,并不想要逃走了么?”
紫月垂着眼帘,没有去看苏萨的眼睛。
她只是蜷缩在床榻的一角,心脏跳动的让她发晕。
“我,希望可以回到自己的房间去。”
紫月低低的声音是极其压抑的,却还是带着少女特有的甜糯,极其的蛊惑人心。
“不行,你要留在这里。”
苏萨挑了挑眉,趣弄般的看着她的眼睛:“我的女奴,要听从我的命令。”
女奴这两个字让紫月的眉梢抖了一抖,这个称号是另她极其厌恶的,因为她并不是任何人的奴隶。
所以她抬起掩饰着恐惧的黑瞳,在眼底游离的紫色的光芒既幻妙,又神奇。
“我不是你的奴隶,我是你想要利用的祭祀神女。”
紫月总是这般直截了当的反抗着他,让苏萨更加感叹她的倔强了。
他提起一边唇角,长指抬起紫月娇小的下巴,鼻尖接近垂落她脸额的漆黑长发,深深吸了一口气。
还是这般清甜诱人的香气,让人忍不住就想要得到她。
然后他以极其讽刺,且嘲笑的口吻道:“哦,我差点忘了,你是神的使者,祭祀神女。那么,现在,我想要问你一个问题。你如果答得好,我就可以考虑放你回去。”
苏萨那邪肆的眸光让紫月的心脏跳动得更快了,他再一次的回到了她所认识的恶魔,她从未见过的,异色的蓝眸是那么的鲜艳美丽,却也是找不到灵魂般的冷酷无情。
“什...什么?“
紫月以极其戒备的神情仰视着他,这一次勾起她下颚的指尖并不是那么的凶恶。
“我问你,你的‘家’是什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