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母看见郭虎醒来,立刻上前对着释静衍千恩万谢,当下立刻就说,要留下来给释静衍当牛做马,伺候他。释静衍当然是拒绝了。一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本就是义气之事,讲义气就不图回报;二来,释静衍是出家人,出家人一切修行靠自身,怎么能被人伺候呢,虽然戒躁与慧定平时也伺候他,但是他也没有经常这样,大多数时间戒躁与慧定都在修习武功,参禅打坐,释静衍是将他们当做佛门弟子来对待的!床上坐着的郭虎此时也醒悟过来,是释静衍救了他们母子,当即就下床跪在释静衍面前说道
“恩公!今天是我不好,我不该到您府上闹事,现在您要打要罚,我郭虎听凭您处置。但是请让我和我娘以后跟随在您身后吧!”
“郭施主,不必如此,小僧乃出家之人,不能破戒。”释静衍说出了一堆让郭虎云里雾里的名词,让郭虎觉得释静衍这是在推辞。于是郭虎又乞求地说道
“恩公,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如果您因为我不答应,我就以死谢罪,但您要善待我娘。“说完,郭虎就要以头撞墙。释静衍看见后赶紧上前拦了下来,郭虎见此觉得还有希望,就一下子抱住释静衍的腰,哀求道,”恩公,您就收下我娘俩吧,下今这蜀川郡已没有我们的安身之所了。我有武力,虽不及恩公,但还是能帮得上忙;我娘会做饭,她做得饭菜,恩公您一定会喜欢的,不骗您,要不要让我娘试试?”
释静衍很无奈,佛门的清规戒律对这个世界的人来说是陌生的,也难怪郭虎他们会如此。见到郭虎如此极力地哀求,又想想自己想要在此世界建立佛教的宏愿,他终于想到了一个万全之策。于是对郭虎母子说道
“阿弥陀佛!曾有大德言:‘予人玫瑰,手有余香’既然郭施主都如此了,小僧也就不得不留下二位施主了。郭施主你今后就为护法,护卫佛法,凡对佛法不敬者,就用武力施以惩戒,但记住切不可杀生;女施主就为尼姑,在慧定的指导下修习佛经。”
释静衍的话并没有停下,因为他想来现在佛门雏形初定,是时候将佛门的一些知识介绍给他们了。释静衍先是从佛教的诞生说起,说到了释迦摩尼,说到他修行传道的一生,听得戒躁几人津津有味,对佛祖释迦摩尼心生崇拜和敬畏。之后又说到了佛门的清规戒律,当讲到入佛门即出家,要斩断三千凡丝,剃光头时,戒躁几人十分激动,甚至有些气愤,二位女士尤为突出。在他们看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怎可让其受害!但在释静衍的不断开导之下,他们还是接受了这个在外界眼里离经叛道的行为,并决定在三天后释静衍与他们一起举行落发仪式。
时间慢慢流逝,在禅房里参禅的释静衍就听到了晚饭的打梆声。
“砰——!砰——!砰——!”
释静衍从垫子上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仪容,就向食房走去。进到院中就看见天色晦暗,一弯新月挂在东边的天上,其周围还能看见璀璨的繁星,透过院墙,就看见街道上的高楼早就张灯结彩,灯辉相应,好似白昼,热闹非凡。算算日子,今天好像就是七夕了,怪不得外面这么热闹!呃···阿弥陀佛!小僧又破妄戒了,真是罪过!罪过!今晚默诵《心经》三千遍,以求佛祖原谅。
释静衍进入食房后就见到戒躁在帮着慧定上饭菜,而郭虎母子则是在摆放碗筷,因着今晚有新入门的弟子,所以释静衍特地将一张新的斋菜食谱教给慧定,慧定之后教给了郭母,今天这晚斋是两人一起准备的。饭桌上的食具都是一些粗瓷碗碟,茶黄色,配上青色的素材与白净的米饭,让人很有食欲。晚斋在无声中结束了,等到结束后释静衍将戒躁与郭虎叫到了禅房,有事相商。
三人来到禅房,点起了油灯,释静衍就问戒躁道
“戒躁师弟,你手中还有多少银两?”
