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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黑炎

“活下去!”

“无论如何也要活下去!”

李岩脑海里只有这一个想法。

铁锹铲在坚硬的山石上,只铲下来几块杂乱的石头,并没有出现那种青色的石头。可铁锹每次与山壁相撞的反震之力,却让李岩吃足了苦头,很快李岩的双手就磨起了血泡,接着血泡又被磨破了,全身的擦伤也时时挑战着李岩的忍耐力。

不久,饥饿、口渴、虚弱、眩晕感也随之而来。什么时候能挖出水木之灵,李岩不知道。但他知道,他不会停止,直到挖出水木之灵为止。只有挖出那石头,他才能活下去。

虽然不知什么原因,他幸运地逃了一命,来到了这里。尽管境遇很难,但李岩已经知足了,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不是吗?

第一天,筋疲力尽的李岩始终没能挖出黑衣人要的那石头。李岩不敢停下来,他怕停下来,他就再也无法继续了,每次疼到无法忍受,每次累到无法坚持,李岩都会告诉自己,下一铁锹就能挖出来,一定会的。

叮!没有!

当!还是没有!

没有!没有!没有!

……

也不知是多少次期盼,也不知道是多少次失望。

当那青荧荧的石头出现在眼前时,李岩来不及欣喜,忙忙把石头捡起来藏在了怀里,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

李岩不敢往人多处走,只挑人少的地方走,只求快快到广场上早些换来食物和水。

“小子!站住!”李岩身后传来了一个男子的声音。

怕什么来什么!李岩心头发苦,果真如此,这石头如此难挖,定有人想不劳而获,他如果真站住就完了,这些想法闪电般略过脑海,李岩非但没有停下来,反而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朝广场的方向跑去。

“哈哈!小朋友你要往那里跑呀?”在本就不宽的山洞中,一个高瘦的身影从黑暗中站了出来,像一个竹竿堵住了李岩前进的道路。而在李岩身后,不急不缓的脚步声重重地砸在李岩的心跳上。

“哈哈!小子!怎么不跑了?”李岩身后的那人嬉笑道。

堵在李岩前面那个隐在黑暗中的瘦竹竿伸出了手,道:“小朋友,听话,把那水木之灵交出来,我们兄弟俩换了食物定不会亏待你的!”

李岩像是怕极了,“哇”的一声哭了起来,“真的吗?大叔你不会骗我吧!”

“哈哈!我们兄弟怎么会骗人呢。”却是李岩身后那人的声音。

“呜呜……大叔,我相信你们,记得要给我分些食物吃,我来到这里还没有吃过东西呢!我快饿死啦……呜呜”李岩拿出了水木之灵,泪眼汪汪地走到了瘦竹竿的跟前,看清了对方是一个长着小胡子的中年男人,个子异常的高,正在微笑的看着他,眼神充满了戏虐。

那瘦竹竿眼看着李岩就要把水木之灵放入他手中了,眼神中除了戏虐更多了一丝贪婪。

“就是现在!”李岩一咬牙,手中原本拄着的铁锹用力朝瘦竹竿的脚上剁去。

“啊!”瘦竹竿根本没有想到,李岩一个小孩子居然有胆量伤他,没防备,被李岩一铁锹剁在了脚趾上,只觉得左脚几个脚趾头都快要被剁掉了,疼得坐倒在地,抱着脚,惨叫道:“臭小子,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李岩却哪里还有害怕哭泣的样子,绕过瘦竹竿,全力向前跑去。而那瘦竹竿脚上插着一把铁锹,还抱着脚痛嚎:“大哥,别管我,抓住那小子,我要杀了他!杀了他!”

李岩感到身后那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而他自己却越来越无力。到后来李岩已经感觉到身体仿佛被掏空了,再无一丝力气,就连一步似乎也无法迈出了,他心念急转“如果被抓住,就死定了,我不要死啊!我还可以的,我一定可以的!”就在李岩坚持用意念强迫自己往前跑时,一股新的力量从李岩的身体中迸发了出来,像一滴水滴入了干涸的沙漠,让本来已经觉得是极限的李岩又加快了速度。

李岩跑得更快了,他已经能看到洞口的亮光了。

快了!

