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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我们永远不能精确的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这也许是生活的最大魅力所在。

不知为什么,学校推迟了军训时间,但终究还是要军训的,为期一周的军训“花卷”缓缓展开。

穿上宽松而又超薄“定制”军训绿军装,还是有点军人样子的。

天还是有点炎热,开始不过是站军姿。一片片的身着军装的学生站在广场上,仔细看,会看到他们微微有规律晃动的身体,以及在身体上的那个冒汗的头。

李恒,等人眼睛也都失去了平日的神气,耷拉着脸,像犯了错误在反省什么似的。

教官们则坐在教学区花坛绿化区的一圈大理石上,选几处能够被广场上唯一一棵大法桐树遮挡的地方坐下,呷几口杯中的茶,边操着有些嘶哑的声音呵斥道:

站好,谁叫你动了?

你,就你,笑什么笑?!

好好站,一会就休息,不好好站,时间再加!

自然而然,上午军训一切正常,大家体内的体力熬一个上午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既使看起来最娇小的女生。

然而下午,万里无云,太阳更肆无忌惮了。也不是上午那样儿了,有两个女生悄无声息的倒地。旁边的几个男生迅速地把她们扶到阴凉处,让她们休息。

又过了两天,经过两天高强度的训练,多数同学身体都酸酸的,倦意满身。

这时的教官态度好了点,不断的像复读机般地重复不舒服的,很累的去边上坐着歇歇吧。

教官,去上个厕所。孟家良说。

你再说一遍?你打报告了吗!

报告,去上厕所。

快去,回来多站五分钟。

啊?那我不去了。

快去,你小子找揍是吧。

孟家良只好跑着去了,边上厕所,边从最里侧衬衫口袋里掏出有些压扁的标有ESSE字样的烟盒,从里面拿出很细长的一支,不知道从厕所哪里搜出一盒火柴,轻轻一擦,用晃动的小火苗点燃。

抽了烟,去洗了把脸,漱了漱口,又跑着往回赶。

负责他的那个瘦瘦的教官,也没多问,就让他归队了。只是表情更加严肃起来,两腮的肌肉紧皱起来。

小位这时真的有些累了,昨晚上没有休息好,腿疼,脚也疼,但他一直再坚持,毕竟还年轻,似乎有什么信念支持,他心中默念:Pain is inevitable.Suffering is optional.大体意思是痛苦难以逃避,磨练可以选择。话虽如此,但是...

他双腿又麻又痛,双胯像缺少润滑油般干涩。

他仍不肯开口请求休息,不论是处于何种原因,继续练习,齐步走,正步走......

人固然要懂得坚持,但也不要太勉强自己,量力而行就好。

军训就在他这种坚持下结束了,他的脸黑了不只一点儿,而且是红里透着黑的那种,眼白因此而显得更白了。

他都不敢照镜子了,不太敢去面对自己,镜子被搁置一边,好几天没用。

那一晚他没有睡好,只觉得浑身像注入了一瓶乳酸一样,尤其是两个大腿,微微动一下,都触动整个神经,酸痛不堪言。

半夜醒来,看着上空的床板子,还是有小星星闪动,却失去了以前那些夜晚的色彩。

辗转反侧到天微微亮,就在床上呆不住了,他想起床,但就在他头离开枕头,双手撑在床铺的时候,有点恶心,也有点头痛。只好又躺在床上,突然感觉好冷,伸手盖上了靠在墙边还没来得及叠的薄被。

