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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一道下山

聆修清张了张芳唇,想吐字却无声,生起了闷气,也不理他。

依旧是好菜,依旧是好人,阳光爬进门槛,似乎也想参与进来,香烟袅袅,被光带走。

饭桌上,聆修清终是率先打破沉寂,道:“好啦,我错了,你还是第一个人让我率先道歉的人。“末了找场子似的骂道:”呆子。”

苏修白眉头舒展,摸了摸额头道:“其实我也没生气,也不好过,你要是再坚持一下,兴许就是我道歉了。”

聆修清“噗。”然一笑,“还以为你真的那么死板呢,像我父亲一样。”

苏修白道:“人不应该无礼的。”

聆修清道:“好啦好啦,知道啦,我尽量。”

苏修白道:“嗯。”

吃后苏修白手脚利落的收捡打扫起桌上的碗筷,聆修清看了看,伸出纤细的手也想帮忙,可又缩了回去,似觉有些丢脸,在她正在纠结之际,苏修白已几下,收拾妥当。

寂静的山间,苍翠葱郁,白云像挂饰,像君子腰间的玉佩,挂在山间,中午的阳光驱散了,不像晨间那样浓郁的雾气,聆修清在一旁拔出剑,挥舞出像舞蹈一般,翩翩的剑法,几种色彩的光,似碟逐花一般追逐,苏修白知道那是仙法,看了几眼,收回目光,拔出自己的竹剑,重复起早上未完的功课。

剑毕立住,见呆子还在为最后一根奋斗,她痛心疾首的摇了摇头,跳到草丛之中,伸了伸懒腰,觉得这花丛味道正好,不自觉皱了皱琼鼻,竟躺下和花睡去。

午间阳光温暖,也慵懒,苏修白也想睡觉,看了眼远方偷懒去了的聆修清,又独自使出全身力气,朝着面前历经千锤百打的紫竹,咔擦一声折断,苏修白舒展开眉梢,一份功课终于结束,苏修白又转身跑到花丛中,趁汗水没有宣泄出毛孔,散发出身体疲惫的信号,开始舞出,师傅传授的清风剑法。

清风剑法,重在一个巧字,四两拔千斤,书中所说,是凡间一等一的剑法,可是面对拥有法术的道门同道,苏修白没有一点信心。

一只蝴蝶落在聆修清的眉间,翅膀臻动间,将她惊醒,睁开出奇清澈的目光,也将它惊飞去。

见着还在重复不断的练习着清风剑法,聆修清鱼跃而起,伸了伸懒腰,笑道:“你要是这般练下去,就算练一百年,恐怕也是个呆子。”

苏修白只做没有听见,踩着灵巧的步伐,机械般重复。

聆修清秀眉一颦,拔剑跳进苏修白的剑网之中,铿锵一声,格去他的剑势,”如果你能刺中我任何一处地方,就算你赢了。“说完,她从腰际抽出一张符箓,贴在宝剑柄之上,一阵电光,瞬间将宝剑包裹,电蛇乱走,朝着苏修白跃跃欲试的吞吐。

苏修白也不客气,凝神攻去,跳到半空,一招雨落,剑光画出一道雪白残影,聆修清随意朝着苏修白一挥,后者就被弹开而去,哪怕一丝电芒,窜到身上,也让四肢百骸都是失去了知觉,只有麻木不断折磨着神经。

“额。”苏修本跌倒在地,狼狈的吱牙咧嘴。

聆修清道:“看到了吧,道法,不是靠力气,可以战胜的。”

苏修白咬牙道:“那,那怎么办?”

聆修清道:“。我也不知道,但这样练,肯定不行的。”

苏修白看了看她,一丝红光挣扎着想要突出眼角膜,苏修白低下头去,将那不安分的力量,强自按捺了下去。

每天晚饭后,聆修清蹦蹦跳跳的离去后,苏修白打着一盆水,四处泼洒打扫,特别是书屋,苏修白照顾的勤快,找了一个板凳,踩在上面打扫最上层的时候,“哐”的一声,不小心将一本书弄掉下来。

“糟了,赶紧收好。。”

苏修白捡起瞬间,视线不经意间划过那《道门古武气功修炼基础》,惊色接踵而至。

“这是?”

