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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送粮

悠悠华夏,千载流传,大幕中开,无数英雄来去这历史长河之中。神州华彩奕奕,繁星璀璨。纵观古昔,如需推选,唯举大唐。

唐朝自高祖李渊,于公元六一八年在长安称帝建立。又经唐太宗之贞观之治,唐高宗之永徽之治,女皇武则天之贞观遗风,之后于唐玄宗李隆基在位前期之开元盛世,达到极盛。

江山不动,人常易。天地长存,变春秋。世间万物,生死循环,兴衰交替。盛极一时的唐朝,也跳不出这天地之法则。唐玄宗后期怠慢朝政,宠信奸佞,从而导致了长达八年的安史之乱,至此唐朝由盛转衰,期间虽有元和中兴、会昌中兴,但颓败之势已无可避免,于公元九零七年被朱温篡逆,唐朝覆亡。

自唐亡以来,藩镇割据,朝代更迭,战祸不断。无辜百姓每逢战事,必惨遭蹂躏,无奈之下只得背井离乡,以求存活。

不过,在这乱世之中,也偶有躲过灾祸的世外之地。

在河北道沧州宝坻县有一处名山,正是威震武林名山之一的北隐山,北隐山上有一宏伟建筑,方圆百里既可视之。顺着山下长余三丈的青石台阶,俯首望去每隔九十丈均有一对石狮瑞兽,此瑞兽虽是石制,但经过名匠精心雕刻,每一座皆是栩栩如生、形态各异。待走近仔细观察,这些石狮瑞兽又都有共同之处,每只瑞兽口中都含有一把造型各异宝剑,宝剑似具有灵性一般,阳光照射之处,发出耀眼光芒和嗡嗡之声,夺人耳目。

山庄门前是一处宽六十丈,长三十丈的平台,宽阔至极。大门两处,竖立着长于十丈的铁木,顶端有个黑匣子,上面刻有御剑二字,甚是奇特。再向大门望去,红底漆面、金丝沟边,好不气派。正门两侧有一副门对,左侧提款“北隐神剑剑挑风云日月”,右侧提款“北隐神功功盖五岳三山”,正门上端黑底金字“北隐剑派”。

在北隐剑派所处的北隐山山下有一村庄,因村里人多数姓叶,故名叶家村。叶家村民风朴实,靠种地为生。其最大的主户便是北隐剑派。因得益于北隐剑派的庇护,故叶家村方能在这乱世之中风静云舒。

天高云淡,秋风送爽,正是稻香千里谷物醉人的时季。借时年风调雨顺,今年叶家村岁稔年丰,地里的村民都在忙活着打谷收粮。金灿灿的稻谷随风轻摆,村民们皱纹里的喜悦,带着汗水的笑容,都显得与这动荡乱世极不相称,犹如世外之桃园。

秋收时节,叶家村里除了集市上的买卖人以外,全村的老少都集中在地里忙活着,干得热火朝天。可是,有一年轻人却留在家中,窜来跳去行为显得十分怪异,只见他手中握着连枷,上下翻飞,时而飞身而起,时而长舒猿臂。像似在那练习武术,而非劳作。

这时,院门打开,从外进来了一位刘姓的老妇人,当其看到那年轻人在那比划的时候,无奈的说道:“诶呀!我的儿呀,你怎么还在家里啊?其他人家的地都快收完了,咱家的地要是还不快点收,到时公粮交不上,族长又得当着全村老少的面说道咱家了!”

那年轻人回身一看,是自己的老娘,赶紧说道:“娘啊!您老回来了!”说着放下了手中的农具,抢步近身去拿老妇人手中的菜篮。

刘妇人往旁边一躲,接着说道:“我问你话呢?怎么不去地里收粮啊?”

那年轻人回道:“娘,你放心吧,孩儿已有安排。我已和石狗子说好了,咱家的粮他帮着收了,回头让我教他些功夫就行了,您老就放心吧!”

刘妇人回道:“什么?石狗子!那石狗子是什么人,他是咱们村出了名的懒汉,你让他帮你收粮,等到谷子烂掉了他也收不完啊,你个笨孩子,看看你托付的人,赶紧过去,现在就去!”