闭着眼,微皱着眉头,眯着眼,再次睁开的时候,所有的人都起床了,李恒和孟家良也都要不情愿地下床了。

小位?怎么了?还不起床?李恒下床后边低头找鞋,边一只手揉着眼睛,关切的问。

嗯?小位轻轻的应了一声。

孟家良走到他的床边,把有些肥厚的手,放到他的额头上,转头对李恒小声说,他好像有些发烧诶。

没等李恒走过来,小位就慢慢地从床上爬了起来,看了看表,还有22分钟到自习时间。

你们两个先走吧,我马上追上你们,时间不早了。

嗯,你没什么事吧

没事。

我给你带饭吧。

行行,你们走吧。小位实在不想说话了,说一个字都要用上全身力气,而且头痛的越来越厉害。他心情低落的走到教室,教室里早已满满的人了,都在低头做写作业。

他瘫坐在板凳上,趴到了桌子上。看着桌洞里的饭,想拿起来吃一点,但闻到气味就有些想吐,直接把盛着饭的袋子拿到李恒的桌子里。

喝点水吧。李恒递给他你杯水。

嗯嗯,我一会喝。

新书在桌子上不太整齐地堆叠着,在最上面的字典调皮的滑落到桌面,轻轻地落到了他的头顶。

他抬头,把字典重新放上去。头痛感萦绕着,还有点低烧。

这时历史老师穿着蹩脚的西装走进来,用右手正了正眼镜,大声说,先背一下上节课讲的。

所有的同学都开始背书了,但小位动都没动一下。

眼神直勾勾地扫视了一遍教室,也就是头转而眼不动的,然后从讲台上走下来,看了看前面的同学,径直向小位走去,在他跟前站定,挽了挽袖子,似乎要动手...

李恒赶紧对老师说,他不舒服。

不舒服?哦,这样啊。我白激动了。说完,转身走向讲台。

这变态老师!孟家良用力瞪了一下老师那猥琐又微驼的背,边愤愤不平的说。

第二天,上午,小位明显看起来眼睛变大了,眉骨有些明显,头发也有些凌乱。

我要请假回家了。

嗯,回家吧,休息好了,及早来上课。

拜。

班主任给他开了假条。拿着粉红的像公司收据般的薄纸假条,顺利出了校门。没等多久,环3路来了,上车,往自动投币箱里投了一元钢镚,叮叮当当的曲曲折折的掉到箱子底部,面无表情的司机,不时看看反光镜,女声到站播报永远操着相同的音调,不厌其烦地说着,下了车,穿过普通红砖铺成的小路,大约一二百米,就能到自己家楼下。

像往常一样,和驼背的门卫大爷打个手势,就进入小区了。小区环境一般,有四五排,五六列规格一样的六层楼,蓝白色的外边给人干净整洁的感觉,仅有的几棵大梧桐树颇为茂盛,紫粉色的喇叭状的花盛满整树,威风过来,枝头摇曳,细看某些枝头,一簇簇,一团团的花,互相拥挤争斗似的。给人一种强烈的艺术感染力。

自从上了高中,他就离开爷爷奶奶回到城里了,觉得城里的生活儿其实也是不错的,自己所在的小区也算是出于繁华地带,服务职能很全,很周到。

不过噪音和空气污染也是不小的问题。所以小位很喜欢下雨天,既空气好,又有情调,他还不止一次在雨天路边捡到钱,一元,五元,二十元,都有过。

他打开门,家里那种熟悉而又亲切温暖的气息,让他瞬间好了些。

记得父母去南京出差了,家里也没有饭了。他就回到自己的房间,趴到了床上。手轻轻地抓着床单,拿起床边桌子上的手机,看到一条信息:怎么样,感冒快好了吗?发送人:甜甜。

印象里,好像听过这个名字,仔细一想,应该是那天在乒乓球边给自己递水的那个女生,没多想,给她回了信息:多谢,没有什么问题。

继续保持原来的姿势,然而有些干渴的嘴中突然想念那似乎是带有她甜甜口水的矿泉水。

小位有一个喜欢,或者说是一种坚持,感冒什么的这些小病从来不吃药,而是选择多喝点水,吃一点葱、姜、蒜之类的蔬菜,很快就能恢复正常。

这可能与他在乡下住的时间比较长有关吧,家里种着成片成片的小麦,玉米,在一些比较狭窄,或者比较小的地方种上葱、姜、蒜一类的调味品,虽然种的不多,却吃不了,还要找途径卖。

一年多没感冒了吧?他回想着上一次感冒时的时间和情景,他又想,难道是军训过于劳累了?他不知道。

量了一下体温,还是37.5度,几天来一直没变,低烧状态,头也还有点痛。

自己在家呆了一下午,也睡了一下午,醒来时,已是晚上七点钟,望着窗外,天际一片苍茫,近处只觉得被无处不在灰黑色夜幕笼罩,行人,车辆不停的运动着,好像他们皆为无感情的机器。

整个房间静静地,静到能听到自己的心跳,未开灯的房间也是黑黑的一片。

看到眼前的这一切,他有种被世界抛弃的感觉。

突然感觉窗外亮了一下,原来是路灯开了,不远处的高楼也亮起了五彩斑斓的霓虹灯,大广告牌也亮起来。还是那些熟悉而毫无新意的明星。这才使这个城市有了一丝色彩,不再那么悲凉。

