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不是忘了这丫头了?)
寂静的午后,陈羽瑾一个人坐在院子里薅草。她嘟着嘴,十八岁的姑娘小脸红扑扑的,很是可人。可惜这丫头正在气头上,惹了她的人可惨咯!
“丫头,别生气了。小草刚从地底下长出来,也怪不容易的。”男人单膝跪地,正是那惹恼了小姑娘的罪魁祸首,可是他的言语中却无丝毫歉意。
“你昨天,还有前天,都没来!都说老师就是半个爹,我怎么能有这么不负责任的爹!”陈羽瑾一扬手,刚好把手中一大撮青草撒在了面前人的脸上。
“可我并不觉得你爹好到哪去。”项凡言也没生气,拂掉脸上的草,微笑道。
“好哇!你竟然敢说我爹不好!正好今天是下旬第一天,你今晚不准走了,看我不和我爹告状!”陈羽瑾理论不过他,气得直跺脚,只好使用了“告状”这一杀手锏。
项凡言心中苦笑。这毁灭大公的性子他早已领教,不过他的女儿却丝毫不知情,还当他是个温柔的好爸爸。这一不知情没什么,他可就惨了。
以项凡言的性格,自然不会承认错误,更不会无聊到哄自己的学生开心。噫!受着吧,自作自受。
陈羽瑾这状肯定是告定了,让这个“老师”屈服比登天更难。其实她并没有发现,自己在潜移默化中,已经有所改变……
“算了算了。”陈羽瑾很不情愿地接过项凡言伸出的手,站了起来,“草坪被我弄成这样,不如今天你教我修剪草坪?”陈羽瑾大大的眼睛眨着,隐约透出淡淡的坏意。她知道,这一定能难倒面前的混蛋。
“得了吧,你爹要是知道我教他的宝贝女儿剪草,我估计下回就得爬着来了。”项凡言轻笑着耸了耸肩,神态从容。
“我看你是根本不会。”陈羽瑾小声嘟囔着,得意洋洋。
“我当然不会!”项凡言哈哈一笑,丝毫没有窘迫感,“你当我是万能的啊?”
陈羽瑾偏头道:“为什么我的老师不是万能的?”不过她自然不希望项凡言是万能的,抑或说,或许在他的葬礼上,她都要高歌一曲欢乐颂。
这不是仇恨,反而更是一种渴望毁灭的仰慕。
……
入夜,蝉鸣戚戚,更加突显院子的寂静。
陈羽瑾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约莫着父亲也该来了。
“爸爸!”一道光芒亮起,却是院子里隐藏的传送阵亮起来了,那毁灭大公已经到来。
项凡言一片冷汗。
“乖女儿,近期过得怎么样啊?”毁灭大公展露出慈父的笑容。若是知道了他的身份,定是能够发现与他性格的极度不符。
“我过得很好。”陈羽瑾扯着父亲的手,撒娇道,“但是老师一直在欺负我,讨厌死了。”
“哦?”男人眼中闪过一丝凄厉,“他怎么了?”
“他经常翘课!”
“哦,爸爸明白了,你先去休息吧。”男人摸了摸陈羽瑾的头发,叫她回去了。
女儿一离开,男人就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道:“小凡言呀,我们来谈谈人生吧。”
“谈个屁啊,毁灭大公先生。”项凡言翻了个白眼,说话却丝毫不留情面,“我这种小人物,能有什么人生可谈?”
“哦?”大公笑了笑,“你还是小人物?”
“既然你明白,又有什么可问的?”项凡言毫不客气地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下,同时毁灭大公也坐在他对面。
项凡言继续道:“陈先生,把你女儿托付给我可不是明智的选择啊。你我可有着不同的道义。”
“少废话。要不是那个小子告诉我不要打你,我早就把你捅成筛子了。”大公冷笑,“你和那小子到底是什么关系?”
“朋友而已。”项凡言笑了笑,“如你所见。”
“我看倒不是。”毁灭大公轻笑,“你刚才说你我道义不同,你对这又怎么看?”
“你我说这些,不怕别人听了去?”项凡言虽是这么说,心中却毫不在意。只听他淡淡道:“世界主在创生,你们毁灭却是个什么理儿?”
“呵,你不懂。难道你看见万物至美的一幕却不能拥有,就不想将其摧残吗?”果然,毁灭之道中人残忍狠毒,一点也不假。这毁灭大公说出这一切,脸上表情都丝毫未变。
“御世之道,应以德服人。”项凡言看着他,“通过暴力怎能使别人信服?”
毁灭大公眼中闪过一丝鄙夷,道:“你虽是这么说,实际上依然在用行动倡导着暴力统治,与我们又有何区别?”
“政策是分为实验期和正式应用期的。不过不得不承认,暴力统治的效果更佳。”
“你怎么不去死?”毁灭大公瞪了他一眼。
“这还不用您老操心。”项凡言的嘴角上扬,“我倒是想知道,那个姓路的怎么也在这儿?”
“呵呵,这个凡人星球都要乱套了,或许连看见深渊生物都见怪不怪呢?”毁灭大公冷笑。只要微微一品,便能领会其中内容。那是一种歧视。
“不是早就见怪不怪了?”项凡言眯起双眼,不知在打着什么算盘。在他们之间,有一场不见血的战斗。
“对你这种品格低劣的人,根本就是无所谓吧?”毁灭大公心中突然升腾起一簇无名之火,强忍着愤怒故作镇定。
“我品格低劣?”项凡言冷哼一声,“总好过你摧残生命。”
“所以呢?”
“你不过在你女儿面前伪装罢了。她总有一天会真正认识你。”项凡言直视着他,道:“你们是不是一样的呢?”
“呵呵,你更不需为这些未来的事操心了。对于你这种苟延残喘活下来的杂碎,能多活一天难道不是最大的幸福?”毁灭大公再也忍不住愤怒,放了个保护罩将二人罩住,隔绝了声音和能量波动,之后便率先出招。
澎湃的能量如潮水般涌动,毁灭的味道好像是撕裂了时空,给了项凡言一击重击。
“噗!”项凡言只觉得喉间一甜,紧接着,鲜血便喷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