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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云梦泽

陆少羽跟随水依依来到山下风雨镇,这风雨镇乃是云梦泽一带首屈一指的大镇,因为渔业而发达,人口众多,港口繁忙。

水依依替陆少羽买好了衣服,又将他带到附近客栈,让他梳洗一番,弄了好半天才弄完,而她因为连夜赶路也有些累了,就在隔壁客房休息了。

不知为何穿上水依依买的衣服,心中突然生出一种难以名状的感觉,总之是想不明白,索性就不去想。梳理完头发,整理好衣服,看了看依然是树皮包裹着的争锋剑,觉得有些不合适,又叫小二拿了些布匹来,将剑裹好方便背负。接着打开老者送的那本兽皮书,奇怪的是封面无字,再翻开里面尽皆是些晦涩难懂的话语,当下也懒得去深究。

靠着软和的床不知不觉又睡着了,再醒来时已是晌午,只见水依依端着饭菜进来,见到陆少羽先是惊讶,继而又调笑道:“原来你是这个样子的,之前真是看走眼了!”

陆少羽心下无奈,只道:“丑啊美的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自打小只关心一件事,就是吃饭,和肚子饿!”说完又看着水依依端进来的饭菜,怦然心动,感慨万千,只觉是在梦中。

见她调笑自己,陆少羽也回敬道:“你现在该把面纱取下来了吧,不然怎么吃饭呢?”

水依依也不回他话,兀自端庄饭菜回了自己房间。陆少羽见着她离去的背影,提着筷子的手立在空中久久不曾开动,不知过了多久,陆少羽突然微微叹了一口气将桌上饭菜一扫而光。

次日清晨,二人出了风雨镇一路向北,很快便到了风凌渡口,在此处过江的人甚多,船只亦是宽阔庞大,上船后陆少羽随便找个地方就坐了下来,水依依知道他那席地而坐的性子也不去说他,自顾地站在旁边,朝着江面,注目远望,不知心中所想。一时间江风拂来,衣袂飞扬,虽是带着面纱,但苗条身姿依旧引人注目。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一位衣着华服的富家公子带着几个家丁手里拿着折扇,踱步来到陆少羽面前喝道:“小子,让开点,站着如此美丽的姑娘身边,你不觉得自惭形秽么,还是把位置让给我吧!”

陆少羽也不回话,往一旁挪动了一下,依旧坐在船板上。那富家公子站在水依依身旁手摇折扇附庸风雅道:“江风袭来,彩带飘飘,白纱遮面,未见雅貌!这位姑娘,能否摘下面纱,让我等一睹仙姿啊”船上多数皆是男客,竟也有人附和道:“是啊,摘下面纱吧!”

水依依转过身来,眼神中并没有特别表情,只道:“我自小长得十分丑陋,若是不带这面纱会吓坏旁人,所以出门都带着。”

但见那人一副不信的样子,话机一转道:“若是不信,你只能先问问旁边这位公子答不答应了!”说完纤手一指,正是坐在船板上的陆少羽。

富家公子斜眼看了一下陆少羽,轻蔑道:“你小子跟这位姑娘什么关系,我现在问你她刚才说的是真的么?”

“当然不是真的,她这样说,谁人都听得出是拒绝你,这位公子你又何必强人所难,我虽读书不多,却也知道君子之道,非礼勿视,非礼勿言!”陆少羽一字一句地说出这番道理,还颇具一股大义凛然的气势。

此言一出众人皆面露惭愧之色,那富家公子见他不识抬举,怒火中烧,正欲动粗,却突然从水中飞出众多黑衣蒙面刺客,事出突然水依依亦是来不及反应,船客们慌作一团,包头鼠窜。

那些黑衣刺客来到船上四处搜寻,视乎还没有找到此行的目标,为首的刺客头子拿出一个木匣子,匣子中是把乌金匕首,古朴花纹,想是已经拥有灵气的神兵利器。刺客头子端着匣子,匣子里的乌金匕首竟然出现轻微颤动,好像附近有什么东西与她产生感应一样。

水依依摸了摸手中的碧水剑,意识到这伙人就是来找陆少羽的,果不其然,那伙黑衣刺客不出片刻便锁定了陆少羽,水依依拔剑击退众人,携陆少羽一齐跳入江中,潇湘府御水诀能在水中日行千里,这些刺客既不是潇湘府的人,是无法追上的。水依依抓住的陆少羽的衣襟在水底穿行,片刻间又已回到南岸,这样可以暂时甩开刺客。

二人来到江边一块白色大石上,御水诀虽然能在水底行动自如,但是水依依修为还没达到水不沾衣的境界,以至虽逃脱刺客追击,却弄得个全身湿透,狼狈不已。

陆少羽急忙从怀中掏出那兽皮书打开查看,发现字迹并未被水侵蚀,看来是用特殊材料书写的,既然书没事,心里也就安心了,再转眼朝水依依看去,也被水浸湿了衣服,秀发上还有水滴还在不停地落下。

水依依正拧干湿透了的秀发,转过脸来却发现陆少羽如之前一样盯着自己看,伸手摸脸上面纱还在,嗔道:“你看什么呢?”