他决定下楼去走走,毕竟从小区后门出去是有一条不错的路,一边是斑驳的水泥墙,上面画着一些比较清新脱俗的涂鸦。另一边是茂密的树,透过这一层茂密的树,大约再走五六十米,是一条不宽但水很清的河,河边儿有很多大石头,水里有鱼,但都特小。在这一段河最宽处还有一个红木水车,水车常年轻轻的转动着。

这么美得景色,尤其是到了晚上,常常有不多不少的人在这里玩耍。有早早一起来的情侣,待到黄昏时刻,因为毫不羞涩的在河边拥吻;也有傍晚来的小孩,老人。小孩围着老人,树木相追逐,或在浅浅的的小河里互相撩拨着水,有时甚至可以摸到小鱼从指间划过。

老人们就一起围坐着,谈谈话,追忆一下逝去的岁月。谈的高兴间,就拉拉二胡,吹吹笛子。

年好过,月好过,日子难过啊。一个头发灰白的六十岁左右的老人感慨地说。

是啊,人生,多数是无奈。

他们一人一句或平静或激昂地说着,面容或深沉或苦笑着。

据小位观察,老人们坐在一起时,必定会追忆从前的那些或悲或喜的岁月,岁月如流水,恍惚间一生已过,谁能不感慨!

小位自己慢悠悠地走着,他没想去主动想些什么东西,因为一想就会头痛。上了一个缓坡,走上一个高地,暖风徐徐,看着夕阳最后一抹暖红,几只不知名的鸟在天上盘旋。

就在心情渐渐好起来,嗓子突然发紧,没过多久,那种紧缩感越发强烈,像被某人锁喉一样,他想去附近的C+小店喝点东西,站起来感到左小腿靠近膝盖一处一阵一阵作痛,他认真向目的地走去,走着走着,整条左腿都疼痛难忍,不一会,右腿也疼了起来,火辣辣的。

这时的小店早已不太忙碌,坐在小店里,女老板走过来,看着小位说:先生,喝点什么?

小位有气无力地低声说,喝点柠檬水吧,再来一小瓶威士忌。

好的稍等。

不一会,那个三十开外的女店主就给他拿了过来,但她没有走开,而是把他对面的靠椅往外微微拉了拉,然后坐下,看着小位,窗边的由透明包皮细电线连接的发光二极管一闪一闪的,把人带入恍惚的境地。

她看着小位,用那种常年征战商海的女性的那种特有的眼神。点燃一支绿色的细细的香烟,吸了一口,轻轻吐了一口烟。

你多大了?

啊?小位皱着眉头看了看她浓妆艳抹的的脸,虽然不是特别俊俏,但有一种令人难以靠近的气质。轻声说,17岁。

呦,很年轻啊,怎么一个人在这呢?

一个人来很奇怪吗?

不是奇怪,只是像你这样青年一般都是结伴而来。她又吸了一口烟,用手规整了一下

鬓角上的几根头发。

学会独处也是一种能力,哈哈。我这说,我自己来,不正是让你得以坐在我的跟前?

可还上学?

上。

成绩可好?

尽力学吧,一般。

逃学出来的?

小位犹豫了一下,回答,嗯。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着,窗边的发光二极管还在一闪一闪,只是比刚来时更亮了。外面的行人渐渐变多,又渐渐变少。

小位看了一下手腕,晚上十点了。

这一晚,他面前的这个扎着丸子头的老板娘,和他倾诉了好多,她这些年来的经历,从西部大山里,家里她是老三,有两个姐姐,还有一个弟弟,两个姐姐早已就近嫁人,弟弟还在镇上那所破烂不堪的小学里读书。

那是的家里真是苦,父母又不关心自己,每天重复着,没意思没动力的生活。她突然愤慨起来,我不甘心!就这么嫁一个人,然后一辈子在大山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生儿养女,最后老死。

所以,我下定决心,只这个决心,我就在心底了十年,整整十年,我幻想着大山外面的红灯酒绿的生活,为此,我开始慢慢攒钱,为了不让吝啬的父母发现,我把钱藏在鞋里,然后把鞋藏到床的最里面。还要防止老鼠啃了,真每天都要检查几遍。

她接着兴致勃勃地说,几年后,我终于攒够了两千块钱,抱着对大城市的美好想象,没给家里就任何信件,就要一大早在村头截了一辆去镇上拉农资的拖拉机。马师傅是我认识的,他没多问我,就让我上车了,让我坐结实。那拖拉机声音是真的响,我至今都忘不了,在颠簸不堪的泥路上,车的振动与发出的声音混合在一起,给人一种农田劳作的感觉,不知为啥那时候还有一种来自心底的自豪感,我很讨厌自己这样。呜呜的黑烟奋力地喷着,不一会就到镇上了,等了大约半个小时,来了一辆通往市里的公共汽车,我上了车。看着镇上熟悉的街景向后飞去,我心里很矛盾,一面开心,一面又有些我说不出来的忧伤,但那时毕竟年轻,还是开心与活力萦绕着我。

