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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物是人非

回到阎铁心。

说他新生之后,不谙世事,天真可爱,每天逗得华神医七窍生烟,硬抢老头子一套简单拳脚后,更是闹得青龙山鸡飞狗跳。

这一天,朝日初升,蓝天白云漂亮得很,阎铁心心情也好,就不太捣蛋,只不过骑着一头黄金皮毛的大老虎到处练拳而已。

“喂,虎兄,冲啊!冲啊!”

阎铁心揪着黄金虎尾巴,瞪着圆圆的大眼睛大叫,黄金虎畏畏缩缩都快要哭了:“大爷,前面是百丈高的悬崖瀑布,你让老子怎么冲?”

阎铁心显然听不懂这呜咽兽语,手掌猛地往虎屁股一拍,大喝:“虎兄,上!”

嗷!

黄金虎一声虎啸,响彻青龙山,整个虎身更精神一振,像触电似飞了出去,原来被感应巴掌中的'神气',一下激动,中招了。

天空仿佛划过一抹惊虹,当黄金虎回过味时,惨叫惊山林,身后是落九川似的大瀑布,身下雾蒙蒙湿露露的根本看不透,它嗷嗷嗷的,就像失去魂魄一般,疯狂了。

阎铁心却哈哈大笑,兴奋得很,只见他双拳不停往瀑布下的小湖乱打,轰!轰!轰!湖水大震呐,掀起几十道水龙,冲天而起,居然激着吓傻的黄金虎踩着水龙又飞回到山林。

嘿,这下阎铁心更得意了:“老头子这套'龙拳'有点意思,看来我若下山,还不震惊鬼域呐!”

他这是未见世面,不知天高地厚,又拍虎屁股,大吼:“虎兄,冲!跟着阿新有肉吃!”

黄金虎回到山林,那就是青龙山之王,虎虎生威,这下跟着阎铁心上窜下跳的乱来,又把青龙山惊得千兽躲、万鸟飞,暴动啦。

阎铁心抬眼一瞪,一头黑鹰飞过脑袋,顿时大吼:“虎兄,上!今儿加餐啦!”

黄金虎最近跟着阎铁心那是大饱口福,一听命令咻一声快如闪电,飞了十几丈高。阎铁心脚踩虎身又一跃,嘿真是一条飞龙,抓定两只鹰爪,大喊:“下来,给我下来!”

哪知道,他初显的'神气'时灵时不灵,黑鹰力气更奇大,竟拖住他飞出青龙山。

阎铁心气飞了,抬脚踢鹰头,忽然这时候,天空又惊响一声鹰啸,震惊青龙山,阎铁心放眼一望,嘿了得,山下一只金鹰展翅,飞木屋,快得很!

阎铁心大喜:“虎兄,接我!”

黄金虎本就跟着,阎铁心飞落下去,霎时虎鹰都是快若闪电,也就眨眼之间,就在金鹰要入屋之前,阎铁心一个飞跃,狗扑屎落地,一鼻子灰,却终于抓住了金鹰!

还不及高兴,华神医就像鬼一样闪出,夺过金鹰,微怒:“别闹,有人求医,生死攸关!”

阎铁心撅着嘴,见华神医抽出鹰脚下一封信,伸头一看,写得很简单,字也很精神很漂亮,只一句话。

——小妹昏迷不醒,请华神医诊治,必重谢。

落款:轩辕神仙。

谁想华神医一看,冷笑,把金鹰还给阎铁心,道:“阿新,烧来吃了,味好。”

阎铁心一愣,大怒,跳起脚骂:“你个臭老头,狗屁神医,见死不救!这半月来几十封信,你救谁啦!”

华神医不理他。

其实阎铁心不知道,很多信华神医都回了,给了消息,根本不用上青龙山,但神仙公子这封信,却是撕了。

阎铁心这下是被老头子气疯了,骑着黄金虎,就是一声大吼:“虎兄,给我将遍野的药草踩个稀烂!”

黄金虎本是兽族,性格暴戾,哪嫌事大。这下可好,黄金虎乃三丈雄身,几千斤重,也就几个来回,木屋外几十亩的百花药草亡了小一半。

华神医闻声赶来,大怒,却又舍不得教训阎铁心,只一喝:“阿新,住手!再闹,我把你宰了!”

阎铁心才不怕他,叫停黄金虎,瞪起眼睛大吼:“老头子,你反正都不救人,药草留来干什么?虎兄,给我踩!”

黄金虎金光光的虎眼一闪,笑咪咪的,早嫌这老头每天煮的肉不合口味,又开始运动。

“孽子!孽子!”

华神医气得呀,回屋就拿扫帚追阎铁心打,却是责之深爱之切,把他当自己孙子,真要动手何必这样?

最后实在没办法,只好叉腰大叹:“也罢,也罢!阿新,明天就给我滚,祸害臭和尚去!”

说完,华神医就往屋走。

阎铁心一喜一愣,虽然早想下山了,但突然看着华神医落寞的背影,心里又酸酸的,眼有泪光,却又非倔起性子,再一喊:“老头子,你救人我就再留两天。”

华神医气头上,大骂:“滚!你留十天,老朽也不救!”

阎铁心不争了,灰头土脸没精神,把金鹰关起后,又院里喂黄金虎大块大块吃肉,正不知干什么好,在屋里东转西转,忽看见桌上有笔有纸,眼神一亮,便给神仙公子回了一封信,字也很漂亮,只一个:“准!”

他心里还美滋滋的,想道:“救人一命,造浮屠呀,我这捣蛋鬼若走了,老头子一发善心,说不定会救你们。”

阎铁心是说走就走,也就一刻,趁华神医去地下室炼丹,便收拾细软,带两三件衣服、几个馒头,就要骑着威风凛凛的黄金虎闯鬼域去!