“没.没有!”陆少羽红着脸转过去,表情甚是尴尬。

“如今已有人盯上了你手上的东西,我一人之力已是无法阻挡,现在我要回师门了,你自己好自为之。”说罢便御风而走,将他一个人留在江边。

见到水依依御风而走,陆少羽心里好不难过,从今以后又该一个人“游荡”了。以往在山中靠打猎为生,独自一人逍遥自在,并未感到有什么不好,如今和水依依相处的这一夜一天让他如在梦中,美妙感觉盈在心头,她的突然离去让陆少羽心中顿生落寞之感。

水依依一路御风而走,不多时便已到达云梦泽上空,下方一座湖心小岛名为碧波岛,岛上花草树木皆由潇湘府弟子精心种植,风景秀美。岛上建筑按九宫阵八卦之势而建,又契合阴阳五行,暗藏玄机。

水依依收了御风诀落下岛来,从正北门而入,迎面而来是一条长长的回廊,回廊九曲十八弯,尽头直通中央大厅,穿过回廊,只见一妇人坐于厅堂之上,那妇人容貌非常,两侧站立十余弟子,皆是女子,且相貌娇好。众弟子见水依依回来都很是欢喜,围将过来问东问西,全不顾及堂上妇人,想是那妇人性格温和仁慈。

“依依,为师不是让你先看着那少年么?听百苍说他毫无修为,如今你怎独自回来了?”那美貌妇人正是神州门潇湘府之主水清渃。

水依依见师父责问,故作委屈状道:“师父,我已救过他一次了,如今正邪两道的人都盯上他了,他又毫无自保能力,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啊,门主怎会将衣钵传给他呀!”

水清渃似乎觉得徒弟的话颇有些道理,也不责怪她,只道:“小丫头知道什么,门主智慧卓绝,又岂会看错人,所选之人自有道理,好了,你们都下去吧!”

众弟子拥着水依依唧唧喳喳地朝偏殿走去,向她索要从外面带回的礼物。

水依依走后,陆少羽继续四海为家,沿着水道向南便是云梦泽,陆少羽便在云梦泽边就地取材住了下来,将争锋剑深埋于湖水石缝之中,躲避那些刺客的追踪。

这日闲来无事,再次打开那本名无名的兽皮书,慢慢看来: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道冲,而用之或不盈。渊兮,似万物之宗;湛兮,似或存。

世间的力量皆来自于道,掌握其规律法则便能为己所用,修行的宗旨就是运天地间五行之力化为己用。

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下母。吾不知其名,强字之曰道,强为之名曰大。大曰逝,逝曰远,远曰反。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道的存在浑融而成,先于天地分化的现实世界而存在,循环反复地运行,永不败坏,可以称之为天下万物共同依归的母本。道是整体性存在,天是整体性存在,地是整体性存在,人也是整体性存在。宇宙中有四个层次的整体性存在,而人是其中之一。人效法地,地效法天,天效法道,道存于自然。

人要掌握天地五行的力量,首先需炼气,存于人体本身的五行之气,能够聚气出体外才能以本体精气引动万物灵气而掌控天下之道。

看到这里陆少羽恍然大悟,水依依的御风之法亦是如此,只要能集天地之气为己所用,御风避水又有何难。当下兴趣大起,依照书上之法御气于本体之中,在身体中形成一股真气慢慢汇集于丹田,然后周身循环。

不知是他天赋异禀还是书中所述之法与众不同,约摸练到第三天时辰的,陆少羽已能做到御气于体外,看见手指御气之处落叶颤动,实在是令他兴奋不已,总有一日能够御风飞行,那样就能更快的寻见她了。又过几日,陆少羽已能御气于指击落树上的果子了,但是离御风还有很远的距离。

这日陆少羽正于湖边捕鱼,忽见一望无尽的湖面上隐隐约约有船只驶来,起初只是个小点,慢慢靠近才瞧见,那船上约摸有十多名女子,且服饰装扮竟与水依依是那般相似,难不成这之间有什么联系?船上女子上岸后直奔大路而走,方向正是风雨镇。约摸傍晚时分,那群女子又雇了辆马车而回,想是采购的东西不少,将东西搬上船后朝湖心驶去。

“采集如此多的东西,难道她们是居住在这湖中岛屿上?水依依的服饰跟她们如此相似,跟着她们说不定就能找到她。”陆少羽自言自语道,心中莫名其妙的高兴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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