你现在也很开心,很有活力啊,而且事业这么出色,我觉得你的选择是对的。小位在不断点头的沉默倾听中,开口说了一句话。

她又点燃了一支烟,这是今晚第六支了,第六支烟的白色烟雾袅袅上升,到某一个高度消散再也看不清,而那个高度,贴着“请勿吸烟”的小标示牌。

她又要说些什么。小位看比较晚了,十点一刻整,自己还不太舒服,就对她说,时间不早了,我要走了。

女老板抬头看了看他,店里柔光照在她冷艳的脸上,显现出一股那难言的气质。好,今天很高兴。以后常来,今天这单算我的。

嗯,很高兴遇见你,很喜欢听你的故事。不过,单我还是要买的。

小位走到收款台,您一共消费36元,一个二十出头的一脸雀斑的女孩对他说。

小位递上一张五十的纸币,说,不用找了。转身离开走出门外。

走在回家的路上,繁星满天,已有些冷了。河水的哗啦声透过密林依依稀稀能听见,前边有一对情侣手牵手悠闲的走着,男的时不时的对她动手动脚,小位喜欢看情侣一起做事情,甚至胜过自己和伴侣一起。

不知不觉,就到了小区,还是向门卫大爷打了个手势,他正喝着呷着茶,听着收音机,好像嘴里还在愤愤说着些什么,似乎听到了一些矫揉造作的新闻。

大爷用无表情的面容向他打了个手势,一个奇怪的手势,好像他的除大拇指与食指,其他手指骨折了一般。

乘电梯到了四楼,电梯门刚开一个缝,一只宠物狗就挤着要进来,后边还跟着一个宠物狗,毛色一样,只是后面的那一只,稍大一点,其后还跟着一个中年妇女,一个遛狗成癖的女人,一头卷发,一年到头只穿黑色衣服,红色鞋子。

到家里,还是温馨的熟悉的气息,跑到卧室写字台,拉开左边从上往下数第二个抽屉,拿出体温表小心翼翼地夹在腋窝里,凉意袭上心头。看了看表,十点四十三分。

趁着量体温的这一段时间,他去饮水机接了半杯水,因为接到一半儿水桶里就没有水了。

喝了水,静坐了一会,他又想起了那个女店主。

她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啊,小位不觉说出口来。

待到时间一到,仍是37.5,几天来,体温一直没变,出租低烧状态。

左小腿靠近膝盖处又隐隐作痛起来,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一阵冷汗从全身各处渗出。不会是得了什么怪病吧?...狂犬病?他上网去查了一下有关狂犬病的简介,自己症状是如此惊人的相似。

他有点不知所措了,在家里转了几圈,又重新回到卧室。

之所以这样怀疑,是因为他曾经被狗咬过。大约四五年前,那时他还和在农村的爷爷奶奶住在一起。某周六早上,天空灰蒙蒙的,还下着牛毛般的清凉的雨。其实从周五晚就开始下雨,大雨伴随着电闪雷鸣,哗哗的下着,路两边的排水沟不出半小时就存满了水。

因学有约,也就不顾阴冷潮湿的天气,冒着小雨,去找同学,在这之前,喝了两三碗玉米面汤,很快就有点内急了,想去厕所,农村虽然没有公共厕所,但是随处可见小丛林,他找了一个旁边是柿子树,还有不少小灌木,脚下全是沾满雨水的参差不齐的杂草的地方,在他迈进这里的时候,杂草上的雨水沾到了他黑色塑料凉鞋和裸露的脚踝上,杂草上特有的透明绒毛般的小刺,在他脚踝掠过草梢的时候。那种火辣辣的感觉像被毛毛虫爬过一般,再浸上凉凉的雨水,让人想快去离开。虽然这里人不多,但还是怕人发现,他快速的转向一堵墙,退下裤子,小便起来,足足尿了有一分钟。

解决内急之后,他只想快速离开这里,这里抬头就是大蜘蛛,脚下是N条腿的蜈蚣,他开心地往外跑,却感觉左腿被什么牵制住了,转身一看,是一条狗!咬到了他的左腿膝盖靠下处,没有多么疼痛,那条狗并不大,全身黑色,只有前腿中间有一小撮褐色与白色的毛。

那条狗紧咬着不松,脸上露出凶恶的表情,他有点害怕,没有用力动腿,而是吓唬了一下它,它竟送开了嘴。

他被铁链栓到了柿子树上,刚才可能一直在哪里趴着,待小位走时,才跳起来...

