猥琐男子痛苦地蜷缩在地上,少妇丈夫的一掌似乎把猥琐男子全身的骨头都打散了。“金刚掌。”话刚说完就吐了一口鲜血。
“有眼光。”独臂人道。
“萧大侠?”猥琐男子问。
独臂人点头。
“这两位就是萧三侠跟萧四侠?”猥琐男子看向少妇跟他的丈夫。
独臂人再次点头。
“还有我。”在桌子一直熟睡的男子站起身道。
“萧五侠?”猥琐男子道。
“侠字可不敢当,在下正是萧七指。”萧七指道。
猥琐男子喃喃道:“早该认出来的,早该认出来的。早知道有你们四位在这,这笔生意给多少钱也不会做了。”
冷月婵更是吃惊,直到现在也终于认出了他们是谁。萧家四侠:萧大侠萧单,萧三侠萧天音,萧四狭萧天语,萧五侠萧七指。
萧家四侠成名很早,比自己的师傅接任掌门人时还要早,是师公一辈的人物。据江湖传闻:萧家四侠下山是为了找萧二侠跟他们师傅的儿子。下山多年,找了多年,一直没有找到。路过很多地方,做了无数行侠仗义之事,被江湖中人尊称为萧家四侠。当然,也被一些小人称为四个残废。原因他们都身有残疾:萧单,名如其人,一半的人,独臂独腿独耳独目;萧天音,不能说;萧天语,听不见;萧七指,不是一只手生出了七根手指,而是左手只有四根手指,右手只有三根手指。
四人同进同出,要不是因为四人分坐在三张桌子,早就被认出来了。最让冷月婵没想到的是,萧三侠跟萧四侠居然是夫妻,还有了一个孩子。在印象中,他们同属萧家,彼此是亲兄弟姐妹,现在看来应该不是了。
“你们真的都姓萧?”冷月婵直接把心里的疑问提了出来。
萧单呵呵一笑道:“姑娘好直接的问法,真是爽快之人。”
冷月婵脸一红道:“对不起,刚才晚辈没大没小,不该骂你。”
萧单又是一笑道:“刚夸了你一句爽快,怎么接着就变得这么扭捏了?不知者无罪,骂就骂了,没啥大不了。”
“喝酒的时候,被人打碎了酒碗。别说骂人了,就是天王老子也敢揪下来暴打一顿。”萧七指接口道。
冷月婵脸颊更是通红。
“我们本都不姓萧,是我们的师傅姓萧。师者父也,自入了师门,才改姓为萧,”萧单道,“姑娘,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冷月婵微笑摇头。
“既然姑娘不问,就让我来问好了。说吧,秀才,为什么在她酒碗了下毒?”萧单问秀才。
秀才喉咙动了一下,拐杖上的牛毛针几乎就贴着喉结擦着过去。秀才冷汗直流,看着面前的牛毛针小心道:“萧大侠,能不能把拐杖移开一点,在下也好说话。”
萧单把拐杖往后移开一点,秀才要的就是这个机会,一个倒纵,就想撞开窗户逃出去。眼看着他就能破窗而出,冷月婵想拦也拦不住。萧单轻轻把拐杖一抖,三根拐杖上的牛毛针贴着秀才的身子钉进窗框上,秀才硬生生一顿,把身子在窗户前停住。
往后不行,那就往左。双脚在地上一蹬,斜向左掠去,又是三根牛毛针在他破窗前钉在窗框上。往左不行,那就往右,往右还是一样的情况,牛毛针总是先一步钉在窗框上。
拐杖上被萧单用内劲沾满牛毛针,钉在窗框上的却只有三根,而且全都是已整齐的品字排列。就凭这份内力跟巧劲也是秀才玩玩应付不来的,更何况还有三侠在旁边。
秀才脸色苍白,慢慢转过身来盯着萧单。
小小的牛毛针就把他吓住了?拼着挨上几根针逃出去难道也不敢吗?冷月婵疑惑,难道是因为他的手法?发射牛毛针的手法她也会,而且自信手法比萧大侠还要高明得多,早在下山前,就能用九九八十一根牛毛针打出一个字来,要什么字打什么字。
牛毛针不同于其他暗器,它不仅细小分量还轻,要发射它全靠一种巧劲。手劲再大,要是不懂技巧也打不出去。由于它很细小,对人的伤害不大,打它时主要是往关节上打,如果手法足够巧妙,几根牛毛针能把人定在那里。这种手法冷月婵没有学会,其实连她师傅也没有做到九针定住人的地步。
难道萧大侠做到了?想了想又觉得不可能,牛毛针的巧劲全在手上,刚才萧大侠是用内力把牛毛针震飞出去,不可能隔着拐杖就能做到这种地步,而且如果能做到了,也不会任由秀才到处乱窜了,直接用牛毛针定住他不就行了。
冷月婵仔细看了看窗框上的牛毛针,每一根针的针尖蓝汪汪的都透着一种不寻常的颜色。终于明白过来,这些牛毛针上一定浸满了剧毒,人一沾上就会死。
“这是春雨蚀肤针。”萧七指道,“针是用一种强酸溶液浸泡,溶液没有毒,但有很强的腐蚀性。人一旦中了这种针,中针部位的皮肤很快就会腐蚀烂掉,越烂越大。只能用刀子把周围所有的皮肉全部割掉。”
“要是打进关节,眼睛呢?”冷月婵问。
“打进眼睛就把眼睛挖掉,打进关节就只能把关节以上的部分全部砍掉。”萧七指道。
冷月婵吸了口凉气,暗道:好歹毒的暗器,怪不得连主人都不敢碰。
“别动啥歪脑筋想出路,要是你能从我们四个人的手底下逃出去,我们就不用在江湖上混了。”萧单在一旁冷冷道。
“还有一条能走。”秀才惨笑,猛地一咬牙道,“死路。”接着黑血就从他嘴里流了出来。
萧七指掰开他的下巴道:“毒囊在他牙齿了,死了。”站起身来,看向猥琐男子,“死了一个,还有一个。你还有啥话要说吗?”
