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绍宇听了那解释也不惊也不喜,只是叹了口气:“能给我讲讲你为什么在这儿吗?”
“好。”项凡言顿了顿,“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
……
“唉!这天儿真热!”皇上叹了口气,动了他的车。
此时皇上的起居室内只有二人。
“喏,将军。皇上,下棋可要集中精力啊。”墨发碧瞳的少年微笑着,手上却拈起扇子,对着皇上缓缓地摇着。
这棋局已定。双炮挡在皇上的帅前,没有棋子能威胁他的双炮,而皇上的左右士也无法动,是必死无疑。
“爱卿真是多才多艺,朕自愧不如。”
“皇上真是抬举微臣。”这少年微笑着,他正是巡察使。
“爱卿不热吗?”皇上捋了捋卷发道。项凡言一直在为自己扇风,却丝毫不热。
“心静自然凉。不过,皇上一向很少关注微臣,若有什么事情,也不必这么抬举我,请直说吧。”他说起话来,却丝毫不在意他的地位,因为他知道,皇上是位明君。
“那么项凡言,你会一直是我的臣子吗?”皇上忘了敬语和自称,他桀骜的双眼此时充满企盼。他只想要肯定回答!
“此话怎讲?”
“你知道,我有个弟弟。我不想你们在一起。”皇上淡淡地说。
“请您注意用词。”项凡言皱了皱眉,他觉得皇上的话,听起来……他是个直男,自然不喜欢这样的语气。
“我想要你。我能给你权利,请你加入我们。”皇上控制住即将爆发的愤怒。
“请您注意用词。”项凡言重复了一句。
“够了。”皇上头痛,他的用词的确不太准确,但项凡言的回应也有些以下犯上。
“我想请你加入我们。”皇上接着说。
“我不同意。”项凡言没有起身,他知道,皇上不可能要了他的命。
“那你还要回到那个肮脏腐败的国度?你认为以我弟弟的能力能复兴那个国家?为什么选择他们?!”皇上狠狠地拍着桌子。
“他给了我新生,皇上。那时候你在哪?”项凡言抬头直视着皇上,丝毫没有畏惧。
“你就甘愿一辈子做他们的狗吗?”皇上遏制住愤怒,放平语气。他是爱才如命的,他从小就是这样,想得到的一切,几乎都能得到,对于此刻项凡言的态度,他自然高兴不起来。
“……”项凡言没有说话,在他心里,依然相信着那个自己长大的地方,相信着自己的朋友——和刚刚认识的皇上不同。
“请容微臣三思。”项凡言起身,走出房间。
回廊上空气清凉,明月的清辉撒在草木上,构成了绝美的风景画。
少女孤身一人走在回廊上。她是养父易将军培养的杀手,任务是刺杀皇上,成功后,她就会得到自己的庄园,脱离之前的生活:训练、干活和挨骂。
谁也想不到,少女却在行刺路上遇见了一个人。
此时已是深夜,照常来说皇上应该入眠了,这条路上也不经过其他人的府邸,巡逻的士兵也被她绕开了,怎么会遇见一个人?
那人自然是来吹夜风的项凡言。
少女知道自己被发现了——那个人狼一般翠绿的眼眸盯得她发寒。现在,是装作迷路,还是解决掉他?
少女很快排除了后者。因为在这偌大的皇宫中,墨发碧瞳的只有一人,她惹不起。况且就算解决了他,自己也没的活了。
“先生,我……迷路了。”少女斗胆走向男人。
“是吗?”男人的语气中尽是不相信,“丫头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
少女一愣,她头上的冷汗被风一吹,不禁觉得寒冷,再加上恐惧,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亦兰夕,十三。”她的身份是个宫女,十三岁也不算小。
“陪我看看夜景吧。”男人微笑着一把揽过亦兰夕的腰,把她固定在自己身前。亦兰夕背靠着男人的胸口,的确不那么寒冷了,却更是尴尬。
这人怎么这样!亦兰夕不敢反抗。从男人的眼神中,她看到了威胁!他一定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
“先生,这夜景每日不都相同,看过一次不就够了?”
“呵呵,以前没有美人儿相陪啊!对吧,丫头?”
“我很好奇,京城追求您的小姐贵人要多少有多少,为什么你不娶妻?”亦兰夕见他一时半会不会伤着自己,便和他谈了起来。(这里是异世,没有中国古代那种条条框框)
“呵,自然是不喜欢。”项凡言的语气中透着几丝厌恶。
“哦?”亦兰夕并不讨厌项凡言,甚至有些欣赏他的一些作为——包括对叛臣的满门抄斩。她和普通的女子不同,她是渴望强大、渴望权利的。
“我喜欢逆境中坚强女子,要是温柔些就更好了。”项凡言笑了笑,“像你。”
亦兰夕愣了。他是怎么知道自己的资料的?而且,这算是表白吗?
“什么意思?”亦兰夕转过身,抬头直视着他的眼睛。月光照亮了他的脸,亦兰夕才看清这个人不是像她想象中棱角分明的壮汉,反而是个白皙清秀的美少年。他看起来很小,好像只有十六七岁,光滑的皮肤也令少女们羡慕不已。
亦兰夕刚刚还没注意到这个她本以为多恐怖的人是个美男。
“我喜欢你……大概,这就是一见钟情。”项凡言笑了笑,风轻轻拂动他的长发,淡淡的茶香飘进亦兰夕鼻中,很清新。
“我不在乎你的过去,也不在乎你为何而来。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项凡言接着说。他的声音很轻,却声声都传入少女的灵魂深处。
“那么请你告诉我,谁让你来的。”
这一句话却是让亦兰夕整个人都清醒了。亦兰夕觉得,他说这一切不过是骗自己说出秘密!
亦兰夕讨厌一切欺骗。她拔刀,毫不犹豫地向他刺去。她会死,也要让这个人一起死!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项凡言没有反抗,任由那刀没入自己的胸口,他白色的长衫上染上了一朵鲜红的花。
“你……”亦兰夕说不出话来,自己刚才做了什么?她这是第一次杀人。之前的训练不过是杀死机械人偶。
“兰夕啊,你这是谋杀亲夫吗?”项凡言仿佛丝毫没觉得痛,也没放开亦兰夕,单手拔出了胸前的刀。
他是不死之身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