苏修白翻开书页。

“凡人气至咽喉,吊住生命,武者气至肺腑,强身健体,真人气至脚底,白日飞升。”

苏修白惊色越来越大。

“凝神聚气,可以练就过目不忘之本领,以神御气,可以轻身步行。”

书中显现苏修白熟悉的师傅笔记。

“御气至巅峰,可以于凝液阶段无敌,哪怕凡人,可惜,终究只是凡间至宝。”

“将气凝液,需要至少下品仙根,在凡间,便是真人。”

苏修白看着师傅细心的批注,“师傅,是故意留给我看的,知道,我一定会把这里的书,都看完的啊。”

苏修白用干毛巾仔细的擦净书壳上一层浅浅的灰尘,放在一旁,先提起水盆,开始四处擦起来,小小的身子,这一刻似乎更有活力,干的也更快了许多。

两年后,夏末。

火红的枫叶陆陆续续争先恐后的就登上了大自然的舞台,爬过树藤,墙檐,一簇一簇的,和小草也要抢夺表现自己的机会。

三清殿后院,红色的锦绣被当做了窗帘遮住了窗口阳光,书架上放着西方传来的沙漏,没有用只是摆设,水漏滴滴答答的响着,墙上一张纸上写满了正字,聆清修匆匆忙忙的跑过来,再画上一笔,跑出门外。

白色道服红色张狂的镶边,在这山中女孩享有独特随意更改衣着打扮的特权,源头就是来自于这位掌门的孙女。

弯腰望向湖中倒影,自恋说道:“发型完美,衣服完美,一切完美!”

身后传来大师兄子轩无奈的叫声:“大小姐,还没有好啊。”

“知道啦。”聆修清嘟着嘴,一脸嫌弃的撇了撇嘴。

离开自己的屋舍范围,三人早已驻足良久,其中两个是和聆清修同样大小,一般辈分的修字辈同修,赫然正是赫连修珏和流修云。

流修云看着越来越漂亮的聆修清,下意识又看了看身旁的赫连修珏,眼波闪烁。

子轩道:“我们掌门师傅说,见你们三个已有了可以见识一下尘世的修为,特让我带你们下山云游一番,看看凡间的风土人情,也让你们两个。”

子轩望着流修云和赫连修珏,道:“怀念下故土,让家人放心。”

流修云道:“掌门善心,弟子们知晓了。”

赫连修珏盈盈一福,并不说什么。

聆修清撇了撇嘴,子轩已经知道自己不指望她会回应了,故作咳嗽了一下道:“特别是聆师妹,路上可千万不要乱跑。”

聆修清道:“我给掌门爷爷说了,如果苏修白不去,我也不去。”

子轩愣道:“那掌门师傅是的意思是?”

聆修清狡黠一笑,“我爷爷肯定是最疼爱我的啦。”她故意没肯定掌门的态度,打着擦边球道。

赫连修珏看着聆修清,嘴角溢出微微笑意,流修云皱了皱眉,听得子轩道:“好吧,那你快去苏修白吧,我们在山门口等你们。”

流修云突然插口道:“苏修白一点仙根都没有,只是一介凡夫,去了,不会有问题吗?”

子轩道:“这。。”

不等子轩开口,聆修清提声叱道:“你敢怀疑我大师兄的本领?要不要我先替我大师兄和你切磋一次。”

流修云没敢出声,脸色渐臻青一阵白一阵,硬是没敢回应她的挑衅,原本有些对她喜爱的目光,渐缩回至不可察觉的冷笑。

子轩看着这一切,没说什么,实则心中暗笑,“这小祖宗,我都不敢惹,你惹,这不是欠收拾么。”

“好了,我们先到山脚去吧。”

说着施展出法剑,托起两人的重量,拔地而起,迅速的消失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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