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晚,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今晚与昨晚或明晚没有任何区别,除了埋头苦学没有其他。
第一节自习后,小位去找滋润,他看到一个披散短发的,胖胖的有些驼背的女生正倚在门口和旁边的一个拿着蓝色玻璃水杯的男同学在说些什么?”
小位过去打断了她,问:“你好,请问,李媛希在班里吗?”
她没说话,仿佛以门框转轴的玩具,旋转九十度,往教室里瞧了瞧,面无表情地说:“没在教室呢。”
“哦,那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不知道。”
“哦,谢谢,麻烦了。”
“没事。”接着又同那个男同学说起话来。
她没在班里,也不知道去哪了,小位只好似倚非倚地在楼道墙边,看距上课还有一段时间,站在那里稍作等候,楼道里稀稀疏疏结伴过往的同学有说有笑,有的甚至在互相追逐打闹着。他“目空一切”的在那里等她,没有想什么,也没有做什么,只是站着等她。双手或自然下垂,或插进口袋里。
他微微低头,闭上了双眼,却又感应般的突然向楼道北侧看去,滋润正从英语办公室里出来,右手里拿着一张上面似乎写着什么的白纸,左上轻轻关上门,就朝小位这边走来,一步一步,不紧不慢。
看她向自己这边走来,不知为什么,内心没有感到一丝不安与紧张,相反的是,感觉像在母亲的怀抱中一样,安息与安全。虽然两人之前有过不太愉快的一次交谈。
她视乎看了小位一眼,又像是没有看到他。她径直走着到了教室后门,一转身要从后门进入教室,后门口有几个同学在处理东西,所以滋润在门口站住了。
小位看她要回教室,赶忙两步并作一步,从教室前门处跑到后门,而身后传来那个散发驼背女生肆无忌惮的笑声,不知道是被自己的话逗笑了,还是因为那个看起来像没睡醒一样小眼睛大鼻子的男生。总之,小位在那里站着的时候他俩就在一直在说些什么,交谈声音极小,而因为交谈所以发的笑声却非常之大,回响在整个楼道里。那个散发女孩儿每当大笑的时候都会变得更加驼背。
到了滋润跟前,上身还是绿色的衣服,背对着自己,只能看到的是她的侧脸,仅一瞬间,感觉那个侧脸甚为熟悉,却又说不出在哪见过。小位轻轻的碰了一下她的后背。
她转过身来,脸上是带着微笑的,特别细微,不注意觉察的话,可能与面无表情很相似。面容还是那么清秀,白嫩的脸上,戴着一个全框枣红色眼镜,不知是因为红色眼镜,还是今晚本来如此,她的腮头有些微红。
她没有开口,只是微微张着嘴,露出一缝牙齿。
“晚自习可以等我一会吗?我想找你...我们约定好的,嘿。可能来的稍晚一点。”
“嗯”。滋润边点了点头,答应了他。
他觉得真的是好顺利,她真好,嘿嘿。小位几乎是高兴地跳着回教室的。
OK!他对教室后面看着他,几个关心此事的男生说。
小位坐在座位上,接过前排递笛过来的三张卷子,留下一张,那两张给了孟加良和李恒。
都向小位或真诚或表面上的。
李恒卷子做了一半,突然放下笔,把左手放到了小位的右手上。
小位看了他一眼,问:“怎么?”
李恒神秘地笑着说:“给你把把脉,心跳的挺快啊。”
“跳的快?哪有,没感觉出来啊。”
“当局者迷罢了。别动,我给你弄弄发型,你这样显不出气质来…”
李恒用他灵巧的手指,娴熟的手法,很快弄好了。
时间过得很慢,比平日任何时候都慢,比小位最不擅长的数学课也慢。他时而低头做一会卷子,时而抬起头凝视教室前面的钟表,或只是看一眼。小位在头脑中计划着如何更好的实行今晚的计划。
度日如年用在这时再恰当不过了。好不容易度过了最后一节课。下课铃声响起,多数同学似乎以每天相同的行为方式,伴随着下课铃声,直挺挺地站起来,板凳也因受到向后的推力而碰撞到后面同学的桌子,发出一片桌子碰撞课桌的声音。伸个懒腰,闲聊几句,把课本卷子稍作整理。除去打扫卫生的几个同学和为数不多的学霸们,不出一两分钟教室里人就不多了。
孟加良把在脚底下的书包拉链拉开,拿出装有玫瑰花的盒子,递给小位。
小位小心地把花放到桌洞里,出去找她,一出门,就看到她在她们教室门口站着,没有戴眼镜,眼睛看起来与平日不同,看到她的“朦胧”的眼睛,小位不知道为什么联想到和她一起早上醒来,面对面的场景,戴着黑色棉布口罩。黑白相间的条纹衣服。
显然是在外面等好久了,看到她似乎准备要走的样子。
小位靠近她,打了一声招呼:“嗨。”
滋润问他:“你想要干什么?”
