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烟火双手环住奚以蔚的腰,头搭在他肩上,将一切声音都湮灭在这怀抱中。
看出了烟火的这一举动并没有任何玩笑的意思,奚以蔚抬手回抱住烟火瘦小的身躯,右手轻轻拍着烟火的背。这一举动更是让烟火沾湿了奚以蔚的衣襟,奚以蔚听着几乎轻不可闻的啜泣声,心里轻轻叹了口气,烟火就是太过坚强了,但与其说是坚强,不如说是不安……就是因为不安,烟火才会戴上笑着的面具,对每个人竖起尖刺,刺伤别人的同时,用力过猛也刺伤了自己。
奚以蔚托起烟火的小脸,指尖拂去滚烫的泪水,“这一刻,我给你一个肩膀,为你撑起坍塌的世界。”
烟火垂下眼帘,泪珠垂挂在烟火精致的眼睫上,不禁让人垂怜。
许久,奚以蔚还是没看到烟火有任何反应,正要开口说话时,手背却感到一阵炽热。目光移向手背,奚以蔚看见手背上一点晶莹,这晶莹里映照着二人的脸……他和她之间的距离正在渐渐缩小。这里指的不仅仅是空间的距离,也是两人的心的距离。
奚以蔚吻着烟火的粉唇,一行清泪划过嘴角,两人都尝到了咸涩的味道,烟火更紧地搂住他,而泪水也更放肆地流下。奚以蔚温热的呼吸喷打在她脸上,空气间交织着二人的气息,二人任凭咸涩的泪水划过唇角。
“现在,你打算怎么处理你的问题?”奚以蔚拂去烟火眼角的泪水。
烟火一顿,轻叹一声迷茫地说,“我不知道。”
奚以蔚拉起烟火正要走时,又闻她说,“我好害怕,我好怕我会失去我仅有的一切……每一次我在乎的人都离我而去,我只能看着他们的背影却不能够伸手拉住他们,眼睁睁地看着我珍视的一切在我指缝中消散飘走……”说到这里,烟火蹲下身子,双手紧紧抱着膝盖。
奚以蔚看着这个颤抖着的娇小身躯,心底那块地方莫名地抽痛,他拉起烟火,将她圈在怀里,“有我在,你就不会是一无所有,因为我会一直守护着你。”
烟火沉默了一会儿,双目没有聚焦地呢喃着,“我好像……已经快忘了自己是什么样子的了……”
奚以蔚没听见烟火的低语,拉起烟火,帮她拍掉裤子沾上的草屑,“走吧。”
这时候,烟火摘下了“烟火”的面具,露出的,是“蔚左一”的面庞。
烟火和奚以蔚并肩走在街上,两人虽是沉默,但却不感丝毫尴尬。这时,一通电话铃声打破了寂静。
烟火接通电话,却听到那边传来方理急迫的声音,“小左,你快来医院,你妈妈出事了。”
由于离的近,奚以蔚也听见了电话的声音,他看了一眼呆滞烟火,皱紧眉头拉起烟火跑向医院。
某医院重症病房外,方理看了眼站在玻璃前凝眉的烟火,“她近年来查出心脏里有个肿瘤,这是没办法治的。”
这就像是一个平地惊雷,烟火的泪水无声地流下,但声音却是淡如白水,“也就是说,我又要再失去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