刘妇人说着,放下了手里的菜篮,抄起放在门口的烧火棍,便追打那年轻人。

那年轻人一边躲闪,一边喊道:“诶呀,娘!您这是干什么啊?孩儿这就前往地里,您老息怒,可别气坏了身子啊!”说着,便跳出了门院,拎着连枷向村外的田地里跑去。

刘老妇人,看着远去的儿子,轻轻摇头笑了笑。

再说那青年,三越两跳的来到了村外农田,四下看了看,发现村里其他家的谷物基本都已收完,而自家的田里谷物还有半余。

那青年人叹了口气说道:“诶,那个臭石狗子,说帮我家收粮,怎么就只干了一半啊!还真叫我娘说中了。哼,等回头,你让我教功夫时,我也只教你半招。”

那年轻人,看着数亩的田地,眉头不展,双手托腮的蹲在了地上。片刻后,那年轻人猛地一跃而起,看了看旁边的连枷,自语道:“为何不用今日新创的‘横扫八方’一试呢?恩,就这么定了。”

想到这,再看那青年,伸手捡起地上的连枷,朝着稻谷左右抡了起来。还别说,那少年的招式还有些效果,功夫不大,约是半个时辰的功夫,稻谷已堆积如丘。见此状,那少年挥舞的更加起劲了。只是,越舞越专注于招式的运用,而忽视了其主要任务是打谷收粮,不知不觉中身形便偏出了自己的田地。

与刘夫人家临田的是一户名叫叶绪忠的村民,他家的田地离着刘夫人家的很近,也就一地垄沟的距离。

此时叶绪忠正在弯着腰拿着器具拾取着打粮掉落的零散稻谷。说来也巧,叶绪忠干了半天活,有些腰酸,刚起身伸了个懒腰,臂膀还未伸直之时,突然“啪!”的一声响,忽感背部一阵剧痛,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前飞出,正好砸在了自己辛苦半日垛起的稻谷,稻谷垛瞬时散落各处。

叶绪忠疼的大叫一声,回身看去。不看则已,一看气的叶绪忠面色铁青,原来是那舞动连枷的年轻人所为。

那年轻人一招走失,心中紧张,大瞪着双眼,看着叶绪忠。

只见那叶绪忠起身双手向后撑着腰,龇牙咧嘴的看着自己。

那年轻人暗道“不好!叶绪忠可是村里出了名的得理不饶人的主,跟他是讲不清理的,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快跑!”想到这,那年轻人拿着连枷,转身飞快的跑走了。

原来叶绪忠直腰之时,正好赶上那年轻人舞动连枷横扫过来。由于事发突然,那年轻人再想收手已经来不及了。这一连枷不偏不倚的正好打在了叶绪忠后背上。

眼见那年轻人打完自己,声也未吭的跑了,叶绪忠气的七窍生烟,指着那年轻人,喊道:“叶小川,你别跑!你个臭小子,大家都在累死累活的干着,你可倒好,在那耍枪弄棒。你不干活独自玩耍也就算了,还暗算与我。暗算于我也就算了,也不道歉,拔腿就跑。你说这算怎么回事啊!臭小子,你以为你跑了就算了啊!你当我叶绪忠是什么人,这事没完,你等着。”说罢,叶绪忠也向村里跑去。

叶绪忠一路小跑的来到了叶家村族长叶根生的家,正巧叶根生在屋外的古树下饮茶歇息。

叶绪忠上前哭诉道:“族长,你可得为我做主啊!呜呜呜!”

叶根生问道:“怎么了这是,让我猜猜,在咱们村能够欺负的了你叶绪忠的,恩……也就只有叶小川那小子了,对不对呀!”

叶绪忠用袖子擦了一下鼻子,瞪着眼睛说道:“族长啊,您可真是咱们村的智者啊!没错就是姓叶那小子。”

叶根生笑了笑说道:“好,你不要急,回头我派人将其找来,给他安排点劳累差事,算是惩戒。你就先回去吧!”

叶绪忠回道:“那好,族长,我就先回去了!您可得好好收拾收拾那小子啊!”

叶根生眯着眼睛,手捻长须,点了点头。

叶绪忠走了以后,叶根生找来管家叶三,指示一番后,便派其前往叶小川的家。

叶小川闯祸后,先是紧张了一会,片刻便放松自如了。叶小川手中拎着连枷,闲步来到了集市,寻思着今日能否遇到走江湖卖把式的练家子,好切磋交流一番。

叶小川正往前走着,迎面过来一人,个子不高,显得娇小,模样俊俏,就是皮肤略黑了些。这人看了看叶小川,朗声道:“呦!我说这不是咱们村的小川哥么……额,不对,应该叫叶大侠,哈哈!”

叶小川一看,原来是熟人,说话的人姓李,名小二,是村东边药房的跑堂伙计。听他话语之中似有嘲讽之意,叶小川故装气愤的回道:“哼!怎么着,小二你这几天没看到你家叶大哥,是不是想我给你舒舒筋活活血呀!”

