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象三杀——童子杀,夫子杀,老朽杀!
从宗破成名以来,少有能逼迫他连续使出三招的高手!尤其是他出任都卫府大头领之后,更是常年闭关,修补自己的经脉,破而后立的结果是往往内伤淤积过多,阻塞经脉,使得以后的发展停滞不前,甚至倒退。
剑宗耶律大石可以说是他有史以来遇到的第一位顶尖高手,毕竟王无敌只是昙花一现,过早消失,中原宗师觉度逢又神出鬼没,这是他第一位交手的宗师,如果能将其击败,便可成就自己的宗师之名。
此时此刻,宗破像一位老朽一般踉踉跄跄扑向耶律大石,右手虚挥,仿佛拿着无形的拐杖砸向耶律大石。
耶律大石忽然觉得一阵心悸,他没料到经脉被自己重创的宗破还能发出如此一击。他手中的剑把在轻微颤抖,嗡嗡作响,这代表着他遇到前所未有的危机。
擅长听力的人在旁观时尚能听到嗡嗡的声音,他们却感到奇怪,一个剑把也能嗡嗡作响?
耶律大石出人意料的闭上双眼,将剑把随意丢出。他面无表情,冷酷无情,此时,猎风阵阵,吹的他衣衫飞扬,长发飘飘,宛如仙人一般。
他开口道:“剑之道,乃天之道。天道无情,剑道也无情!”
关键时刻,他将弃剑不用,反而赤手空拳,一拳砸向宗破。
他以身为剑,将剑意领悟的淋漓尽致,他不论出拳、踢腿、摆肘、甩头,具有剑意,他出的每一招都仿佛是一把锋利的人形巨剑刺向敌人。
宗破如老朽般踉踉跄跄跑过去,老朽之意,在于经验,一个经验丰富的老者,见惯了人生风雨,看破红尘,在他眼中没有任何秘密,任何花哨迷惑之法统统无用,一眼看破敌人的最弱处,一击必杀!
不过耶律大石朴实无华的一拳,包含天道无情的剑意,一身全是破绽,但在宗破眼中无论攻击哪一处破绽都会被耶律大石率先一拳击中,自己届时却破而不能再立了。
既然其他破绽都无法攻击,那这是率先的一拳便是首要破绽。
“朽木亦可雕!”
宗破运转独门功法,强行在残破的经脉中调动内力,不管不顾,挥手迎向耶律大石。
就在拳掌即将相交之时,宗破猛然加速,瞬间拳掌相错,宗破手掌直逼耶律大石脖颈!
耶律大石丝毫不停顿,一拳继续击向宗破下巴,生死时刻二人俱是急速晃动,只听“铿锵”两声巨响,耶律大石一拳砸在宗破肩头,宗破一掌切在耶律大石肩膀,二人皆是狂飞而出!带的尘土飞扬!
赵佶在看台上心惊胆战,如此高手相争,他还是第一次看。他高声叫道:“两位爱卿,点到为止,切不可下杀手!”
尘土散去,耶律大石双手负后,轻飘飘走出,只见他胳膊上一个巨大的豁口,深可见骨,白骨森森,着实可怖。
赵佶叫道:“来人,宣太医,给两位爱卿包扎伤口。”旁边的小太监应了声“嗻”,便叫太医去了。
赵佶冲着耶律大石说道:“爱卿可是受伤不轻,何不尽快包扎就医?”