“我从未得罪过四位大侠,各位何必要管在下的闲事?”猥琐男子道。
“天下人管天下事,可惜的是我们喜欢爱管闲事。”萧单道。
“实在可惜。”猥琐男子道。
“你遇到我们也实在可惜。”萧单道。
“你们管了我的闲事更是可惜?”猥琐男子道。
“哦?”萧单道。
“你可知道谁指使我们这样做的?”猥琐男子道。
“正要请教。”萧单道。
猥琐男子哈哈大笑道:“可惜,我不能告诉你。”笑声一顿,“能你们知道他是谁的时候,你们的死期也到了。”
萧单也哈哈一笑道:“你要是不说,现在就是你的死期。”
“死又有何惧?”猥琐男子道,“死了还能拉个大名鼎鼎的萧三侠垫背,值了。”说完,也狠狠一咬牙,接着嘴角流出一缕黑血。
萧单听得一愣,脸色跟着变了。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快步走到萧天音跟前,举起他的右手来看。
萧天音正逗弄着妻子怀里的孩子,对刚才发生的一切一副熟视无睹的样子,看来天大的事也比不上自己的孩子重要。孩子看到萧单过来了,张开小手想让他抱抱。萧单已经没有心情理会,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萧天音对萧单的突然举动有些奇怪,诧异地看着大哥摆弄自己的右手。萧单把右手给他自己看,萧天音的脸色也变了。
萧天音的右手,也就是刚跟猥琐男子对掌的那只手,居然已经毫无征兆地变了颜色。不是整只手掌,只是手心处薄薄的一层全部变得通红,就像刚握了一下烧得正旺的火炉。
这是怎么回事?手心没有伤口,没有被针刺过的痕迹。难道刚才仅仅跟猥琐男子接触了一下就中了招儿?萧七指跑过去查看猥琐男子的手掌,没有任何的异样。
手掌变得通红,只有练过铁砂掌的人才会这样。萧天音根本没有练过铁砂掌,看猥琐男子的手掌,也确定没有练过。而且被铁砂掌击中,会留下一个黑手印,绝不是变得通红。
萧天语打手势问丈夫,手有什么感觉?是痛,是麻还是痒?萧天音摇头,表示什么感觉也没有。萧天语皱起来眉头,把孩子交给萧七指,从头上取下一枚透明的簪子,簪子头尖尾粗,而且是中空的。小心地把簪子插进丈夫掌心,取了一只碗放在下面,没一会儿血就顺着簪子往下流进碗里。
冷月婵在旁边看着,有种无能无力的感觉。事情因己而起,现在自己居然好像变成了局外人,一点忙也帮不上。
血刚开始流得很快,慢慢越流越慢,最后一点儿也不流了。血的颜色没有丝毫异样,就像寻常流血一般。萧天语换了一个位置,流出的血还是一样,没有任何变化。
“难道这小子诳我们?临死前还想戏弄一下?”萧七指问。
萧天语能说听不见,萧天音听得见不能回答,冷月婵听得见也能回答,但对中毒放血的事一知半解,不敢发表什么看法。所以,这话是向大哥问的。
萧单摇了摇头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没必要开这样的玩笑,就算当时能吓我们一跳,一验证还是能立马看出真假。”
“那他说那句话是什么意思?”萧七指问。
“不知道,随机应变吧。”萧单打了几个手势告诉萧天音,右手一旦有什么异样,就立马告诉我们。
萧天音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