小位这时竟依旧如上次那样,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毕竟两人不怎么熟悉。这也是小位所恨自己的地方,不擅长与陌生人交际。
还是那样啊...那个...啊...没有表达出些什么。
滋润看他这样子像是在浪费自己时间一样,便转身要走,走出一小段距离,小位这时多少感到些失望,铿锵有力的说:“你等一下。”
滋润就往回走,到了小位教室的后门口。
小位犹豫地把花拿了出来,也没搞什么想象中的单膝下跪,直接递给了她。
她用双手接住,抱在怀里。然后看着小位。
小位:“喜欢嘛?”小位面带不知何种微笑小心地问。
她说:“嗯,谢谢。”转身就走了。
小位以前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他不禁自问:“怎么会这样?”小位择了另一条路和不知道因为何种目的而来的成辛走了。
成辛上衣穿着new balance的黑色外套,一双尺码仿佛有些偏大的蓝色运动鞋。两人从四楼一直到一楼,没有一句对话,因为小位不想说话。成辛只好紧跟在他的身后。
“怎么样?”成辛第三遍好奇的问。
“不知道,未知数。”
“哦,何以见得。”
“别问了,我不知道,我只等结结果。”
“做你女朋友这一结果?”
“嗯嗯,是是。”
小位还算开心的走着,因为不论如何,这件事总算做成功了。
很快小位与成辛走到宿舍门口,路灯昏黄的光线穿过茂密的法桐树后,只剩下接吻都不能被人看清的微光。但树下甚是清凉。
“再见,也谢谢你的帮助。”小位说。
“都是朋友,应该的。”
“拜拜。”
“嗯,我回家了。”说罢,他大步向前走去,又好像低头看了看手表,再次挺起胸来向前走去。小位转身向宿舍走去,一直老鼠从他前面飞快窜去,影子都不曾看清,过了不到一秒,一只猫从草丛里跑出来。
很显然,这只猫是追不上老鼠的,一秒的时间老鼠早已跑远。
小位也赶紧跑起来,因为楼上很多宿舍已经熄灯,只有稀稀疏疏的几十个宿舍还亮着灯光。此时距离规定上床熄灯时间不过两分钟。
不过,奇怪的是,今天主任没有在宿舍一楼大厅站着,小位暗自窃喜着,辛亏那个凶残的主任今天晚上不在这儿,要不会被他逮住站这训话或者极可能挨打。
到宿舍后,舍友们基本都躺床上了,只是有的还没脱衣服,有的边脱衣服边聊天。小位关上门,把灯熄灭。
在黑暗中摸索着把鞋和袜子脱掉,也不能再洗脚了,因为休息时间到了,又裤子脱掉,躺在床上用两只手迅速的解开纽扣上衣。
做好这一切,就什么也不怕了。老师来查,也是挑不出任何问题,表现良好,按时休息。
这时传来一阵昏沉的敲门声,小位把头从柔软的枕头上抬起来,看到门外有两个熟悉的人影。
又是几声敲门声。
小位下床,蹲在地下,迅速找出蓝色拖鞋,跑过去给他们开门。像为动物打开笼门一样,一起冲了进来。当然,一起冲进来的,不只有李恒和孟家良,还有他俩有节奏的急促呼吸声。
“你们怎么才来...”没等小位说完,李恒就有些愤愤地说:“小位,有话对你说,我先上床。”说着,就听见床铺被敲打的声音。
孟家良有些难过的说:“这件事不知道现在当讲不当讲,可能...”
“怎么了”,小位说,“说吧,没事的。”
李恒接过话去,说:“我们去厕所回来,然后准备去四楼找个人,经过主任办公室的时候,看到李媛希在里面,她和主任在说着些什么...