耶律大石挺立当场,洪声道:“陛下,微臣伤势不要紧,胜负尚且未分,陛下不要忘了我们之前的约定。”
赵佶讪讪一笑,他的小心思被耶律大石戳穿,也不在意,看向宗破。
只见宗破直挺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似乎生机全无。
赵佶一挥手,房缺命走下看台,上前探了探宗破的呼吸,把他的命脉,眉头一皱,快步走回,在赵佶耳边低声道:“皇上,他命脉俱断,呼吸微弱,怕是生死难料。”也不多说,便自动退下。
赵佶脸色阴晴不定,只好说道:“此战为耶律大石胜,萧挞不也便交给你处置。”说完,拂袖而去。
自有都卫府的人将宗破抬走,太医来接见耶律大石。
赵崖想了个理由,向赵佶告退,赵佶也是心烦意乱,挥挥手让他离开。此时已近黄昏,赵崖心急,径直出了皇宫,寻找路羽等人去了。
路羽与唐思玉二人原本是在茶楼等候赵崖过来,但是唐思玉觉得过于无趣,耍起小性子,拉着路羽去京城到处转转。路羽拗不过,正好也想重温汴梁城,便带着唐思玉随意看看。
二人走在街道上,小商小贩的叫声起伏不断,走着走着,忽见前面人头攒动,人们围在一起,喧嚣吵闹。
唐思玉好奇的道:“路羽,前面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你我过去看看好吧。”
路羽想了想,道:“也好,不过要注意时间,我们天黑之前,要赶回茶楼。”
唐思玉道:“那是自然。”
二人挤进人群,穿了过去,只见一个年轻女子躺在草席子上,旁边还有个女子伏在她身上痛哭流涕,她生的娇丽动人,皮肤白皙,身材姣好,着实美人一个。
只听她断断续续的道:“小女子池容,与姐姐池露是江浙人氏,前些年姐姐的丈夫进京赶考,中了进士,留在京城做官,如今飞黄腾达,便叫我和姐姐二人过来随他享享清福,我们俩个弱女子跋山涉水,一路走来,着实不易,哪知好不容易走到京城,寻不到姐姐的丈夫,盘缠也用尽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姐姐在路上受了风寒,到了京城水土不服,一病不起,没想到今天居然一命呜呼,与世长辞了,我可怜的姐姐啊。”
说着她忍不住放声大哭,众人见她楚楚可怜,又美丽动人,而且衣衫不整隐隐约约露出雪白的肌肤,看的一些男子血脉喷张,倒没人注意她说的话是否合理。
她又续道:“小女子人生地不熟,又无一技傍身,只求哪位官人行行好,能出钱葬了我姐姐,小女子愿意以身相许,报答官人的大恩大德。”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如此一个美人,只要出钱葬了她姐姐便可以带回家去,相当于出钱买了一个美人做小妾,在场的多数男子俱是蠢蠢欲动。
当场便有一个猥琐矮小的男子出声道:“我出一两银子,小娘子你看可够?”
那池容看他一眼,面露厌恶之色,环视一周,道:“各位官人,可有出价更高者,谁的出价更高,小女子便跟谁。”
随即便有十余个男子争先出价,抬高价码,宛如拍卖一般。
路羽在一旁看着,不禁动了恻隐之心,面有恸色,想起自己身无分文,只好作罢。身边唐思玉一直冷眼相观,见路羽神色变化,冷笑出声:“路羽,你是不是想借我钱来资助他?哼,一群色迷心窍的蠢男人!”
路羽奇怪地问道:“思玉,你此话怎讲?”
唐思玉冷冷的道:“你听他说的缘由没有破绽吗?如果他的丈夫真的中了举人,何须她俩跋山涉水,只要派人去接她俩,一路坐马车过来,哪来舟车劳顿至如此这般,而且你看那个池容穿的衣服,是玲珑绸缎做的,是大户人家才买的起的衣服,那些上面的破口,明显是她后来自己撕出来的。”
路羽大吃一惊,望着池容,左顾右盼,悻悻的道:“是吗?那依你所言,那个池露也是装死的了?”
唐思玉哼了一声,不屑的道:“正是。你看她面色红润,皮肤姣好,身材修长,哪里像是经过风餐露宿一般?”
路羽细细看去,道:“不错,思玉你观察的细致入微,不过看去他的确是了无声息啊,这又作何解释?”
唐思玉呵呵笑道:“不过是种高明的龟息术而已,有何奇怪?”说着,她竟大踏步向池露走去。
池容正在与众多男子纠缠,只有少数人看到唐思玉走向那个“尸体”。唐思玉上前去,冷笑一声,一脚“蜻蜓点水”点在池露的右侧小腹,只听她“哎呦”一声大叫,居然缓缓睁开双眼,开口骂道:“池容你个臭****,一脚踢我作甚,今天怎么这么快结束了,又赚了多少钱?”
这一声话语,把众人目光都吸引在她身上。池露定睛一看,只见众人俱是瞠目结舌的看着她,奇怪者有之,愤怒者有之,漠然者有之。
池容二人对视一眼,呆若木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