马上就能出去了,那汉子该是不敢追出来才是,李岩心想。

但就在这时,李岩突然感觉到后脑勺一阵剧痛袭来,一个趔趄,爬到了地上。

“我要活下去,要活下去啊!”李岩努力地往前爬去。

“小子,让你跑!”随着一声嘲弄,李岩的头上又挨了一下,这一下只打得李岩眼冒金星,大脑一片空白,却是再也无力向前爬动了,只徒劳地挣扎着,不想放弃。“还想跑!我让你跑!”一个矮胖的男子走到李岩头顶,用脚踩住了李岩的手,用力地碾着,“臭小子,敢伤我兄弟,本来只想拿了你的灵石,可我那兄弟心眼小,现在非得要取你这条小命不可了!”说话间,抡起木棍就朝李岩的身上砸去。

李岩只觉得一阵阵的剧痛像潮水一般袭来,要淹没他最后的堡垒。到后来李岩甚至已经麻木了,只觉得那汉子的木棒仿佛不是敲打在自己身上,而像捶打着和他毫不相干的一条死鱼。“好不甘心!好不甘心!”李岩的内心愤怒在燃烧,意识却在模糊。

“真没办法了吗?就这样子了吗?李岩你放弃了吗?”在最后的关头,李岩问自己。

“试试星辰诀吧!”突地一道声音从李岩的心神处传出来。这声音如此熟悉,可不就是李岩自己在绝望中突发的奇想。

“对,我还有星辰诀!”李岩又抓住了一根稻草,虽然不抱希望,但总也是一根稻草,他能抓住的也只有邋遢道人教他的星辰法诀了。

默念着心法,李岩的意识又进入了那片黑暗的虚无。

过去一无所有的虚无,这次却燃着熊熊的黑色火焰。

那黑炎遍布虚空!

疯狂!

放肆!

嚣张!

仿佛要烧尽一切!

那黑炎跳跃着,嘶吼着,用尽全力地燃烧着!仿佛一条燃烧着的黑色巨龙!

“你有愤怒吗!”那虚空中有一个声音回荡。

“啊!”李岩的心神嘶吼着,这就是他的回答。

“如果你愤怒,如果你胆量,那就走入着火海吧!让你的愤怒燃烧吧!”那声音又说。

看着那黑色火焰,李岩有种亲切感,多么熟悉的感觉啊,要愤怒是吧,那就看看我的愤怒吧!李岩义无反顾地走进了那黑色火龙的巨口!

“痛!”李岩只觉得仿佛有无数的针扎在他的灵魂上,一遍遍地扎,一瞬间,仿佛过了一万年。

随着李岩步入了黑色的火焰,那黑炎轰的一下,猛地蹿高了起来,仿佛要把虚空也烧穿!

山洞中,矮胖男子看李岩已经是一动不动了,扔了木棍,又踢了李岩两脚,吐了一口吐沫,骂道:“小畜生,累死老子了,不打死你,可没法向我兄弟交差!嘿嘿,小子要怪就怪你命不好吧,偏偏遇到了我们哥俩,哈哈。”矮胖男子说着,就将手伸到李岩的怀里搜了起来。

“嘿!找到了!还挺大个,能换好一顿吃的了!”矮胖男子嘿嘿一笑,就准备把水木之灵从李岩的怀里掏出来。

就在这时,李岩的身上忽然冒起了黑色的火焰。

矮胖男子闪躲不及,沾到了李岩身上的黑炎,惨叫一声,竟直接被烧成了虚无,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

诡异的是,那黑炎包裹着李岩,仿佛也在灼烧着李岩的身体,但却不似那矮胖男子瞬间被烧成虚无。一开始李岩的身体仿佛架在炭火上的烤全羊一般,发出滋滋的声音,不断有脏污从李岩身体中冒出来被烧成了虚无,到后来,李岩的身体变得就像是火焰中的陶瓷,晶莹透亮。而李岩的原本圆乎乎的脸庞,却仿佛承受了极大的痛苦,扭曲的不成样子,竟逐渐变得瘦削凌厉起来,像刀子刻过一般,棱角分明!

李岩剑眉下的一双眼睛,赫然燃着熊熊黑炎!

李岩醒过来后,那包裹着李岩的黑炎已经退了下去。

“师傅从没有骗我!呜呜!师傅!”李岩这次是真的哭了!他没想到最后关头还是他师傅教他的星辰诀救了他的命,在他最绝望时。而那个爱和他玩闹,一直念叨着让他做个好孩子的邋遢家伙却不在了!“师傅,你知道吗?徒儿感受到了,那星辰的力量,我感受到了火焰的力量呀!”

一边哭,一边说,李岩把这些日子的痛苦,难过,绝望给邋遢道人讲,把他修炼了星辰诀的快乐与兴奋和邋遢道人分享,虽然李岩知道邋遢道并人不在,但是有什么关系呢。

发泄了好一阵,李岩这些日子积压在心里的情绪终于有了一丝舒缓。握住拳头,不仅疲惫不再,李岩还感觉到了从没有体验过的力量感。

那一瞬间,李岩第一次有了一丝握住命运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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