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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街头大战

这是路羽与陆涯的第一次见面,路羽就深深体会到陆涯的巧舌如簧,舌灿莲花,从此之后只要有陆涯在,路羽通常沉默不言,再也不愿与其针锋相对。

路羽听闻此话,怒气上涌,强忍住狠狠给他一耳光的冲动,怒道:“你才不可理喻,你讲不讲理啊?”话未说完,便被陆涯打断:“这位兄台,小弟刚才说的难道不是事实么,我陈述的你敢否认吗,既然你不敢否认,难道我不是一个讲理之人吗?”

路羽被说得哑口无言,一肚子火窝在胸口发泄不出来,只能怒视着自称为陆涯的少年。陆涯虽是遍体鳞伤,弱不经风,却依旧谈笑自如,咄咄逼人,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书卷气息,正像是落魄秀才,贫寒书生。

陆涯缓了口气,站起来道:“敢问兄台高姓大名?”路羽冷哼一声,吐出二字:“路羽。”

陆涯问道:“是道路之路,还是与小弟同为陆游之陆?”路羽道:“道路之路。”

“阿羽,你莫怪我,我刚刚并非有意,只是一时心塞,就脱口而出。我自幼家世贫寒,九岁那年父亲不幸因意外而逝世,不久之后,母亲随之而去,只有我和幼小的弟弟相依为命,弟弟自幼体弱多病,我又没有什么能力赚钱,说来惭愧,这些年几乎是靠着好心的邻居接济和偷鸡摸狗过来的。对了阿羽,我这么称呼你,你不见怪吧?”

路羽哭笑不得,满头黑线,正要说话,那陆涯却是自顾自地说下去了。

“阿羽,我今天一见你,真心觉得一见如故,感觉就似神交已久一般,不是随便什么人我都对他谈起我的家事。如今我弟弟病重近一个月,眼看便要撒手人寰,只怪我无能,根本就不能送弟弟去看大夫。”陆涯已是悲痛欲绝,声泪俱下。

路羽感同身受,自己又何尝好到哪里去呢?不禁深深同情起陆涯来,深叹一口气,默认了陆涯对自己的称呼。

陆涯继续道:“你知道我弟弟最后一个心愿是什么吗,不是别的,仅仅是想尝一下鸡腿是什么味,我这做哥哥的连这个小小的要求都满足不了,只好去酒楼的厨房偷,还被发现了,说到底,我连弟弟最后这卑微的要求都满足不了啊。”说到这,陆涯悲从中来,放声大哭。

路羽默默的看着他,没来由的对他生出一股熟悉感,仿佛在陆涯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没说出来。他拿出自己仅剩的几个铜板,递给陆涯。陆涯渐渐恢复过来,悲伤的看着路羽,伸手接过铜板,两只脏兮兮的小手紧紧握在一起,从今天二人的命运便被莫名其妙的连在一起,此乃天意弄人。

天色已近黄昏,西边的一片火烧云映的天色通红,甚是壮观。时值秋分,天高气爽,微风徐来,吹的人神清气爽,精神十足。在火烧云的映衬下,二个即将成年的落魄孩子互视对方,从对方眼神中看的既有迷茫,痛苦,悲伤,也有对未来的憧憬,勇气,乐观。

雁鸣声阵阵,十来只大雁从空中飞过,向南方飞去。

天渐渐黑了,两名少年互相搂着肩膀竟然靠在墙角睡着了。夜色中的汴梁城,也甚是美观,白天的喧闹平息下来了,月华如水,夜色温柔。

忽然几句喊杀声打破了这宁静的气氛。

“站住,站住!”

“大胆贼子,竟敢偷圣上的东西。”

“放屁,张通,你是怕别人不知道啊!”

