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看吧,你爹我已经变得很轻啦。儿啊,爹要走了,记得照顾好自己……”钱父大喜,本来还担忧不能跟儿子道别,是苍天慈悲让他的跟儿子说出最后的牵挂。
不带一丝忧伤的道别还真像他的作风,宁愿不给自己的儿子造上仇恨的枷锁,选择忍气吞声放弃憎恨恶人而离开这个世界。
已经形成娇生惯养的人很难抛开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像老人不能接受时代变迁一样。钱君梦和母亲这时出现,走到钱父身边和钱星南一样跪着痛哭,表情真实,却有些事既是知道也只能眼睁睁的忍气吞声,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能力去报这份仇。
“大少爷啊大少爷啊,您知不知道老爷是因为听说您犯事要被问斩,才一起病不起啊。今早听闻您无罪放出,老爷更是不顾众人阻拦硬要下床去看望您,也不让下人们扶他,结果摔倒……哀呀。老爷一时不小心……没站稳……撞到柱子上了。”那表舅开始编造事实了,还衣袖遮脸装着哭。
钱星南的突然出现让他有了更完美的借口,把罪名怪罪到钱星南一个人身上,今天对这个人渣来说是最春风得意的日子。
“爹,爹,爹,爹……是孩儿不孝,是孩儿的错……把您害成样子。都是我的错啊……”钱星南居然信了他的话,认为自己是害死父亲的凶手,锥心之痛非常自责。
那名出去通风报信的伺女收到对方警告的眼神,变得安分不敢开口说半句话。谁是虚情假意,谁是真心实意,苏菲看得清清楚楚,李恭声也很想把事实的真相告知钱星南,但认真思考过后,还是没有说出来,因为钱君梦隐隐约约地给了他一个暗示的信号。或者这事的确该由钱君梦负责,他并不像自己哥哥那样简单,他要用自己方式去报仇雪恨。
“老爷已过世,家里不能一日无主。当初,大少爷是选择了放弃继承家业,现今,理应该由二少爷来主持这个家。二少爷,从今日起您要好好担起这头家才是啊。下人们还等着听您吩咐呢。”虚伪的表舅当着钱父的尸体面前竟敢冷眼相待,擅作主张让钱君梦全权接收钱家全部财产,还暗示他快赶钱星南走。
“来人……”钱君梦只能忍痛,照足了指示来办。
“在。”有四名男家丁站出来应声道。
“把这两个不相干的外人赶出府……”虽底头痛哭拭泪,声音带出浓浓的怨恨,看似冷酷无情,但内心有着不能让人所看见的无奈与自责。
就这样,钱星南还是斗不过反抗,被轰出家门口,并且不准踏足半脚。
“人死不能复生,你要节哀顺便。”李恭声与苏菲只默默待在一边,静待钱星南的情绪冷静一些就带他回非凡。
等过了几天……
今天,是钱父下葬的日子。贰拾为钱星南准备孝服,钱星南再一次不顾钱家下人们的阻拦坚决要冲进灵堂为死去的父亲送行。钱君梦故意与钱星南推推撞撞起争执像兄弟不和的样子让人渣表舅看,继母章氏以宾客在场不能失教养为由,才得以让钱星南陪行下葬。
继母章氏看着继子钱南星一副不像往常的样子十分憔悴,此时此刻才发现原来自己是多么地心疼这位继子,还差要上前去安慰他的冲动。钱君梦又何尝不是这样想,他多想他们一家人能抱在一起相拥而哭,但他不能这样做,一切都未能如愿以偿的时候,他不能表明真意,即使将来他的大哥知道了实事,而不肯原谅他们也没关系,当下最重要的是能弥补过错。
“别再自责了。你应该听你父亲的话,好好照顾自己。连你自己都照顾不好,你让伯父怎么安心。是时候的时候还需要你坚持撑下去才行啊。”换作孙信光陪他身边和给以安慰和劝说。
而李恭声和苏菲却最近变得不见影一般,实际,李恭声在重操旧业——卖陶制品兼卖花,与苏菲一起游走京城的每个大街小巷造谣生事。
通常是非都是不明真相,只看选择相信谁多一些,那便是真相。
有时候,李恭声他们会问苏菲,选择继续隐瞒钱星南是否正确,但以钱星南易冲动,喜欢‘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的性格,怎能跟对方硬碰硬,更难配合苏菲和钱君梦的挖坑阴谋,只有什么都不说才是对他的保护。
“在绝佳的时机我想通了,很想干泯灭人性的事,却每次都做不到,像故意会出现状况一样,还注定很失败。于是我决定放弃当魔鬼。不过,要我让看着别人永远活得Happyend?我不答应!也做不到!只能,与魔共舞!”苏菲自认还没有伟大到要牺牲自己成全别人的地步,虽救不了钱父,但让坏人不好过还是有可能。
“你的意思是……借刀杀人才是最好的办法?”李恭声领悟能力真是高,这么简单便清楚苏菲的话。
“Master,您可回来啦,今日星南少爷问起你们最近在忙些什么,怎么总是见不着影。而且他这些时间进食很少,老朽担心……他因太难过,会不畏死亡。”贰拾趁没人悄悄跟苏菲汇报一下。
“看来是忙得太过头,对他缺少关心了。”苏菲说道。
晚饭间,十个人刚好围成一桌,这里有主有仆,尊卑有序却相处融洽,可以不拘小节,但不能傲慢无礼。
苏菲在被关闭镜中的时候,李恭声又善心大发收留了一对流浪母子回来干杂活。母亲可以操持家务,儿子懂事听话,今年五岁。那妇人却行为很粗鲁,听说她以前常常骂人,泼妇的名号响当当地由此而来,还被人叫作:悍娘,就连自己的丈夫忍受不了休掉她,就另娶她人了。
悍娘被赶出家门,流浪在外多年,因为性格太刚烈无法忍受别的的欺负,一直找不到安生之处,过着居无定所的乞讨日子。其实人品不坏,只是对于自己所爱护的人她没有其它办法,又不聪明,骂人是她的保护色。儿子不是亲生,却胜似亲生。是某天,她睡在路边一觉醒来却发现怀中多了一个婴儿,悍娘见与他同是可怜人,于是两人便从相遇到了相依为命。
这两母子都是本着:‘你对我好,我对你便以更好。’的道理来做人。
还加入一名硬汉,因为在地牢里对受到打压的钱星南挺身而出,以前是一位厨师,叫盛饭。因太善良容易受骗,说他拐带千金小姐出去才被捉,其实就是感情遭人愚弄得此下场。出狱后无处可去,又遇见钱星南,接着不知道那来的那么好心肠把这个人收留进来当下人。
他们的加入正好减轻了贰拾的负担,可以当真正名副其实地当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