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一天天,从早到晚,太阳升起,又落下,他始终在家里,没有出门。
其间,迫于极端的无聊,因为头微痛,又不想碰手机,所以这些天每天都读一点挪威的森林,里面曼妙柔婉的文字,极生动形象的描写,以及淡淡的哀愁基调,这或许能让他心情有所平复。他这时候,本应该看一些开心点的东西,但他对这本书有些强烈的兴趣。
已经是第7天了,微烧,喉咙发紧...依旧如此。
他变得忧郁起来,他悉数看到木月死去,好多人死去,直子也有了精神问题。
他不觉想问:什么这个世界会有这么多令人不快的事发生!
天气时冷时热起来,十月如约而至,十月一号七天假期也紧跟而来。
这些天过去了,他走过了痛苦而漫长的心路历程,终究还是好好的活下来了,只是比以前瘦多了,两腮向里塌陷了一大块,脸上的骨头清晰可辨。毛孔也变得粗大起来。一米七八的身高,仅仅58kg了。
虽然还有一点不舒服,但比以前好多了通过这一次他也明白,人,活着最重要,其他的,真的没那么重要。他想用更温柔,更友善的态度对待这个世界。
不过他本来骨子里开朗活泼的性格,变得没那么强烈了,甚至可以说,有一点悲观了。我想,这一点,可能会贯穿他的一生。
很快,在国庆节的最后一天,父母总算从南京赶回家,小位这时已经基本恢复正常,他们也就没有对他担心什么。
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小位妈妈还是觉察出了什么,看他和上次相见时变了样子,对他说,平常注意好身体,学会注意,吃好喝好。
小位只是点头,并表示,自己会注意这些问题的。
假期已过,小位就要重新回到学校,在回学校之前,他先给甜甜回了信息,说明自己已经完全好了。原来在这段时间里,甜甜发了好多条信息,小位都没有给她回复,但小位不明白她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关心。
回到学校,多数同学对他问好了,他也表示很感谢同学们的关心并肯定的说自己的感冒已经好了。
很自然的,落下好多了课程,想抽时间补补课,时间又那么紧,一节又一节的,课间充其量不过5分钟,晚上又要及早回宿舍睡觉。
所以,在之后的好长一段时间里,都很被动。感觉像被老师牵着鼻子走一样,既走的痛苦又缓慢。
第一次月考虽推迟了几天,但是,小位也完全没有准备好,他是不情愿考试的。但也没法拒绝,只好参加考试,考试那天,一张张的试卷,像板着脸的陌生人,我不熟悉它,它不认识我。
考试后,老师都去阅卷去了,整天的自习课是极其无聊难耐。他内心还是忐忑不安的,他有点不想面对现实。如果这一切都是梦,该多好啊,他心想。
这一思绪刚刚飘过,班主任就走进来了,轻轻的拍了拍他,示意他出来一下,他面无表情地跟在班主任后面。
到了他的办公室,办公室地墙角堆满了各种各样的东西,门口左面的墙角有几个推起来的各种模样的板凳,有各种没收的小说在板凳腿下面塞着,还有一个小书橱,右边墙角则是一个四腿支架,上面有一个洗脸盆,盆里有水,水还算清澈。在洗手盆边上,是一个绿色的小板凳,上面有一个大花盆,种着一个花期将过的桂花树,怪不得整间办公室都有一股极淡的桂花味。花盆里湿湿的,看来是用洗手水刚刚浇过。有几株蹦蹦草在小桂花树下毫无生机地生长着。
一张打红木桌子横在办公室中间,给人一种拥堵的感觉,大桌子上有红色茶壶,还冒着热气的茶杯,笔记本电脑,几幅写的还算美观的毛笔字,一副正好朝向小位这边,小位扫了一眼,只见上面写着: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
小位不能完全理解是什么意思。
老师示意小位坐下,小位在大桌子周围七八个板凳中选了一个,坐下了,这个板凳好凉,凉的屁股疼,像刚从冷酷里取出来的一样。
他微微抬了一下屁股。之后便礼貌地注视着老师的鼻梁。
考的咋么样感觉?你也好多天没来上课了,感觉能跟上?他说话时,两个腮不断地蠕动着。
还行吧,确实落下了不少。小位有些颤巍巍的说。
跟上!平时不会的多问。相信自己。
小位不太喜欢听这种心灵鸡汤类的话,但是听到班主任对自己真么说,没心还是挺激动的。
小位连连点头。
回到教室,还是和那一晚的晚自习相同的景象,所有的人都在认真地低着头,笔在手中不停的动着,嘴里似乎还在发出背诵的细微声音。
“吓我一跳”,李恒小声地对他说。
怎么了?小位困惑地问。
李恒朝他猥琐地笑笑,用手从桌洞里拿出还比较新的意林。
哦,小位明白了,而看孟家良了,正在呼吸均匀的,双手支颐着下巴,眼睛禁闭地睡觉呢。
小位也没有学习,而是在想自己这些天到底经历了什么。
他课间不再和他们一起打球了,或在桌子上趴一会,或看看数学书,语文书,提前预习预习,写写作业。
“也挺充实的”,小位不无感慨的说。就这样,过了好多天,李恒和孟家良也能理解他,也没有强迫他做些什么。
成绩出来了,比小位预期的要考的差多了,31名,甚至没有考过李恒,李恒29名...