“哎呀哎呀,小的一时口误。”

只见二十多名官府打扮的人员对前面两个黑衣人紧追不舍,两名黑衣人速度极快,施展轻功来,真如脚底生风一般,其中一名较矮的那位还时不时的回头发射暗器,虽在高速奔跑中,但是依旧快、狠、准,菱形暗器不时飞出打中追捕人员。

仔细看去,只见这些人腰间都悬挂着一个精致的钢铁牌子,上面刻着一个大字“都”,这字体不是别的,正是宋徽宗所创的瘦金体,笔迹瘦劲,藏锋转折,所谓“天骨遒美,逸趣霭然”,全在这一个字中显现出来。原来这些人乃是宋朝独立设置一个部门——都卫府,直属于当今圣上,不听从其他任何人的指挥号令,完全服从而且只服从于皇帝一人。此乃宋朝开国皇帝宋太祖赵匡胤所设,当年赵匡胤黄袍加身,逐鹿中原,一套太祖长拳打遍天下,后来杯酒释兵权之时,赵匡胤唯恐麾下武将不满作乱,召集一帮忠于自己的热血青年,将太祖长拳倾囊传授,组成一个完全忠于自己的小型组织以防属下叛乱。后来这个部门流传下来,几经改朝换代,定名为都卫府,职能也相应的扩大,护卫皇帝安全,搜集情报,甚至包括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秘密处理一些不为人知的事,都有都卫府的影子。可以说都卫府虽然不是朝廷上权力最大的部门,却是最有威慑力,最让人心惊胆颤,闻风丧胆的部门。

黑衣人亡命而逃,都卫府穷追不舍。与此同时,都卫府的中一名官员向天空中发射烟火求援。黑衣人大惊,二人互视一眼,心知都卫府的援手正在赶,若时此时再不脱身,怕是在劫难逃。

突然都卫府领头的那人身形一晃,后面队员看到纷纷堵住耳朵,只听那人飞奔中吐气开声,连喝三声,声若洪雷,如晴天霹雳,内力十足,正是少林绝学狮子吼。黑衣人准备不足,身子骤然一顿,领队的看有机可趁,连迈八步,身形左右摇摆,腾空而起,又是八步赶蝉。猛出一拳,只听拳风中似有狮子吼声,原来是另一门少林绝学狮吼神拳。

被攻那人心知难以闪躲,高声道:“你先走,我来断后。”仓促转身,不闪不避,似缓实快推出一掌,拳掌相接,领队之人被硬生生止住前进步伐,向后退去,不禁大骇,自己属进攻一方,以狮吼神拳配合狮子吼,而对方只是仓促应对,自己仍处下风,可见对方内力之高,实力之强,自己并非对手。

只见另一名黑衣人心知自己伙伴的下场,悲声长啸,却是速度更快。

被攻的黑衣人连退三步,气血翻涌,暗道厉害,却夷然不惧。此时他以下定决心,牺牲自己,掩护伙伴逃走。都卫府其余人趁他被击退之时,瞬间赶上前去,将其团团围住。

那黑衣人傲声道:“以多恃少,颜面何在,真是朝廷的一贯作风,一群鹰犬之辈。”都卫府的人并不接话,丝毫不为所动。领队之人叫做覃辉,覃辉望着逃命远去另一名黑衣人,冷笑一声,冷冷地道:“你以为他能逃出生天,痴心妄想,我都卫府做事,岂有漏网之鱼!”

只见从前方出现了几名官员,气息沉稳如铁,如渊渟岳峙般缓步走来,成包围阵型将第一名黑衣人的去路堵住。

覃辉冲自己队员使了个眼色,放下心来。来的正是都卫府玄字分队,拦住黑衣人,找回失物自然胸有成竹。都卫府主要分为天地玄黄四个大队,每个大队下设甲乙丙丁至壬癸最多十个小队,当然这是汴梁城及周围城镇的精英人员,至于各州各县更是有不计其数的都卫府下属成员。

来的是玄字乙队,走在最前面一人,国字方脸,眉毛极淡,神情严峻,面色威严,身披黑色大氅,手持一柄亮银长枪,不是别人,正是乙队队长周远信。

周远信怒喝一声:“贼子,看枪!”飞奔起来,长枪舞出三朵枪花,分刺黑衣人上中下三路。黑衣人心中一凛,知道此时不是硬拼的时候,守住手中的东西要紧。并不接招,身形左右摇摆,似鸭子走路,白鹅奔跑,脑袋轻浮,双腿乱晃,乃是轻功天鸭踏雪,虽是滑稽,速度却极快,不仅躲过了周远信的三枪,还斜向一窜,迅速窜向一条胡同。

周远信恼怒一声,喝道:“追!”一马当先,对黑衣人紧追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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