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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空间里的光亮

凌小火感到很温暖。

凌小火自小就没有父母亲人,只有师傅

与他相依为伴。虽然师傅对他很严厉——甚至可以说是苛刻,但凌小火是能体会到师傅对他的无限关系与爱护的。凌小火也早已把师傅当做是这个世上最亲的人。

虽然已经熟悉习惯了与师傅相依为命的两个人的生活,但有时候,在内心深处,还会有对真正血亲的幻想。而每到此刻,自有无限的悲哀和苦闷由心底散发而出。特别是师傅逝去后,这种感觉更是被放大了无数倍。

再加之凌小火自记事以来便未曾与世接触,闲暇之余,深思之际联想到自己现已孤苦一人,简直感觉自己便是这世界最孤独之人。

但此刻,凌小火却从灵魂深处,真切的感受到了一股股暖流,夹杂着隐隐约约自其身体里流淌着的血液之中传来的无比至柔的呼唤,这其中的温暖,仿佛一下子便填补了凌小火十几年的苦闷。

………………

凌小火想睁开眼睛,可眼前总是一片漆黑。

他也听不到任何声音,周围,静的可怕……

但奇怪的是,此刻凌小火的心中并没有一丁半点的恐惧、焦虑等情绪,有的,只是一片平静。仿佛其又回到了生命刚刚被孕育之时,无忧、无虑的至和之境。什么都没有,只有那一股股的暖流和一声声若隐若现的呼唤。

于是,凌小火便平静了下来,轻轻闭上眼睛,重新融入了这至和之境。

凌小火就这样沉睡着,沉睡着。

…………………………

不知过了多久,凌小火突然有了一丝异样的感觉。

有些不对劲!

这来自血液深处的呼唤,虽然一直都让凌小火有一种血浓于水的亲切,但却有意无意的让凌小火感到不受控制。灵魂仿佛要透体而出,去寻找那一片黑暗中的隐隐的呼唤,隐隐的亲切。哪怕会因此而灰飞烟灭也无惧。

这种感觉让凌小火很不好受。

为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而宁可付上自己的生命,这可不是凌小火的作风!

但他也没有惊慌,只是静静的,等待,等待…………

至于他到底在等什么,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他从小跟随师傅相依为命,每天也在师傅的教导下识文习武,生活的倒也算自在。只是不论是识文,还是习武,凌小火的师傅都是略加指点,并不多管他。

他每天与凌小火说的最多的,是凌小火一直都似懂非懂的——“修心”!

也就是那一日一日的每天清晨就必须开始的对神秘书纸的记忆和背诵。

凌小火一直都不明白,修心和让自己费力的背诵那样的隐晦难懂的字符之间有什么关联,但他毕竟知道自从自己记事以来就一直在凌小火身边的师傅是不会加害自己的,所以一直都很努力,很刻苦。

凌小火十余年的刻苦与努力并没有白费,那些强记在心里的字符和语句,就在今天,派上了用场!甚至可以说救了凌小火一条命!!

随着灵魂要透体而出的感觉越来越强烈,那一句句隐涩无比,只会阅读却对其意思根本就是一头雾水的语句,却从凌小火的心神深处掠出!

这些文字性的东西,竟然从心神里飞掠了出来!

数无胜数奇异隐涩的语句,在凌小火面前的一片黑暗的虚空中,飞旋,互相环绕。每一个字都发出淡淡的金光,直至形成了一个金芒闪耀不断的金色光球。

那数不胜数的金字所发出的光芒,足足照亮了周围上百丈的空间!无尽黑暗的空间里,突然有了似能给人无尽温暖的光亮!

而那愈来愈强烈的已快要把自己灵魂都唤出体外的呼唤,也随之消失了…………

虽然距离很远,可不知为何,凌小火却能清楚的看到数百丈外,黑暗正极力的收缩着,欲挤压掉这与黑暗空间极为不和谐的光亮。

但那数无胜数的金字环绕成的金色光球,却如磐石一般,稳如泰山。任凭那黑暗如何的全力收缩、挤压,却是根本不为之所动。只是静静的悬浮在凌小火面前,散发着给予凌小火一阵阵温暖的金光。

凌小火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在这金光的照耀下,他方才发现,在这无限黑暗空间中的,竟不是自己的身体,而只是一个类似虚幻的半透明的自己,就像内视之时心神入体的情况一般。

凌小火没有理会这些,他甚至连一点情绪都没有,只是静静的,静静的看着这金色的光球,看着那绚丽迷人的金色…………

就在这平静间,凌小火突然心生一种感觉——这眼前的光球,就是自己的一部分,仿佛它自出现的那一刻起,就是属于自己的!