他为李恒而感到高兴,也为孟家良而感到担心,他倒数了。
在看到成绩的那一刻,一种难受的感觉涌上心头,很愧疚。但又不知道具体到底应该怎么做。
就这样,一天天的,日出日落,树叶渐渐黄了,西北风加紧了,天气干燥了。
满地黄叶铺展,小位一个人来到操场边,脚下的树叶发出破碎的“咔嚓”声。操场里有几个人在打篮球,不时发出喝彩声,仿佛看到了以前的自己,只是自己的球技比他们略逊一筹。但是怎么也没有打球的兴致。
他又找到乒乓球台边的那块青石板坐下,冰凉冰凉的,他把双手垫到屁股底下。
还是从石板上起来了,捡了一片视角里最大的叶子,把它放到了自己做过的那一块青石板上。
大约两米远的距离,一只褐色的大约小拇指长的蚂蚱在粗大的法桐树边慢慢地蹦跳着,吃力般地蹬一下后腿,“啪嗒”地落在干脆的枯叶上,又是“啪嗒”一声,小位目送它“啪嗒”“啪嗒”...跳出自己的视野。
它要去哪里?小位心里默默问自己。
自古逢秋悲寂寥!秋天确实有一种令人悲凉的基调。环顾四周,只有身后的竹子,冬青等几种植物还坚强的用比较鲜活的绿色渲染世界。
这一学期显然快过去了,自己的成绩却屡屡不见长进。想起超出自己预期的艰难的数学课,无聊的政治历史课,枯燥的语文课,他想放弃。
又想到那么勤奋且聪明的同学们,他也有些甘心了。
顺其自然吧,何必执着呢。他自言自语道。
他久久地站在操场边。
“是小位吗?”不知什么时候甜甜站在了他的身后。
好久不见呀。她温柔而又激动地说。
“对不起,你认错人了。”小位冷漠的说完轻轻的擦了一下她的肩膀,大步走了。甜甜回头无奈地看了看他,那是她触摸不到的背影。
因为上课迟到,被老师训斥了,小位没有反驳什么,径直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随着天气渐凉,所有的人都穿上了厚的衣服。这是令李恒和孟家良所甚感遗憾的,如果能够多热一个月该多好啊!在后排坐着的乐趣似乎减少了,平时最性感的老师,也不再像热天那么暴露了,着黑或白丝袜的腿的性感曲线被宽松的棉布或者长裙子所替代,有时能够微微看见**的薄体恤,也被有拉链的外衣所遮挡。这当然也让小位感觉少了点什么,感觉不太自在。
老师不再成为他们的注意力焦点,他们把注意力转向了别处,小说啦,游戏啦,女同学啦...
小位在每半月一回家的假期里,向甜甜表示了歉意,说明当时他的心情不太好,被很多事所缠绕。对于不在一个级部,不再一个教学楼,能够偶然相遇,本是令人非常开心的事。
甜甜也没有怪他,并表示自己会成他的坚强后盾,给予他必要的精神支持。
他们的聊天多了起来,任何话题。
甜甜来月经都和小位说,小位一个月**几次,什么感觉,意淫了哪个女生或者老师,也悉数靠诉甜甜。
甜甜每天都在朋友圈发布者自己的照片,无非是一些日常活动,比如和几个同学一起吃饭啦,读了哪本小说啦,看着哪个帅哥很帅啦...