“很显然,你被她告发了”。孟家良肯定的说。
就这样,他们俩一五一十的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
小位听后不太相信,因为没理由啊,她答应过自己要接受的。但连他平时最信任的朋友也这样说,他意识到这可能是真的。
查宿老师拿着明晃晃的手电筒走过。
小位没有说什么。宿舍很安静。
仅过了一小会,宿舍里就鼎水之沸般的议论起来,有人笑着说,有人沉重地说。
有人在问小位些什么,也有几个人互相交谈着什么,也有自言自语的。
黑暗中的小位,倚在床头,默不作声。楼道里昏黄的灯光透过不太洁净的小玻璃窗户,在小位床边形成一小块儿规整的光区。不知是谁,“啪”的一声,将灯西灭,那块儿小光区也紧随着他“啪”的一声儿,消失不见。遁入黑暗之中,与整个宿舍融为一起。
过了一会,“哎”,小位长叹了一声,那一声叹息淹没在黑暗中。宿舍安静下来,同学们开始极小声的对话,或者窸窸窣窣的拆零食包装及零食入口的声音。
小位此时感到很累,不仅身体累,更多的是真的心累,本来就平静甚至低落的心情似乎就在得知消息的那一瞬间跌到了低谷,身体软软软的,感觉每寸皮肤都有灼烧感,从身体内部往外散发热量,然后积聚在皮肤表面。
自己的辛苦付出换来的竟是无情打击。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小位心里清楚,学校制度很严,犯这类错误必然会受到严重惩罚的。但更令他难过的是他的一片爱意被她践踏。他伤心至极。
“没什么大事。明天再说吧,先睡觉!”
舍友们也就以为他所说的那样吧。没有再说什么,只有李恒对他说:“明天想办法,没什么大事,不用担心什么。”
小位不耐烦的想要开口说什么,却在黑暗中紧闭上了嘴,没有回应什么。缓缓的躺在床上了。
孟家良又要说什么。
“别说了,你!”小位再次重复了一遍。
小位躺在床上怎么也想不通,他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做,以及明天该如何去面对。想了不知多久,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了,像被人打的没有知觉。看了一下表,已经11点半了。他想赶紧睡觉,至于怎么办明天再说就好。
然而,12点、1点、2点...5点、6点,他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以前从未失眠过,他极力放空自己,然而,脑海中那些画面不断浮现,像电影画面一样,任凭如何也挥之不去。
以前从未失眠过。
因为身体的灼热感,凌晨时分,口渴难耐,喉咙里极其干燥。粘稠的唾液沾在嘴中难以下咽。
还好床下存有水,得意缓解一下,不然,很难熬到天亮。
一夜未眠,多数同学起床了,他还未起床,到也没睡,只是昏昏沉沉的,蒙在被子里。
浑身劳累,缓缓的坐起来,去洗手间洗了把脸,清醒了不少。
还是原路线去餐厅,周围景物没有任何色彩,在餐厅简单吃了早饭。没有看什么,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餐盘,饭吃了一半,就怎么也吃不下了。
从二楼餐厅出来,下楼在楼梯上的时候,遇到了滋润。
小位碰了一下她,喂了一声。
滋润听到他的声音后,竟然头也不回的和她身边的一个女一起快步跑掉了。很显然,她不愿意面对自己,但小位很想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小位只得悻悻然的回到教室,丝毫没有学习的心思,也很想睡觉,打了一个长长的呵欠,眼睛里就充满了液体。不知道是因为困还是因为什么,我想一定有苦涩的泪水混在里面。
他在想,是不是应该主动去找一下主任承认错误,毕竟“自首之类”的行为可能会从轻处罚。
但不知道该怎么说,以及如何为自己开脱。心中也自有三分畏惧,怕出现不愉快的后果。
对他们班里总是满脑子的古怪想法,藏书一大堆的成绩总是稳稳倒数第一的青林说:“喂,青林同学,你不是有很多书嘛,什么圣经呀,古今中外文学兵书呀之类的,能拿出来我看看吗?”
