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靠窗的位置上有一张粗木桌,坐了三个人,两男一女。女的长发如瀑,肤如凝脂,眉弯似月,脸似寒梅,美得不可方物。其中一个男的精炼干瘦,相貌平淡无奇,古铜色的皮肤,一眼望去,只觉得厚重朴实。另一个男的身着金黄长身大褂,腰系玉佩,五官端正,相貌堂堂,话语之间神采飞扬,自信不凡,一股华丽大气的气质彰显无疑。
前两位自然就是路羽和唐思玉,后面一位不是别人,正是路羽多年前失散的兄弟,陆崖。
曾经的陆崖如今改名赵崖。
路羽出了酒楼,刚走出不远,望见赵崖带着几个侍卫威风凛凛的过来,先是一怔,猛地奔过去,赵崖见一人向自己冲来,心中警惕,待看清是路羽,也冲了过去,二人熊抱在一起,久别重逢,大为激动,良久之后,看着对方,“好兄弟!”
二人同时开口,一抹诧异之后,豪声大笑,拳头重重击在一起。
“你怎么在这里?”二人又是同时开口。
路羽率先开口,话语中有着掩饰不住的激动:“我当日被那司徒子劫走,醒来以后变成了白痴。”
“先不着急,我们换个地方说话。”赵崖打断道。
忽然又道:“你说你醒来以后变成了白痴?”
路羽笑道:“是啊。那日。。。”
还没说完,赵崖放声大笑,笑声不止:“你。。变成。。了。。白痴。。”
路羽佯怒,喝道:“竖子焉敢放肆!”
赵崖毫不理会,继续狂笑,断断续续道:“我们。。换个地方。。聊。”
待赵崖止住笑声,屏退侍卫,领着路羽二人来到一处偏僻的茶楼。
路羽把自己如何流浪到牛角村,如何被收留,如何遇到师父,如何跟着师父学武,又如何来到京城详细叙述一遍,只是略去了师父的武功和自己的武功招数。
唐思玉和赵崖听得啧啧称奇,此等经历,尤其流浪一番,能活着实属侥幸。只听得唐思玉双眼泛红,泪水忍不住落下,她也是第一次听到路羽的这般从前。赵崖心情有点沉重,道:“阿羽,这些年受苦了。”
路羽一笑,道:“这可不像你的作风,油嘴滑舌才是你的作风啊。”
赵崖泯然一笑,道:“和你一比,我简直走了大运,当年在树林里,有都卫府的高手追来,司徒子只能选择一人带走,他将你抓走,我则被那位高手带回京城,送入皇宫,去见了一人,只听周围人都跪下山呼万岁,我才知道那是皇宫,我见到了皇上,做梦也没想到的。
“后来皇上让我把看到的细细叙述一遍,尤其是那幅画卷,我把所有的记得的东西都复述了一遍,皇上又让我试着凭记忆把那幅画卷画了一遍,然后他就盯着画卷看了许久,我跪的腿都麻了。皇上突然放声大笑,不顾群臣反对,说收我为义子。”
路羽惊讶的看着他,犹疑不决的道:“难道你现在是皇子了?”
赵崖微微颔首,道:“是啊。不过是皇上私下收的义子,在朝廷中大臣基本都知道,不过没有正式宣布,一些外面的人可能不清楚。另外,父皇赐我赵姓,我现在不叫陆崖,改名赵崖了。唉,伴君如伴虎啊,其实宫中的生活不好过,还好父皇准许我自由出宫。”
路羽听的晕头转向,实在是太出乎意料了。他笑道:“赵崖,赵崖,皇上居然赐你皇姓,看来真是对你格外喜欢啊。对了,你弟弟呢,当年的病好了没?”