谁想他刚迈出大门,黑净净的眼睛,瞳孔一亮!仿佛眼前看不见的虚空突现一缕仙烟,再一定神,神仙公子已抱着潇湘落雨遁天而来!

也就两月余不见,三人之间,物是人非!

神仙公子落定后一怔,看眼前这布衣少年俊美之极,也就十七八岁,与自己一般大小。想来久居青龙山,这少年全身上下都有一抹不谙世事的可爱味,就温柔一笑:“在下轩辕神仙,特来拜见华神医。”

阎铁心骑在黄金虎上,早就看呆了,这人白衣如雪,气度何止非凡呀,这一听他就是轩辕神仙,也高兴道:“轩辕兄,别说,你还真跟个神仙似的!”

他脑袋又一抬,忍不住看了眼神仙公子怀里的女人,也是一袭白衣,美得跟个仙女似的,只是脸色惨白,像睡着了,却一点也不知道她就是梦里的落雨!

又接着一笑:“你小妹还真漂亮,与美杜莎各有千秋呐,轩辕兄,你进去吧,我可要下山啦!”

孰料华神医对青龙山空间下了'无味药引',有人闯山他是一清二楚,这下冲出来,对着阎铁心就是一吼:“阿新,滚回来,明天下山!”

阎铁心一下就不好了,还不待反应,华神医已经一脚踹走黄金虎,抢来细软,把阎铁心拉在身旁,这才冷冷看着神仙公子道:“你走吧,这女子我救不了。”

说完,直接往屋走。

神仙公子一惊,沉住气请教:“不知哪里无救,还请华神医细说?”

华神医大怒!

他虽对阎铁心很好,但不熟悉的人却是另说,更何况轩辕一族!

当即转身冷喝:“轩辕神仙,你既知我规矩,还用我说?滚!”

神仙公子目中杀机一闪即逝,听弦歌而知雅意,竟然放声大笑,看不见的'神气'似张天罗地网,锁住这方木屋,一字字道:“千年之前,纵成王败寇,姬家一掌圣世,但谁是正统,有朝一日,自有万民公断!更何况,最近二十年,姬家祸害圣世,连灭白、阎两族,华神医,事到如今,你既隐居鬼域,还要愚忠吗!要是我轩辕一统圣世,你今日缪想,又何足道!”

他前一瞬还温润有礼,翩翩公子,但涉及原则问题,却是惊人大变,气势之可怕凌厉,真如当今天子驾到!

华神医竟被震住了,一时无法动弹。谁想阎铁心丝毫不受'神气'影响,一下冲出来就要教训神仙公子,嘴里还大骂:“轩辕神猪,你好大的口气,居然敢对老头子无礼!”

阎铁心说动就动,一套'龙'拳施展开,但处天罗地网下,'龙'拳无龙,只在虚无空间激出一条条'龙'流,就像打空拳似的,向神仙公子盲目杀去。

神仙公子却是一惊,暗想鬼域卧虎藏龙,这阿新不仅轻易化解天罗地网,招式间动引天地也一气呵成,当血脉藏天生'神气'。当下一笑,身体自有不见的'神气'激发,条条'龙'流还未近身,便已消失虚空,一干二净。

阎铁心哪知此中玄机,只管怒火冲天乱拳招呼,也是奇了,他分明像打中了轩辕神猪,却偏偏拳头落了空,再一眨眼,轩辕神猪还在那里,一动不动。

神仙公子就这样微笑看了半响,发现阿新空有'神气',却是一位初学者,委实有些可惜。

当即左手一招,阎铁心一瞬失去重心,'啊'一声,被一道莫名力量完全掌握,一张脸怔怔对着昏迷的潇湘落雨。

再一回神,脑袋竟被轩辕神猪五指抓牢,根本挣不开,如同一木头人。

阎铁心暴怒,想要大骂,连声音都难开。

神仙公子这才收敛'神气',让华神医舒展血脉,一笑道:“多有得罪,在下就在院里,华神医如能将我逼出门外,我自行离去。”

此时神仙公子两手都有人,还这般胸有成竹,全不将华神医放在眼内。

华神医三丈之外,一脸铁青,知道绝非对手,倒也一声冷笑:“轩辕神仙,你想威胁我?可知老朽一生从不受制于人,才能立足鬼域!”

神仙公子云淡风轻,静静的道:“情非得已,只求华神医救了小妹,从此轩辕奉华神医为贵宾,我轩辕神仙更有求必应。如是不从……”

他目中杀机一闪,慢慢的接着道:“我会先杀了阿新,再命轩辕一族彻查华神医底细,凡鬼域有来往者,一个不留,杀无赦。”

他说得太轻松太冷漠太可怕!

让人不敢不相信,而轩辕也确实有能力做到,阎铁心听着这一切,新生后第一次燃烧了仇恨的种子,目中溢满泪光,瞪住老头子,只要他争口气!

但华神医投降了,拂身一叹,往屋走:“我救!”

神仙公子心里大松一口气,放开阎铁心,还对他点头抱歉,跟了进去。

这轻轻一点头,就像一种莫大的羞辱,让阎铁心脑袋忽然疼痛起来,他双手抓住头发,仿佛又坠落满天白云的梦里,差点忍不住呼喊'落雨'的名字。

幸好愤怒、羞辱战胜了痛苦!

阎铁心如立天地之间,流泪瞪住华神医背影,大吼:“老头子,没骨气,阿新再也不回来了!”

他这时就像一个受气的小孩子,奔出门外,骑上黄金虎,下山闯鬼域,闹它个天翻地覆。

华神医深知阎铁心一身傲骨,没有阻止,只是叹息着给无心和尚修了一封信,便开始诊治潇湘落雨。

这一看,大吃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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