甜甜确实长得不错,有点网红脸,但是没有那些矫揉造作的成分,显得很真实。她的鼻梁很坚挺,耳垂很饱满。她总是涂着浓艳的口红,披散着长长的头发。
就这样,一学期结束了。
很显然,成绩不甚理想,也与几个陌生的女同学晚上或在篮球场,或在随便哪个小树林里,发生过不太过分的肉体关系,总的来说,是快乐的,但他总感觉少了点什么,但又不确定到底是什么。甚至,他对高中这一学期生活满意还是不满意,自己都不清楚,他想要的东西或许早已淡忘,或者深藏在某一处,而暂时不得发现。
而寒假的生活,我自是不必要讲,恐怕连小位自己也是不想讲的,无非就是学了学习,看了几场雪,听了几场狂风呼啸的声音。
人总是比较矛盾的。不自由是一个问题,而自由了却不知道该做什么,恐怕是更大的问题。
几个比较要好的同学也时不时地出来聚了一下,胡诌瞎扯些什么,理想啦,前途啦,计划啦,想要找谁谈恋爱啦...
北方的寒假,冷字是贯穿始终的。
多数时候都是寒风凌冽,来自西伯利亚的冷空气南下,从来都是严肃的,不曾向谁开过玩笑。
远离闹市区的住宅,从楼上小位可以看的一清二楚,尤其是早上,路上行人甚少,偶然会看到几个套穿几件厚羽绒服,头戴大帽子的脚步匆匆的行人。
这时毫无疑问,绿化用的落叶阔叶树上早已看不到一片树叶,路上也看不到一片落叶,秋末落下的树叶早已被勤劳的卫生工人打扫干净,目力所及,剩下的只是几条光秃秃的柏油路,及失去绿树衬托下的失去生机与活力的不太自然的楼群,马路或者小河两边只是错综复杂交叉在一起的各种各样的树。略微有所污染环境,白染染的天,太阳光白闪闪地普照着大地,像手指般粗细的树枝随着阵阵微风袭来,斑驳的树影也来回跳动。
小位因为买东西偶然经过那条长长的小河好几次,随着时间的推移,小河的水不仅结了厚厚的冰,而且可能是由于上游断流,水又不断流走,水面一降再降,露出河底的石头和沙地。只有少数比较低洼的地块还有厚厚的冰存在。
别看是条很小的河,却有不少芦苇,早已干枯,东倒西歪的一丛丛,也没有护河工人修理一下,仔细一看,湖中央的芦苇,半腰处有几个或仍在用,或早已废弃的鸟窝。
那窝挺小,不过质地看起来比较粗糙,主要是由一些缠绕构成,其中夹杂着些塑料薄膜,动物小骨头什么的。一看就不是那种精致的鸟。
新学期,从春天开始,一切都是新的。
小位和李恒,孟家良漫步在操场上,大诗人韩愈说的好,草色遥看近却无。操场上耐踩的草坪菜,已经冒出黄黄的嫩芽,偶尔能看到一株两株的蒲公英,车前草之类的也叶子不小了。
操场北面有两大块被刷上绿色和红色相间的颜料的看台,每年春天举行运动会的几天,看台上就会坐满人,两侧看台中间有一个舞台,舞台后侧有一个高大的墙,墙上写着几个大字:志强智达,德行天下。每个字周围都有一圈霓虹灯,晚上时,在大远处,甚至校外都能看到这八个大字。
李恒看了看远处,扔掉手中草团,突然想到般的说:“运动会就要开始啦,你们要参加嘛?
不想参加,没什么擅长的项目。孟家良答到。
小位呢?李恒问。
我...我算了吧,真没什么擅长的。也就跑步还算行,不过别笑话我,仅在乡下上小学时拿过第一,后来去别的学校,再没拿过什么名词...也就没有参加的兴致了。
哈哈,别啊,重在参与。孟家良语重心长地说。
“我再考虑考虑吧,不想丢人啦。”小位笑着说,“不过你可以试试铅球,或许适合你。”
对,或许我可以试试,毕竟这么多年养的肉。孟家良苦笑着说。
不知道是偶遇还邂逅。
周一下午,第四节课,小位在课桌上专心写着一篇充分融入自己真实所思所想的文章,当然也是为了完成作业。创作高潮之时,笔突然没有颜料了,他将课桌搜了个遍,也没有找到还能用的笔,可能是因为最近写字比较多吧,借同桌一支笔接着写,写文章,不能中断思路,其实也快到结尾处了,又写了不到半张纸,不过他对结尾颇为得意。
下课后,吃过晚饭,他和孟家良,李恒一起走在回教室的路上,闲聊着什么,突然想到,要买几支笔。
他就对他们两个说,你们先回教室吧,我去超市买点东西。
孟家良对他说:“还有几分钟就上课了,你还去超市?”