“速度!统统拿出来!”李恒看时间紧迫,用重重的语气似乎呵斥道。
青林是一个瘦弱的,脑袋很大的,戴着一个圆框眼镜的很难给人好感的同学,他很少和同学交流,但自己嘴里总是嘟哝着。眼镜框死死地勒进他的太阳穴的地方,几乎不见他去餐厅,一天到晚总在吃着些什么包装食品,只要不嘟哝,就往嘴里塞吃的,而不停地咀嚼着,两腮颇具艺术性的肌肉块张张驰驰。不时地用手捏一下眼镜框以确保眼镜戴正。
把他的书包拿出来,索性给小位往桌子上倒,噼里啪啦的,什么方便面渣子,破方便袋子也都随之出来,一本书一本书的往下落,多数是些小说类的书。据他所说,是从一家门口有一棵两合抱粗的银杏树的旧书店里以六元钱一斤的价格购买的。多数是经年都没有人买的,书也有残损,内部泛黄发污,所以低价处理。
小位来不及清理桌面,看到了位于书桌最表面《孙子兵法狂想版》以及不知道写什么的《解脱先锋》
“谢谢啊,青林兄,我先看看这几本吧。”
青林像没听到一样,坐回自己的座位,机械没加润滑油般地转过头去,将书包拉链拉上,放回脚底下。
小位刚要用手翻开宝蓝色封皮的《孙子兵法狂想版》,从窗户处刮过了一阵强风,有些脏旧的深蓝色的窗帘被猛烈地吹起,俨然像战斗前勇士身后随风起舞的披风。
图文并茂的《孙子兵法狂想版》被风呼呼的翻着,眉头紧缩的小位眼睛瞪得越来越大,逐渐喜笑颜开,进而跳了起来。开心的说:“我这就去找主任。”
他走在走廊上时,眼前耳边不断浮现回响变幻着书中的一则理论:你实际受的伤或者装作受的伤越严重,人们对你的惩罚越少,同情越多。
小位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枝充满着血色的尚未用过的红笔,将尾端含到了嘴里,用力地吸了一口,将笔随手往身后一扔,走到办公室门前。
在虚掩着的门外,他运筹帷幄了一小阵,然后将脚放到门上,用力一踹,做了一个要摔倒的样子。
滋润竟然也在办公室,她的头发随着门的扇动而被轻轻吹起,墙壁上的壁画也有吹动,不料地太滑,小位真的摔倒了,重重地扑在了地上,鼻子首先接地,鼻软骨几乎扭曲,左侧的腮像一块擦地的海绵布子,在身体向前滑行了一米多的过程中,与地面激烈的摩擦。两个胳膊无力的张开着随着身体而向前。
小位和带风的门的完美搭配,给人一种武打片的感觉,只不过内容完全不同,仅是感觉像而已。
这时滋润正在办公室里向主任说着什么,突如其来的,不可控制的,尴尬的是,小位头直接冲到了滋润的双腿之后,险些进入滋润的双腿之间,小位挣扎着双手向前探去,试图从地上爬起来,动作快些的右手摸到了滋润的右脚踝,
手迅速的收回。小位一直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滋润抬腿绕开他,后退几步,看他在地上,也没有如何惊奇,似乎想要做些什么。
老师对滋润说:“你先回教室去吧,有需要我再叫你。”
滋润只好听老师的话,离开办公室。
小位用迷离恍惚的眼神目送滋润离开办公室。
小位眼睛因为受到撞击很难睁开,他用力的睁开着,往主任那里艰难的爬行过去,“血”不断从嘴里出来,手上也有。
老师既惊讶又担心的问:“你是?你没事吧?”
小位慢慢的,轻轻的说:“那……那花……是是……我送的。”
随后他脸朝向老师看不见的一侧,用力瞪了瞪眼,眼球反射似的流出不少泪水,对老师说:“我……错……了。”
老师过去赶紧将他扶到了椅子上,边递给他几块纸巾,边问:“你的意思是...你送她的花?”
