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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山中岁月

早上起来,镜子里的瞳孔终于恢复了正常的颜色,苏修白长吐一口气,整理好衣服推开房门,阳光从如戏的天空落下,温暖的温度就在皮肤上婉转,穿过一片小石子铺成的小道,这个时候晨曦刚起,第一件事情是去拜会师傅,列卜来到五母殿,这里供奉着人母,地母,无极母,天母,西王母,案前的蒲团已有凹陷过的痕迹,已经点好了的香袅袅旋转弥漫,苏修白怔了怔,心中暗想:“明日一定要更早起来。”

苏修白从旁边的桌案,抽出一支香,跪在蒲团上,虔诚叩拜,三次之后,依照从小父母便传下的规矩,用左手依次将香规规矩矩林立在师傅旁边。

门外,花卉葱郁,草木繁华,崖下,云深雾遮,像是无底的深渊,又有高峰破空穿过云层,这里虽然不是高峰,可是,依旧有一览众山小的巍峨之感。

师傅不见,门口碑文藏心院,用剑深深雕刻,苏修白牢记着师傅昨日给自己的安排,急匆匆小跑向厨房,锅碗瓢盆都正好,但是却仿佛好久没有用过,积了厚厚一层污垢,苏修白呆了呆,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没有可吃的东西,于是他先跑回自己房间,打开自己的包裹,拿出一个馍馍,咬了起来,眼中尽是满足的味道。

“幸好干粮还有。”

吃过早饭后,他再次跑到厨房,找出木盘到井旁打水,一上午时间,苏修白尽在厨房打扫,为了找各种工具,拖把,还有积蓄不知多久的地板尘垢,找到小刀来刮,就这一上午的时间,苏修白四处寻找,也对自己所在的藏心院,有了大致了解。

鹤声嘹亮,高鸣于悠远天际,一只白鹤的身影很快从天出现,渐渐落在眼前,落在藏心院,苏修白恭敬的跑过去,恭敬的弯腰行礼道:“师傅好。”

万长空道:“今日可有去小竹林寻找紫竹。”

苏修白脸一红,讪讪道:“我先遵照师傅昨日吩咐,说先吃早饭,可是见厨房太脏,便先行打扫干净了。”

万长空一怔,道:“那下午去,中午,你就先随为师到执事处领取你的生活用品吧。”

“是,师傅。“

苏修白第一次上空,见着大地在脚下越来越远,苏修白握着师傅衣袂的手,不自觉紧了一些。

白中透清的仙剑,驮着万长空和苏修白两人从藏心院冲天而起,离天仿佛更近了,自己就仿佛在了天中的拥抱之中,因为万长空施法隔绝了气流,苏修白站在很稳定。

很快离开了山腰,整个鸣鹤峰身上所有的小道都映入眼际,零落的道士,正背着药兜行走在像藤蔓缠住鸣鹤峰的山道上,见到万长空,尽皆手握八卦抱拳行礼。

执事阁里堆满了草药和生活用品,这里有很多房间,每一个房间都人来人往,仔细看,尽是年长的道士带领着新入门的和苏修白一般大小七八岁的小孩,有一个巨大的大厅,里面挂满了紫阳派一门所有的悬赏任务,激励着门徒,降魔卫道提升自己的使命。

道家不离红尘事,一剑涤荡世界魔。

执事阁里的道人见到万长空纷纷驻足行礼,小孩低头望向苏修白的时候,有些羡慕,有些知道内情的,悄悄不屑,嘴角一丝嘲笑高扬。

执事阁的长老马诺,一声长笑相迎而来,明明还在很远,可是几步,白发肆意飘扬在胡须眉梢因不知道活了多久,但肯定已经过百很劳的的身影面孔,已出现在面前。

“万师兄可是好久没有来我个执事阁了啊。“

他看了一眼身后露出头偷偷打量的苏修白,见着对上了目光,露出恭敬之色。

“这就是掌门特意托付给你的那个苏修白小徒吧。”

万长空颌了颌首,“修白还不见过马诺马长老。”