小位笑笑说:“我快点!”
他快步走着,感觉到还有一个从餐厅带出没吃的香蕉,随着步伐在口袋里一跳一跳的。为了避免误会,快到超市时从口袋里拿出来,迅速的剥开皮,三口并作两口,不等下咽,又是一口,塞的满嘴都是,鼓鼓的两腮,清晰可见,也似乎有点可爱,像多久没吃过饱饭的十分饥饿的孩子。
然后在离垃圾桶四五步的地方,把香蕉皮准确地扔到垃圾桶里地不可回收区,不知道,为什么,发出“扑通”一声。
他开始往超市门口里进,与其说进,不如说是挤,在进之前还要在门口等一会,因为人太多。
小位边咽香蕉边往超市里簇拥着走,进入超市的那个小走廊,两边有不锈钢护栏,所以特别窄,从这里进入超市的人又多,尤其拥挤。
在这里拥挤着,和前边后边的人身体接触在一起,有男有女,有胖有瘦。
小位的前面是一个长头发的女生,乌黑的头发长且直。比自己矮好多,微微发胖。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看起来尤为拥挤,小位的大腿部位紧紧地贴在她翘起的坚挺而又柔软的臀部上,随着人流涌向前,而像揉她那弹性十足的臀部一样来回左右摩擦着,也感受到这种已经发育成熟的女孩的魅力。身后,是一个不知道几天没洗澡而散发出浓烈酸臭味的男性胖子。身着黑色宽松校服,脸上冒着细密的汗珠,像刚运动完那样,嘴里喘着粗气,一头短短的又卷又乱的头发。
不知道为什么,外面已经凉意十足,这里却是这么热。
小位很急切的向前用力推着。
就在庆幸终于穿过这个窄窄的狭长入口时,被右侧的不锈钢护栏绊了一下,他转头,看到的是拥挤的人,一张张陌生的表情包。
似乎有些挣扎的,终于到了文具区,其间踩了几个人的或新或旧的鞋,有的也没来得及说抱歉。
他简单粗暴的挑选了几支能用的笔,然后去付钱,(买笔可直接在文具区付款),只见收款员周围围着好几个同学,小位好不容易靠近,他前面还有一个女同学,因为小位买的笔不多,收款员打算先看一下小位买的笔,对他说,一共3元。小位像往常一样,从口袋里掏出卡,没想到显示余额0.56元。
小位虽然平时生活不是很奢侈,但消费时基本不看余额,记得不久以前还看过...怎么花的这么快,他自己也诧异。
因为人比较多,描着浓重远山眉,脸庞圆圆的收款员不耐烦的对他说:“钱不够了。”
小位有些不知所措地摸了摸口袋,然而并没有现金。扫了一眼周围的人,都是陌生的。正当他不打算买时,他前面的女孩微微转向他,不知道在看着哪里,用一个头发遮挡的侧脸对着他,说:“你别急,我给你付钱吧。”
只见前面那个女孩穿着黑色运动上衣,头发黑黑的还是其他颜色的,已经不得而知,小位因为有一点慌乱而没有留意。
不用了。
小位当然是拒绝了。他不愿轻易接受别人的帮助,尤其是陌生人的。
但那女孩紧接着又对他说,我帮你付上吧,钱又不多。
小位有一丝愧疚感,但更多的是发自心底的感谢,接受了她的那种热情的帮助。
他很感谢她,却没说出口,不知为什么,竟然转身就走了。
当他穿过此时已经有些稀疏的人群,走出超市时,感觉什么不太对,在回教室的路上,彻底后悔了。
他后悔没看到她的正脸,没问她叫什么名字,哪一级的,哪个班的。以便自己还她钱,或者说交个朋友,甚至连一声谢谢都没有说出口。
他其实很喜欢这种乐于助人的人。
“我怎么会这样?”他对自己无奈的说。
可是恐怕再回去找她已经为时已晚了。他只好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回教室。就在他进教室前几秒,班主任正在朝教室这边儿走来,他走路时总是靠着楼道的墙边儿,手指不时地触摸着用白瓷砖装饰的墙,双肩左右来回有规律的大幅度晃动着,给人一种威严的感觉。他向来严厉,严格按照学校规章制度和领导要求办事。
还好还好,没有迟到。他内心窃喜。
你赶紧示意班里的同学不要再说话,看小说,班主任来了。所有的同学换了另一种状态,那是一种争分夺秒的姿态,名校生源的作风。