李小二一笑,说道:“舒筋活血可就用不着劳您叶大侠的驾了,我家药铺有的是草药,比如说用独活二钱,秦艽三钱,防己三钱,木瓜一钱,赤芍二钱,丹皮一钱,桑枝三钱,木香一钱,放入药罐之中熬制一个时辰便可,再比如说用当归熬制也可。总之,我们家药铺里随便抓一副即可。我反而是劝叶大侠上我家药铺拿些药,已做准备才好。”

叶小川一听李小二这话里有话,赶紧赔笑问道:“诶呀,你看小二哥,要说咱门村那一位抓药最有本事,我觉得首推就得数你了。你看你这般年龄便可熟背药谱,将来定有大的作为呀!而且,你看小二哥你相貌俊秀,谈吐不凡,身材虽然矮了点,皮肤黑了点,额……但你年纪还小,今后定会长高、变白的啊,呵呵……”

李小二笑了笑,说道:“诶呀,行了吧!你就别奉承我了。”

叶小川咧嘴一乐,回道:“那还请小二哥明示,你让我上你家药铺取药,是什么意思啊?”

李小二低声道:“好吧!看在你我兄弟一场的份上,我就告诉你吧。刚才我在集市西边买菜,看见了叶绪忠。他气呼呼的往族长家跑去了,一边跑着,一边嘟囔着,说是跟你没完。我一看就明白了,一定是叶大侠又练武走火入魔,伤及无辜了,哈哈!”

叶小川一听,自语道:“诶呀,不好!这个叶绪忠怎么还去告状啊,真是小气!我得赶紧走了,免得一会有人到我家,向我母亲大人述说我的不是,我得先入为主啊。”

说罢,叶小川向前紧跑了两步,而后又转回身来到李小二近前,从其怀中逃出两个鸟蛋,放到了李小二手中,而后转回身向家中跑去,一边跑着一边回头看着李小二说道:“好兄弟,等哥哥躲过此劫,还带你上山抓野味去啊!”

李小二看着叶小川,为难的说道:“小川哥,上次你带我上树,摔下来的伤还没养好呢,我家掌柜的都不让我跟你玩了。”

叶小川回道:“诶呀,没事!这次保证万无一失,等咱们打几只野味回来,你家掌柜的就不会说什么了。再说你家是开药铺的,摔几次又怕得了什么啊!”说话间,叶小川先是向李小二挥了挥手。而后,一溜烟的往家中跑去,越跑越远,片刻后,便消失于李小二的视野当中。

李小二看着远去的叶小川,含笑的摇了摇头。

叶小川的母亲正在院落里收拾着干柴,预备冬用。见到叶小川气喘吁吁的闯了进来,心想“得了,这小子一定又是闯祸了!”想到这,刘妇人说道:“儿呀,今日你可算勤快呀,地里的粮都收了?”

叶小川歪着脖子一笑,回道:“额,这个……那个……”

刘妇人怒道:“行了,快说吧,今日又闯了什么祸事啊?”

叶小川回道:“娘,您别生气啊!先听我把话说完啊!”

刘妇人口气稍有缓和的说道:“好,那你说吧,我看你能说出来个什么。”

叶小川就把从家中到田里打粮的过程述说了一遍。

刘夫人听罢十分恼怒,刚想训斥叶小川,忽然听到敲门声。二人回头一看,原来是族长家的大管事叶三。

只见叶三抬腿跨过了门槛,笑道:“你看看你们母子二人,这大白天的,开着院门在哪吵吵,也不怕被乡里乡亲的看到,让人瞧笑话啊!”

叶小川抢话道:“诶哟,我当谁哪位,原来是叶三叔啊!三叔您好,小川有礼了!”说着抱了抱拳。

刘夫人赶紧拍了一下叶小川后脑勺,说道:“你这孩子,不知礼数!”

叶小川回道:“娘!你不知道,这是我们江湖中人的规矩。”

刘夫人听罢,刚想责备叶小川,便被叶三插话说道:“诶!刘夫人勿怒,我与小川是忘年之交,在这村里尽人皆知,不妨事,不妨事!”

叶小川接着说道:“就是,娘,您不是不知道,在这叶家村,喜爱武术的也就是我和叶三叔了,我们之间可是以武论友的啊!”

叶三看了看叶小川,说道:“行了,你小子就别贫了!我来找你是受族长之命,请你到其家中,有要事派遣。”

叶小川一听,大笑道:“哈哈!娘,您听到没有,族长请我到他家中,有要事派遣。您现在还说我没本事么?从小到大,您老是叫我安份,让我认真务农,怕我惹祸!怎么样啊?这回族长特派叶三叔到访,有要事相托,孩儿给您露脸了!”

刘夫人疑惑的看着叶三,问道:“叶大管家,不知族长叫小川前去何事啊?”

叶三回道:“呵呵,刘夫人不必担忧,族长是有美差安排。”

刘夫人摇了摇头,说道:“不行,叶大管家您还是告诉我吧,不然我这心里没底啊!您要不说,我可不让我家小川去。”

叶三看着刘夫人坚毅的面容,为难的回道:“这……唉,那我就实情相告,这也没什么大事,族长就是要派小川去给北隐剑派送粮。一来,小川酷爱武学,这一去说不定还能顺便学两招。二来,孩子大了也该让其外出见见世面了。况且,此行不虚,除了北隐剑派给的赏钱外,还能在北隐剑派吃些酒水。如此美差,刘夫人还有何担心啊!”