“嗯,是,是我。”
“这个,这件事”,主任用比平时温柔百倍的语气说,“其实,也...没什么,我,觉得。”
人吧,敢做了,勇敢的做了...,嗯,也好,结果怎样,其实,重要吗,也重要,但...不那么重要。”主任用平时1/3的语速,似乎在认真思考,回忆什么似的说。
“还有啊”,主任接着说,“我,我不应该横插一手的,其实。”主任说话不像平时那么干脆,直接,令人摸不着头脑。
“不应该插一手,是什么意思呢?”小位不解的问。
“啊,没什么意思,你模糊理解就好”,主任紧接着补充说,“学习上可不能这样啊。”
“那老师,我,会受处分吗?”小位小心地问。
小位本来低着头的,但听到一丝微弱的抽咽声,抬头竟看到主任哭了起来,那哭声中蕴含着一个坚强的男人对王往事追忆般的柔弱,那不断用手背和手指擦去的泪水多有几分无奈,似乎极难停下来。”
小位一脸懵逼地看着老师,轻声问:“老师,您怎么了?没事吧?”用手轻轻触碰了一下老师的右肩。
“其实我吧,很巧,和你有相似的经历。那是十多年前的一个大雪纷飞的上午,我好不容易得到一朵月季花,真的,太不容易了,托了好多人。
“送给了我那时真的很喜欢的女同学,也是同一个村子的,她叫宋迪,你也许听说过,以前在咱们学校还教过书,一年前调到另一个高中了,她的脸,总是漾着粉红色,微笑起来,真的,我没有抵抗力。她告诉了老师,然后我被老师叫到了办公室,老师处理这件事也真够简单粗暴,没跟我说几句话就拿起棍子打我。”老师揉了揉眼镜,接着说:“边打我,边训斥到:你知不知道这是不务正业、知不知道这是严重违反校级,知不知道这是影响他人学习……估计在办公室门外都能听到棍子落到身上我的声音,倘若有同学从门前经过,一定会赶紧离开的。”
“老师,没想到您会有这种经历”,小位说到。
“几分钟后我几乎是爬着出来的,那时早已上课,晚上我才发现身上有多处青紫的,只是觉得身上很痛。我继续向前艰难的爬行了几步,才慢慢的站了起来,蹒跚的走到楼道边的窗户旁,那个时候窗外正好下起了纷纷扬扬的鹅毛大学,这雪仿佛是为我而来,内心是极度崩溃的。我几乎想要大声喊出来: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老师说完,眉头任然紧皱着,从桌子上拿起红色小茶杯大喝了一口。
“从此,真的,就蒙上了一层阴影,不敢去追女生,也不想去追。脸皮薄的我,每天承受着与翠花偶然遇见的尴尬,而痛苦的学习着,那是我,的第一次告白啊!那得需要多大的勇气,用了我好多天的筹划,最诚恳的态度,但人家管他怎样呢!不喜欢怎么也不行!要怪只能怪你自己!”老师在喋喋不休的说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着,仿佛小位在听心理压抑者的苦衷。
“现在想想那个老师真不是人啊!”他相对平静的补充了一句。
“是真够可恶的啊这老师”,小位听老师这么一说,暗自窃喜,说明自己还有从轻处理的机会。
据说,也仅仅是据说,还好后来大学里遇到反追他的女生,要不他估计还是单身呢。虽然师母总是对他有些残酷,但也还算和睦融洽的家庭吧。
不知什么时候,小位与老师一起坐在那里,小位轻轻地拍打着老师的肩膀,安慰他。没想到,老师受伤如此之深,完全成为一块颜色黑不见底的不可抹去的心理阴影。
小位用老师递给自己的纸巾轻轻地为老师揩去泪水。
老师突然站起来,说,犹豫了一会,像在想些什么:“你经历和我差不太多,我觉得是她做得不对,这么多年我都坚信真爱无罪,不管在什么场合,什么时间,都是值得赞扬的。”
小位:“真的啊,老师。”
老师:“等等,我话还没说完。”
“啊,怎么?”
“万事开头难,我觉得你这是都开始了,你就得继续下去,给你两个月的时间,把她追到,我想在你身上看到我当年的延续。”
小位:“您确定?我不知道能不能追到,不太自信的。”
老师:“嗯,相信自己。但是你如果两个月的时间还追不到,那别怪我不客气。”
“嗯,好吧,我尽力。”小位说。
“你这花是暂时送不出去了,就放我这吧。起立。”主任突然严肃起来。
小位立刻站了起来。
“擦干你脸上的颜料,勇敢点,成功在于敢做。”
早自习下课铃声响起。
“那等我好消息!我先回去了。”
老师微笑的点了点头。
多年以后,小位才明白,人生中的很多事情,在低风险与保证人身安全的情况下才可以尝试,世间多变,慎重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