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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二)告别 再见

说道。

“啊,不是的,不会的。上午我走的时候奶奶还是那么的健康,怎么会突然就。。”好一会儿才冷静下来的我木木的问道。

大富舅舅擦了擦眼泪,然后把我拉了起来,拍了拍我身上的灰尘。“你奶奶是在着急出门的时候突然摔倒,导致颅内出血的。现在正在黎川这里的市医院抢救,你快过去吧,不然,恐怕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

我衣服都没换,穿着睡衣鞋子就冲了出去。

在前往黎川市第一医院的出租车上我不停的祈祷,不停的祈祷,不停地祈祷。“老天爷,我奶奶这么好的一个人,请不要带走她,请不要,如果她走了的话在这个世界上我还有谁能够依靠呢。”

在医院的EMERGENCY病房外,爸爸和那个女人也在焦急的等候着。我靠在急救手术室的窗口不停的往里看,两位护士急忙的把我拉开。“病人在里面抢救,病人家属请在外面等候。”

我激动的说道,“那是我的奶奶,是我的奶奶情一定救救她。”“我们的医生正在里面努力的抢救着,如果有情况一定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的。

爸爸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双手捂住脸。妈妈走到我身边,把手放在我的背上,在看到她痛苦的脸的一瞬间虽然我有一丝犹豫,但还是豪不留情的甩开了她的手。

“小游,是妈妈对不起你们,奶奶的事,真的很抱歉。”她哭丧着脸说道。

“我根本不想见到你,更不想听你说话,你已经不是我的妈妈,请你。。”

就在这时,里面的一个医生走出来了。他摘下了他的口罩,和手套之后问道:“谁是病人家属。”我急忙回答:“我是,我奶奶怎么样。”

这位高我一个头的医生拍了拍我的肩膀,“病人脑垂体中有一个恶性肿瘤,在压迫病人神经的时候导致她突然昏迷,摔倒。在摔倒的时候,头部受到剧烈撞击。”边说,医生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头做示范,“造成严重的颅内出血,进而压迫了神经中枢,可惜啊发现的时候太晚了,送来的时候病人的全身器官已经不同程度的衰竭,我们已经尽力了,病人已经走了。”

说完医生已经拍了拍我的肩膀。“病人已经走了,病人已经走了,”我的意识仿佛还未读懂这句话的含义。奶奶还在家等着我回去呢,“她走啦,她去哪了。。”我的思想开始混乱了,身体也开始变得轻飘飘的,医生看见我苍白的脸色急忙扶住我,“请想开一点啊”。

晚上我陪着奶奶坐上了回村的车,我根本无法想象她的离去后的生活。以后离校之后我该在哪栖身,以后再回到那个我长大的村子的我,会面对什么样的回忆,还有奶奶真的走了吗?

按照村子了的风俗,奶奶的遗体就停在奶奶房子的正中央,她的脸被一块白色的毛巾给遮住了,我一直默默的注视着她,很久很久。

我一直在想着医生的话,他说过恶性肿瘤。难道在一起生活这么久都没发现吗?还是说,奶奶从一开始就忍着痛苦没和我们说呢。

此时已经快黎明了,虽然太色还很暗淡,但是村子里的鸡都开始打鸣了。舅舅他们熬了粥,粥的香味随着着清晨的风混着一丝露水的气息围绕在我身边,但是现在的它们闻起来确是哀伤的。

回想起原来在这里生活的点点滴滴,原来年幼的我总是那么淘气,那么的不听奶奶的话,整天到处跑把奶奶气哭过好几回,但每次奶奶看到我回到家里都会眯着眼的笑着看着我。

每次早上起来不吃饭的时候,奶奶总会用两个瓷碗装着饭,用个塑料袋提到学校给我吃,笑着看着我吃完,再塞给我一些小零钱。不知不觉我的脸竟微笑了起来,但是蓄在眼眶的泪水也不停的流了下来,一颗颗的掉在旁边的草地上反射着慢慢到来的清晨的阳光,周围的景物也逐渐的明朗起来。

我在旁边的一块草地上坐了起来,一个很硬的东西咯了我一下。我用手摸了一下,拿过来仔细一看,只是是快碎瓷片。

但我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我扒开那个草丛并未发现什么。但当我扒开另一片时,一幕让我吃惊的场景出现了。在那里是连个已经被摔碎的碗,还有很多已经凉透的饭菜。在不远处还有一个红色的塑料袋。

我顿时明白了,我跪了下来。这一切都是我所造成的,原来奶奶是因为我而死的。在我推门而出的时候奶奶还记挂着那个没吃饭的我,知道我固执的要立刻回学校的她不想让我饿肚子急忙的出门,所以才摔倒而死的。

昨天从门外探出的白发竟是我见她的最后一面,奶奶是为我这个不听话的孙子而去世的。我用手抓起面前已经冷透的饭菜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每吃一口眼泪都止不住的流出来,每咽一口,胸口就像刀刮过似得让我不敢去想,不敢去回忆,甚至不敢面对已经去世的奶奶。

我走了,逃似得离开了这里,我努力不去想,但有关奶奶的回忆一幕幕的挡也挡不住的出现在我的眼前,拍击着我的心灵。甚至连刚才吃的饭菜所留在嘴边的味道也在撕扯着我的身体。

我的头好痛,越是努力回避,就越痛苦。

我在附近的小店买了几瓶白酒,顺着村子背面的河堤走到了村口的草地。这里是村子里的人放牛的地方,也是我小时候离家出走待得最久的地方。

一瓶酒被我打开了,原来的我因为好奇喝过一次,但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有碰过它了。但它现在是让我解脱的解药。

我扬起头,一股辛辣的感觉立刻在舌尖炸开。但我并没有停止,一口气喝掉了半瓶,不一会儿我眼睛就开始迷糊了。但这也阻止不了回忆的到来,他们像索命的鬼差一样纠缠着我不放。

我又喝了一口,但立马就吐了出来。

又一口,我开始觉得天昏地转。整个人连坐都坐不住,直接躺在了草地上,仰望着那片非常熟悉的天空。这时的我才开始跟失忆了一样,完全忘记了我是什么,我失去了什么,然后就不知不觉的睡去了。

在梦里,奶奶坐到了我的身旁,和我坐在同一片草地上。“小游,奶奶就要走了。”“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在每次你想我的时候我都会回到你身边。”

“奶奶可不可以不要走,没有你的话,在这个世界我就孤零零的了”,“傻孩子奶奶总有一天会离去的,虽然奶奶一直看着你长大但是能够陪你走到现在,奶奶已经很满足了。”

奶奶缓缓的站了起来,向前不回头的向远方走去,就像那天的我一样。

我立马站了起来追了上去,“奶奶,请不要丢下我。”但奶奶的背影就像是海市蜃楼一样,一直都那么的远,根本追不上。

奶奶还在自顾自的朝着远方走去,在快要消失的一刹那,回头微笑的看了我一眼,也就在那一刹那梦中的我的眼泪变成了一阵雨,冰冷的洒在我的脸上。

“真的是最后一面了,再见,我亲爱的奶奶,请一路走好。”

突然,我的脸上开始有一阵冰冷。外面的世界真的下雨了,但是等我醒来之后在我眼前的世界却不是我所熟知的那个世界。周围也不再是宽敞的草地,取而代之的茂密的树林。

天气阴云沉沉,细小的雨点一阵阵的打在我的身上。

这里并不是这个村子的任何地方,亦不是我所熟知的任何地方。我有一丝好奇,但并没有害怕,开始朝着一个方向漫无目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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