一定是这样的!但它到底是什么呢?为什么对它感觉那么陌生?但陌生中又仿佛有着些许奇怪的熟悉感!

凌小火也不知道。

他又闭上了眼睛,没有动作。只是在心神之中想着那奇异的金球,想着那柔和的给人无限舒适感的金光…………

直到,某一刻,一点金点,在心神中骤然闪现!然后再也无法挥之而去!

就在那金点出现的一瞬间,一股强烈的金芒猛地自虚幻的凌小火体内散发而出!那金光比之先前更强,威势更大,甚至,都隐隐赶上了这剑在仙人手中时所发散的威势!

而那一直透着淡淡金光的由无数隐涩的金色字符旋绕组成的金球,也在此时此刻,有了变化!金球开始移动,并缓缓的朝凌小火那虚幻的身体靠近!!

……………………

金球在凌小火面前停住了。

虽然只是隔着很短很短一指长的距离,可它还是停住了,无论散发的金光怎么强烈,金球都好似一个赌气的孩子一般,再也不肯前进一步。如此近的距离下,虽然闭着眼睛,凌小火却能看到金球中那一个个极其隐晦,在流转旋转间却透露着无限灵性与隐隐的无穷力量的金色字符。

直觉告诉他,眼前的这东西对他会很有帮助——虽然它可能很危险!

他依旧没有带着任何情绪,没有一丝一毫的焦躁、不耐。如古井般,清风无波。

静待了会儿,凌小火面无表情的,缓缓睁开了眼睛——不知什么时候,也许在融入那至和之境的时候罢,凌小火就觉得自己好像改变了许多,变得有些不像自己…………或者说是自己隐藏在灵魂深处的一些东西,在此刻被挖掘了出来……

他睁着眼睛————连眼睛瞳孔之中都闪着金芒!他紧紧的盯着面前的金球,淡淡的盯着。盯了好一会,见金球仍是毫无动静。凌小火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头,淡然中甚至带着一丝命令的语气,开口道:“来!”

金球颤了颤,微微一顿,随即发出一股清脆的长鸣声,鸣声中似有生命的带着些许怒气。

听到那阵鸣声,凌小火却毫不为之所动。他面无表情,看着那近在咫尺的金球,却把虚幻的手臂轻轻抬起,置于金球下方约一尺处。

金球发出的阵鸣声愈发的强烈,仿佛察觉到了些不妥,球身不时的颤抖,想就此离去,却又因凌小火周身金光的吸引而不能动弹,被迫的陷于两难之地。

凌小火可不管这些。他似托非托的面于金球,细细的注视了良久,眉头皱处缓缓散开,淡然的,命令的语气更为深重的大喝了一声:“来!”

随着这喝声,周身的金光骤然增强。那金球的长鸣声也随之变弱了下来,连球体的金光都在凌小火所发散金光的照射下变弱了少许。

但那金球似是真有生命,在此情景下,却依然只是无比剧烈的颤抖,发出的鸣声中那隐隐的怒气也消散而去,反而多了几分迷茫。而球身,依旧死死的拄在那,一动未动。

见得此状,凌小火也没什么动静。他面色依旧冷淡,只是沉吟间,脸上多了几分厉色。

他握紧了置于金球下的手,呈拳状,握的很紧,第三次大喝道:“给我来!”金光暴闪!!

金球的鸣声随着这声大喝起猛地消失了!瞬间回复了平静。金球静待了片刻。

良久!

终于,球身轻轻一颤,朝凌小火虚幻的身体狠狠地撞了过去!!

凌小火能清楚的感觉到金球入体的感觉,仿佛血浓于水的两部分,终于合为了一体。而在那一瞬间,凌小火周身散发的金色光亮,顿时猛增了十倍、百倍、千倍、甚至亿万倍!

金光散射,所到之处,幽幽的黑暗又如春雪般迅速消融。尤其是凌小火周围之地,黑暗消融,甚至露出来丝丝缕缕的白色的光芒!这个黑暗的空间里,除了黑金两色,终于有了另一种光芒的存在!