那是的他还小,对于医学上的东西所知甚少,也不知道被动物咬后该如何处理,这些其实都不算什么,毕竟可以求助他人。但是,最重要的一点,他是一个报喜不报忧的孩子,有什么不太好的事很少说,除非被大人逼说或者被发现才会吞吞吐吐的交代出来。

所以他在外面玩了一会。有些不安地回到家中,天还在下着雨,不过雨变得更加冰凉了,雨越下越大,不一会,衣服就湿透了,眼也因为进了水,周围景物模糊起来,爷爷正在东屋厨房做着午饭,奶奶戴着花边老花镜在卧室里一针一线地缝衣服,但她因为年轻时劳累孤独,手指骨节鼓起,有大骨节病的手显得有些笨拙。

他没有和爷爷奶奶说一句话,而是悄悄地跑到自己的卧室。一会偷偷跑到浴室用肥皂清洗了一下,涂了一点绿色的牙膏。除此之外,他想不到任何处理办法。

小位从似乎有点痛苦的回忆中强行出来时,看了一下表,已是11:03分。整个房间里除了电子日历的年月日数字发出的红光外,没有一点光源,他从床上爬起来,打开卧室的灯,一下子整个房间亮起来,卧室外的客厅里也光亮起来,他走进客厅,开了灯,打开电视,躺在沙发上。

这时正在播着一个搞笑的综艺节目,不时从电视里传来混杂的笑声,他两眼无神地注视了一会电视,却怎么也笑不出来,甚至有些厌恶这些似乎哗众取宠,矫揉造作的演员。

关掉电视,把遥控器摔在茶几上,掏出手机,搜了一下狂犬病的有关信息,他认真地一字一句的读着发病症状,何其相符!

只是没有出现畏光,蚁爬感,和恐水症。他一脸忧愁地闭上眼睛,似乎在沉思什么,慢慢的,他似乎感觉双腿都有不同程度的蚁爬感,左小腿,右大腿,好像骨头上有蚂蚁在爬,他用力的挠腿,却像隔靴搔痒,毫无效果。

睁开眼,感觉灯光好刺眼,他用手遮住眼,只留下一个缝隙。

好了,他有些害怕了,症状凑齐了,毫无疑问,自己患了这种无药可医的病。小位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差一点焦急的跳起来,走到洗手间,令他稍微有一点安心的是,好歹,对水还不曾发生恐惧。

但是网上说,症状是依次出现的,随着时间推移,恐水症最后出现。

那一夜对于小位来说,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他躺在床上,想象着第二天自己会怎样,也想着怎么自救,然而他明白,这种病发作,无法医治,就算是跑去美国,最发达的医学地区,也毫无用处。

他自然而然的想到了死。

会死吗?他突然坐起来问。他以前也思考过关于死的问题,但都是粗浅的。但这次他认真思考起来。

“对于一个活生生的人会死似乎丝毫不可信!

人以自我为中心,自己即是一个世界,不可想象这个世界会灰飞烟灭!

谁能告诉我这只是一个梦!

死就死吧!但是害怕!

他脑子里来来回回反复出现这些话,在这种沉郁氛围他几近疯狂。

辗转反侧到很晚,最后还是睡了,大约凌晨一点,早上八点醒来,抬起头,像被麻醉过一样,昏昏的,他强迫自己起床,拉开窗帘一如昨晚,不敢看太阳光。清晨太阳光其实并不强烈,而且被薄薄的云层所遮挡,但对于这种白光,他受不了。转身走出卧室,去洗手间洗了把脸。

还好还好,没有恐水。

没怎么吃早饭,只是呆呆的在沙发上坐着,一动不动,褐色沙发也像睡着了一样,没有像往日那样,一坐上去,就发出吱吱的声音。

就这样,他反反复复被自己的这种临死意识与想法笼罩,从早到晚。

其间,他妈妈打来几个电话,他都谎称自己没有问题,快好了,马上就去上学,表现出开心的语气。一挂电话,他又恢复到忧伤悲伤的境地。那种感觉,是所有没有经历过的人所不能感同身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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