苏修白模仿着周围行过的礼节,也左手大拇指掐右手心,阖手抱拳行礼道:“弟子修白,见过马长老。”

“哈哈,好,真乖巧。”

万长空道:“我特来给小徒领取些生活用品,还要麻烦马师兄了。”

马诺道:”好说,好说,即便你不来,我也打算马上派人为师兄你送去哩。“

边说着两人也跟着边走了起来,苏修白紧随在后,朝着人迹越来越少的内阁走去。

马诺道:“师兄这些年日日观察天象龙脉变化,可有些什么发型。”

万长空道:“紫薇暗淡,天象异常,红尘已开始纷乱不休,恐怕会波及我道家了。“

马诺有些皱眉,不再说话。

脚步声兀自回荡在昂长的甬道上,两旁的柜架开始多了苏修白可以认识的物品,在转一个弯后,衣物,毛巾,铺盖,人间所用的东西,在一束一束光的照耀下,发挥着保鲜的作用。

马诺拿出记事本,将一些物品画上圈,备好这些物品所要通往的去处,就一挥手间,苏修白就看见,灰色的铺盖,白色的毛巾,干净而理得整洁的衣服,像突然有了生命,自动向自己飞来,苏修白挣得大大的眼睛,接住了它们,黑色的眸里明灭向往的光彩,可又很快黯然。

自己没有仙根啊。

苏修白跟着师傅回去,看着周围道长前辈不时挥舞手中仙法,照亮一方地方,他心中向往的看着,又蓦然责怪起自己,暗道:“我已经这么幸运了,还贪求什么呢。”

走进自己的屋子里,在整理好自己房间,将各种需要的东西放置各处,累出满脸细密的汗后,他看着镜子里那双血红的瞳孔,一束火焰从手中跳出,又忙不迭将它熄灭,他高兴的笑了起来。

竹林湿润空气,绿得太密,一步间就有落下还正新鲜的绿叶被压入更深的叶堆里面,不时还有猴子和松鼠穿过,毫不掩饰也无法掩饰的脚步声,惊走一路的小动物。

走了半个小时,苏修白发现了第一根紫竹,紫竹身后,越来越多的紫竹铺展开去,枝叶在风中摇晃,不时沙沙声伴随着各地的虫鸣鸟叫,弹奏着与红尘截然不同的清幽之嚣。

苏修白拿着一柄砍竹子的镰刀,漆黑的刀背,正是农家特有的铁锈,他对着就林在自己最近的那根紫竹,紧了紧手中镰刀,使出全身的力气,举起,然后一刀砍下。

只听得铿锵一声,苏修白忍痛呼痛一声,镰刀被弹离了手,虎口震得直发疼,然而那紫竹被砍的地方,只有青白之色浮现,竟是没有丝毫痕迹。

苏修白这个时候才体会到了这个任务的困难,直到天黑,苏修白还是未能完成这个任务,他愣愣看着完全无视他任何,不管是敲,砸,刻还是砍,劈,甚至苏修白想过将镰刀贴在它的身上,在发出如磨牙般难听的声音中磨,可还是无法对它造成分毫伤害。

夜里,苏修白没有完成这个任务,繁星开始一颗一颗的点亮夜空,苏修白懊恼的转身向竹林外往回走了。

回到藏心院,师傅的房屋已开始有了烛火,苏修白轻轻的敲了敲门,万长空的声音从门后传出:“进来。”

苏修白推门而进,见师傅正盘腿坐在床头,房间简朴,一如苏修白房间一样的格局,并没有什么特别,唯一不同的是,多了很多书,两件换洗的道袍挂在墙头,窗口,一盆秋菊,正灿烂的开着。

苏修白讪讪道:“师傅,那紫竹太硬了,我如何砍,都拿它没有办法。“

万长空淡淡道:”什么时候砍了下来,我便什么时候教你一些剑法,虽然只是俗世的招数,但作为我徒弟,总要学一些东西。“

苏修白点了点头,坚毅道:”我一定会在最快的时间之内,砍下它的。“

万长空看着他坚毅的面庞,欣慰的点了点头,闭眼继续静坐,苏修白见状,不敢叨扰,轻步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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