班主任在后门口站了一会儿,转身离去,也没有说什么,可能是对同学们比较满意吧,也就无话可说了。
刚才发生的事令他深思,他有些恨自己。但这件事他谁都没告诉。他用笔在自己的笔记本首页做了简单记录。之后,拿起生物书看了起来。看了一会,又拿出看了一半多的《挪威的森林》,因为怕主任巡视,小心谨慎地入迷地读起来。
他读到了永泽和初美两人关系破裂..感情丰富的小位为此感到惋惜。
这一夜他还是如常入睡,而且睡得异常的好。
第二天,他像往常一样挺早的到了教室,拿起书来准备学习,却怎么也专心不了,总感觉有什么事情没有做,心像被什么东西牵着。
过了一会他猜测,极可能是因为那个女生。那个他只看到过她的侧脸,却轮廓清晰,特别有气质,声音好听,那个帮他付钱,很善良的女生。
他的鼻尖似乎像恍然回忆起来一样,萦绕着她身上,或者发间清亮的味道,那种气息令他沉醉,但转瞬即逝,再也体味不到,除非找到他。
我要找她!他心底暗下决心,因为激动,而不自觉攥了攥的拳头,绿色的血管很明显,给人很通透的感觉。
这种强烈地想去找她的冲动,足以让他起身就走。但是随即出现一个大的问题,她究竟是长什么样子。
他用出全部身心力量,想从记忆里找出一些其他的有用的线索。但任凭他怎样用力,除了那黑色运动衣,就是那一张近乎完美的侧脸。而那张侧脸似乎越来越难以捉摸,逐渐要从他的记忆里消散,越来越模糊,模糊......
他想把这张完美的侧脸画在纸上,很显然他做不到,他想班上任何一个人也做不到。
与其定格,不如寻找那活生生的她。况且还欠她的钱呢。
如果说能找到她的话,也仅仅是依靠那一张侧脸,因为他只看看到过她的侧脸。他也不知道她究竟在哪,哪栋楼,哪个班级,坐哪一排,人是谁,现在在做什么。虽然对她一无所知,虽然上课铃响起,虽然老师来了,他还是坚定的拿起了课桌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兴致所起而买的望远镜,正在看小说的孟家良和李恒也没有多问。
偷偷的从教室后面爬了出去,他不知道去哪找她,但脚步却是坚定的。他想,自己的教室在四楼,因为他对四楼的同学比较熟悉,基本都见过,也因为主任,副主任办公室都在四楼,他们一出办公室就能看到自己,所以他没有在四楼搜寻,先迈着轻轻的脚步去了楼下,在三楼一个班级一个班级的用望远镜悄悄地透过还算干净的窗户,一个又一个的,仔细地扫视每一个同学,从前排到后排,甚至被老师叫到讲台写板书,或者做题的同学也要仔细看一遍。
然而又是楼下,又是楼下直到一楼,他用近40分钟仔细搜寻了这三层楼。然而并没有找到和她相似的人。
他有些扫兴和劳累的回到教室,没办法,他已经做出了努力。但他想,找寻的脚步不会停止。
过了几天,这件事逐渐退出他的脑海。
他又进入稳定的学习生活中。几天后的月考,他成绩不错,较上学期有了很大提升,因为数学还没有赶上去,所以考了19名。
学习成绩有比较大的提高,还是比较令人有成就感的。虽然他的内心,本质上还是有一点多愁善感的,每天还都是比较开心轻松的度过的。
就这样,又过了好多天。
随着时间的推移,偶尔会感觉到生活中少了点什么,少了点什么呢?难道是?他不清楚,也说不出。因为他不知道从何说起,又从哪里说起。
在迷惑中,他继续过着潇洒的生活。和李恒,孟家良一起,晚上还是在操场,或者篮球场,一起玩的满身是汗。
李恒总是会带着新女朋友来,小位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能有那么多女同胞伴,他凭的是什么?为什么他这一点自己一点也学不来呢?
小位在诸多困惑中,平静地过着每一天。不过就像汪洋大海一样,平静的海面下往往蕴藏着翻天覆地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