“破!”

某刻,凌小火对着空间的黑暗猛地大喝了一声。可令人尴尬的是,空间却根本毫无动静,依旧寂静的没有一丝声音,除了黑、金与少量的白光之外,就没有了什么别的东西。甚至,连周身消融了黑暗,所透露出的丝丝白光的黑暗,也迅速的蠕动,分散,弥补修复。就连凌小火所散发的强烈无比的盛大金光,都被蠕动的黑暗逼退了大半,只能屈于凌小火四周的一小块地方。原本就永恒黑暗的空间,此刻仿佛又重复了一片黑暗。

凌小火并没有激动,此刻的他,甚至平静的连一丝一毫的情绪都没有,甚至平静的有些不像人?!!

他在干什么?

…………………………………………

不多时,空间里突然有了动静。一直死寂无声的空间,突然不知打哪儿传出了一声清脆的“咔嚓”声,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打破了似的。

而且,随后,便是第二声,第三声,第四声,第五声………

无尽的空间,很快便遍布裂纹,由那裂纹处透出的不知从哪冒出的阵阵强烈的白光,很快就在空间里散发开来。整个空间也因此显得有些梦幻。

“哼!”凌小火重重的冷哼一声。

遍布裂纹的空间,在这一声哼声后,仿佛成为了被最后一根稻草压倒的骆驼。一片片幽黑的大大小小的碎片,不断自空间的大片黑暗脱落、如雪花般飞落。飞舞间,不知为何,又逐渐变得越来越小,越来越小…………直至消失不见…………

黑暗消失的同时,伴随着一阵阵白芒的出现。

一阵阵刺眼的白芒,仿佛被压抑了许久似的,在黑暗陆陆续续的消散时,猛的爆发了出来。而这,也使得原本就迅速掉落消失的黑色碎片,掉落的更快,消散的也更为迅速。

时间在这里仿佛失去了意义…………

凌小火虚浮在空间中,淡然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淡漠的似乎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一般。

只是,此时的他,却没有注意到,随着黑色碎片的消失和不断的有一些小型的破碎的黑色碎片崩溅而出撞上凌小火那虚幻的身体。那金光中的半透明的身体,竟慢慢的,慢慢的,清楚、充实了渐渐的实质化了!!!

……………………

黑色碎片掉落的速度一直在以几何的倍数增长着。

……………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也许千百年,也许一瞬。终于,终于,那一直有黑暗碎片掉落的大片黑暗终于走到了尽头。

空间已经成了白色与金色的世界,空间本身的白色与凌小火所散发的金色光芒交错,更显金光璀璨。

而黑暗,只剩下了似近在咫尺又似远在天边的一大片。而这一片空间里仅存的黑暗,也在不知多久金光与白光的侵蚀下,终于走到了尽头!

这一大片独存的黑暗,在这一刻,自那虚空中掉落了下来!而在其掉落的一瞬间,就迅速的消失了不见!

就在彻底黑暗消失的那一刹那,一团白光,自虚无中,毫无预兆的出现甚至,朝凌小火狠狠地撞去!

凌小火甚至来不及反应,就被那白光撞个正着!

他只觉面前一片柔弱,也不知怎的,就失去了意识…………

……………………

不知过了多久,凌小火才幽幽转醒过来。

凌小火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个梦,那梦似是真实,但仔细回想起来,而又似是虚幻。至于,那个连凌小火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凌小火”……他也说不清楚…………

过了片刻,凌小火暗叹一声,摇了摇头,不再想这些对于自己来说无比神秘甚至疯狂的事情。

可这时,凌小火才猛然发现——自己竟然悬浮在空中!!

似那仙人一般,周身没有什么借力或支撑的东西,却实打实的就这么鬼魅一般浮在半空中!且看着高度并不低!!

更让他激动的是,自己竟还能控制身体的移动!

上升,下降,前行,后退,甚至急转弯低空俯冲又极速拉升!!而且随着凌小火玩的不亦乐乎,那速度也是越来越快,控制的也是更为轻便灵活!

这真是太神奇了!自己什么时候又是怎么获得的这种神奇的能力!!

正当凌小火前进后退,升升降降玩的正欢时,一个声音突兀的出现,却让凌小火的热情如被一桶冰凉的雪水当头盖下,毛骨悚然!!

“小火儿,神奇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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