刘夫人一听北隐剑派四个字,面容立即变色的说道:“啊!北隐剑派?叶大管事,劳烦您回去告诉族长,还是让我们家小川给官府送粮吧,那北隐剑派还是派遣他人去吧!”

叶小川着急的问道:“娘!为何不让孩儿前去啊!我长这么大,除了给村里送粮,就没出过这叶家村呢,我都快憋疯了!”

刘夫人怒道:“不行,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你个黄毛小子,你懂什么?你知道那北隐剑派是什么地方?那里面都是什么人?”

叶小川不耐烦的说道:“娘,那北隐剑派也没什么,我都去过好几次了!”

刘夫人吃惊的问道:“什么?去过好几次了?你什么时候去的啊?”

叶小川回道:“诶呀,说漏嘴了……娘您别生气啊,其实,我就是借着这几年村里送粮的机会,去了那么几次而已。”

刘夫人接着问道:“不对啊!这几年你不是始终给官府送粮的么?”

叶小川一笑,说道:“嘿嘿,让我私底下给调换了!”

刘夫人怒道:“你这臭小子,当真是要把娘给气死啊!”刘夫人说着,拿起一根干柴朝叶小川身上打去。

叶小川一看母亲生这么大的气,也没敢躲,心想“让母亲打几下出出气也就算了。”

这时,叶三有点看不下去了,大声咳嗽了一声,说道:“行了,刘夫人,别打了!难道您真要违抗族长的指令么?您不想想抗令的后果么?”

刘夫人一听叶三所言,高举的手慢慢放下了。

叶三一看刘夫人被自己所言触动,便接着说道:“诶,对么,有什么话咱们不能静下来说呢!刘夫人,您可是个明白人,现在兵荒马乱的,在这中原之地,那还有一处像咱们叶家村这样太平安康的啊!咱们在这生活还不都是靠着族长和当地官府,以及北隐剑派的通融么!尤其是北隐剑派,要不是靠其威名的庇护,咱们这一村老少还能存活于这乱世。族长这些年为了咱村可没少费心血啊!您要是让他老人家不高兴了,有个三长两短的,咱么这一村子都得玩完啊!”

叶三看着刘夫人默不作声了,心想“有门,再加把劲!差事办不好,回去可要受罚的呀!”

叶三接着说道:“再说,小川都去过好几回了,这不也好好的!诶呀,没事,您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最多一日,小川就回来了!您看行不啊?”

刘夫人叹了口气,回道:“唉!好吧!”接着转回头看着叶小川说道:“小川啊,不是为娘不让你出这叶家村,只是因为世道险恶,你涉世不深,为娘担心你啊!”

叶小川回道:“娘啊!孩儿知道您的良苦用心,您老放心,我此去办完事即回,绝不耽搁!”

刘夫人无奈的点了点头。

这样,叶小川便和叶三一同去了族长的家中。

到其家中后,族长见过叶小川,提到此次送粮不比往常,因为正逢北隐剑派掌门大寿之日,嘱咐一番后,便回到内宅。

叶小川则按叶三的要求整备粮食和酒水,次日出发。

次日清晨,一辆满载稻谷和十坛老酒的马车,沿着盘山小道前行,酒香随着马车环绕在山间,伴着悠悠的林木和鸟虫之鸣,让人恍惚,如在仙境。赶车的正是叶小川,为了这次送粮任务,叶小川特别准备了一番,只见其身穿灰色宽大布衣,挽起袖口,露出黝黑结实的手臂。身后背着一个粗布袋,袋里装着树枝烧成的炭枝和一些纸卷,用来记账之用。下身着褐色宽裆裤,裤脚处被绑腿布裹得严实利落。脚踏宽边布鞋,结实耐磨,是庄稼汉赶路长穿之物。

叶小川平时喜欢舞枪弄棒,饮酒交友,在叶家村是有名的“打遍天下无敌手”。故此,近几年秋收时节,都是其负责给官府送粮。今年是一个丰收年,又是其头一次光明正大的上北隐山,更有幸的是赶上北隐剑派掌门萧正天六十六大寿,叶小川自然是满心欢喜,盘算着此次上山能偷学几招,要是萧掌门再能多给点粮钱,回村后给老娘买些爱吃点心,再扯上几尺布料,给老娘做一套新衣服,以备过年之用,那就更美了。想到这,叶小川便加快了脚程,一边赶着车,一边唱着号子:“金秋到,北山下,叶家村,送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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