赵崖一听此言,黯然失色,低声道:“当年我几乎是被关在皇宫里,后来过了几个月,才有出宫的机会,等我回家找弟弟的时候,连仅剩的破房子都被占了,弟弟早就不治身亡了,打听了好久,才知道是邻居受不了死尸的气味,才用个草席卷了他,扔在坟地上,等我找到时,只剩几块残存的骨头,恐怕是。”赵崖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路羽沉默片刻,闭上双眼,哀声道:“都过去了,往事不必再提。”
唐思玉淡淡的道:“恐怕是你沉醉于宫中的生活,把你可怜的弟弟忘了吧。”只见她神情淡漠,嘴角似乎挂着若隐若无的微笑。
赵崖大怒,脸色通红,咬牙切齿的道:“放肆,你怎敢如此说话!那是我亲兄弟,我怎么可能忘了他。”
唐思玉淡淡看了他一眼,转过目光,看向别处。
赵崖气如沸鼎,正要发作,路羽开口道:“赵崖,算了,思玉她不是有意说的,你如今过的很好我就安心了。”
赵崖狠狠瞪了她一眼,道:“阿羽,你如今有什么打算,要留在京城吗?”
路羽道:“过几天准备去洛阳,师父交给我的事还有一些没办。”
赵崖眼珠一转,嘿嘿笑道:“阿羽,你现在还没有趁手的兵器吧,有个发自能给你弄到一把好剑,不知道你敢不敢去拿?”
路羽哼道:“有什么我不敢做的,你说,我便敢做。”
赵崖道:“你知道前些日子皇上遇刺的事吗?”
路羽道:“道听途说过,我还以为是谣传,以讹传讹呢。”
赵崖道:“不是,这事是真的,不过皇上的剑法出神入化,已臻化境,那刺客能伤到皇上,只是因为他的剑是把绝世好剑,皇上在兵器上吃了亏,才伤于此贼手里,此剑名为刺萧,乃是中原一位炼器大师铸成的,其意锋利,直指辽国,这把剑现在落在皇上手里,藏在宫中,我有个主意,我带你进去把它偷出来,就成了你的称手兵器,如何?”
不待路羽出声,唐思玉道:“若是我没看错的话,你身上那把枪,也是绝世好枪吧。”
赵崖大笑道:“不错,正是诛金长枪。此枪与刺萧齐名,早年就被收藏在皇宫中,后来父皇见我有练枪的天赋,就把此枪赐给我。若是能成功偷出刺萧,那我们兄弟二人便有着世上最好的两把兵器了。”
路羽油然道:“好主意,你我联合,有何处去不得?”
赵崖点头道:“这么说来,你便是同意了。我安排一番,今晚便可以带你们偷偷入宫。”
三人暂定了具体事项,赵崖回去安排。
赵崖兴高采烈的出了茶楼,往宫中赶去。迎头来了一人,身穿蓝色长卦,头顶圆边帽子,却是********房缺命,赵崖心中一紧,这人向来身受皇宠,武功出神入化,但阴气森森,与所有人保持距离,即使皇子也不刻意讨好,宫中大臣多是敬而远之。
赵崖迎上去,低声道:“房公公,你怎么来了?”
房缺命沙哑的道:“爷,皇上在找您,有场精彩的大战马上要开始,皇上让奴才寻您一块去看。”
赵崖咦道:“什么大战?”
房缺命道:“爷,北方来人了,剑宗耶律大石正在宫里。”
赵崖惊道:“耶律大石竟然来了,难道是为了那刺客一事?京城中有谁是此人敌手?“
房缺命道:”是都卫府的大统领。爷,具体事宜咱家路上再给您讲,只是皇上等的急切。“
赵崖点头道:“好,有劳房公公了。”
房缺命声音不含一丝感情:“奴才不敢当。”
二人进了宫,在皇上的书房后面,有一处宽大的场地,专为各位皇子练武,名为演武场,此处也是宫中唯一的可以佩刀带剑的地方。
赵崖跟着房缺命到了演武场,只见平时少有人来的演武场此时堆满了人。赵佶端坐在主位,一袭黄袍,威武非凡。左手边是一干大臣,右手边是几个胡人。赵崖转念一想,便知是辽国的耶律大石到了,双方要在比武上处理些国事了。
其时,北方辽金两国崇尚武力,中原宋朝也是不甘示弱,有一些难以处理的问题往往在武力上见真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