“师兄,我手中还有大概一千多两银子,这些都是师兄过世的娘亲留下的本钱,经由我们经营得到的。”戒躁叫释静衍‘师兄’而不是‘小少爷‘,这是在释静衍介绍佛门后特别要求的。因为“佛门上下无尊卑,四海九州皆兄弟”。
“戒躁师弟,我既打算建立佛门,就需要一方圆之地,为佛门根基,再者佛门弟子皆为出家之人,出家之人就应脱离俗务,这些黄白之物本不该沾染,奈何起初我年岁太小,不能上街化缘,才应着你去经营面食铺。如今我年岁虽小,但也能自力更生了,你那面食铺就停了吧。接下来我们都要出门化缘,化缘与行乞最大的不同是,化缘乞得的是心智,要懂得放下;行乞乞得的是温饱,是人生存之本。化缘需用钵,钵似碗无足,口无沿而内深。且化缘不过七家,钵未满也不得超出七家。化缘分食缘和善缘,食缘指化得果腹之物,令修行得以顺利进行下去;善缘指化得黄白之物,用以修筑庙宇,塑佛像金身,让人参拜,广播佛法,令更多人得福缘之用。现在你可知要如何做了?”释静衍说完问道。
“师弟明白了,只是师兄那庙宇是何物,与宫殿道观作何区别?”戒躁问道。
”庙宇者,供奉佛神之用;道观者,供奉仙神之用;宫殿者,供养人主之用。庙宇华彩,道观清穆,宫殿堂皇。“释静衍回答道。
”静衍师兄,那我呢?我做什么?“郭虎在一旁忙问道,他看释静衍与戒躁说了半天话,没有自己什么事,有些着急了。
”郭护法,莫急,莫急!你可协助戒躁完成化缘之事,待有觊觎钱财之人寻戒躁麻烦时,你就要解决麻烦,但切记不可杀生!“释静衍最后叮嘱道。
”善!“戒躁,郭虎回答道。
之后两人就出了禅房,留下释静衍一人在禅房内静坐参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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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守府那边则灯火通明,所有人都没有因夜晚来临而感到惬意。郡守府内萱草堂中聚集了很多人,一名老妇人表情悲痛,她膝前伏着一痛哭的年轻女子,嘴里哭诉道
“娘,你可要为你孙儿做主呀!呜呜呜——!他死的好惨呀!呜呜呜——!啊——!我儿!你死的好惨哪!”
“够了!哭哭啼啼成何体统!这还不是你惯的,要是早听我的,拉去军营,训练几月,就不会有此事了!”一个威严的声音怒声说道。
“老爷!就算桓儿有错,也不至于···呜呜呜——!”那年轻女子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
“还不至于,你看你···”那声音还没说完,就被人打断了。
“啸天!你闭嘴!你就说,你要不要给我孙儿讨回公道吧!”坐在高堂的老妇人强忍悲痛,恨恨地说道。
“娘,您先别着急,先别着急!”发出声音的正是郭啸天,他今日从释静衍那儿回来后,就召见了一名暗卫,这名暗卫是他派出监督兼保护姜桓的,实力在煅体境顶峰,但是因为郭虎但是拿姜桓做人质,他不好下手,一时疏忽,才造成了姜桓惨死。在从那名暗卫知道了姜桓平时所作所为之后,姜啸天真的对姜桓失望了,同时又怒不可遏,他怎么生出这么一个儿子来。同时歇了追究郭虎责任的事。但是他的母亲和夫人知道后,却不肯罢休,偏要血债血偿,要派人将郭虎母子杀死,好在他拦住了,这才有现在这一幕。
姜啸天上前,走到自己母亲俞氏面前,伸手抚着她的后背,给她顺气。俞氏毫不领情,甩开他的手,冲着他生气道
“你看看你,你这父亲是怎么当的,啊!你的孩儿,我的孙儿惨死人手,你竟然无动于衷,还替贼子辩护,还让我们不要报仇,你还是不是我儿子!今天你要是不替姜桓报仇,我就不认你这个儿子!”
说完俞氏转过脸去,不看姜啸天,搂着儿媳失声痛哭起来。
“娘,您别这样,是姜桓做得太过分了。夫人!你在这儿哭干什么!还不快劝劝娘,别让娘为那个孽子哭坏了身体!”姜啸天对自己娘无法,只好转而说自己夫人。
“孽子?你竟然说桓儿是孽子!你当然说他是孽子了!你长年在军营,也不回家看看桓儿,他在我们面前不知有多乖!他还时常想念你!你——!呜呜呜——!桓儿啊!你好可怜啊!你最想念的爹爹都不管你了!呜呜呜——!”姜夫人听不得有人说姜桓的不好,听到姜啸天这样说姜桓,她不禁又大哭大闹起来。连带着俞氏也痛哭起来,一时间萱草堂哭声一片。
“唉!好啦!好啦!这事我不管了,你们爱怎样就怎样吧!”姜啸天被哭的无法了,只好妥协。他叹了一口气,一甩袖,走出了萱草堂。
他走后,两妇人哭了一会儿,就渐渐停下来了,姜氏问俞氏
“娘,现在怎么办,我们手中又没有兵力去将那郭虎母子抓来,要怎么为桓儿报仇啊?”
“你别忘了,还有在昆仑派修行的源儿啊!他以前最宠这个弟弟了!我们派人将他叫回来,替他弟弟报仇!”俞氏说道。
“好!”姜氏说完就派了一小厮带着信物乘上飞马车,赶去了昆仑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