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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入土为先

在天断山中的一个小屋子里,少年猛地坐起了身子,额头布满了绿豆大的汗珠,神情中充满了恐惧和痛苦。如风惊魂不定地看了看四周,发现自己正躺坐在一张简陋的木床上,屋内的摆设也是相当的陈旧,没有任何的装饰之物。

这里是哪里?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卡宾叔呢?胖妞和二狗子他们呢?还有清风镇的乡亲们都去哪儿了?一个接一个的问题浮现在如风的脑海里,想到这儿,他坐不住了,如今这些亲人都生死未卜,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心里很不是滋味。

挣扎着翻下了床,才发现双脚连站稳的力气都没有了,险些摔倒在地上。

“孩子,你醒啦!”伴着沙哑的声音,一个老人推门而入,“刚好,我给你做了点清粥,快趁热喝了吧。”

少年一脸警惕地望着老人,问道:“你,你是谁?我卡宾叔呢?”

老人放下粥,捋了捋花白的胡须,露出慈祥的笑容,乐呵呵道,“莫要害怕,我不过是这天断山内的一老农而已,是你卡宾叔将你托付与我的。”

“什么?托付?!”如风的世界好似晴天霹雳一般,脸色难看极了,根本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良久,方才失声痛哭起来。

后来,老人告诉如风,卡宾为了引开那群人独自一人去了龙眠崖。据说龙眠崖曽是真龙盘踞过的地方,后经历种种演变,早已是大凶之地,擅自闯入的人至今没有活着回来的。

清风镇的乡亲们都已遇害,卡宾叔也是生死未卜,此时的如风心里可谓是五味陈杂,极不是滋味。彷佛上一秒还在与清风镇的村民一起快乐地生活着的如风,下一秒就变成了现如今的唯有一人独活,这种事任谁遇到都很不好受,更何况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呢?

黄昏时刻,一抹余阳透过天际投射在小山坡上,金色的光芒洒在少年布满泪痕的脸上,任山风吹动衣角,勾起了如风那些难以割舍的回忆:

猎人们终于伴着最后一缕阳光回来了,这次收获还真不少,够清风镇吃上十来天的了,也没有人员的伤亡,可谓是一次大收获。小如风不知道从哪里拽了个鸡腿,举着啃了一半的鸡腿,窜到了人群中,同时嘴里一边嚼着鸡腿一边含糊喊道:“卡宾叔,卡宾叔,我是如风啊,你在哪里呢,我来接你啦!”逗得周围一群人都忍不住哈哈大笑。

有人打趣道:“小如风,你这鸡腿好吃吗?今晚要不要到大海叔家来吃獐子肉啊!”

“好呀,好呀,大海叔做的獐子肉可香了,如风喜欢吃。”如风连忙答道,“咦!大海叔呢,大海叔哪里去了?”

这时,大海和卡宾一起扛着猎物走了过来,卡宾笑着说,“你不是要到我家吃包子吗?怎么现在又是啃鸡腿又是要吃獐子肉的啦!”

小如风迷惑了,举着鸡腿,半天没反应,嘴里面嘟囔着,“獐子肉好吃,惠香阿姨做的包子也很好吃,选哪个呢?该吃哪个呢?”

众人为之捧腹,“这个小吃货,还在想着怎么吃呢!”

“如风哥,你这小花豹哪里来的,好可爱哦!”

“这是卡宾叔昨天打猎时在草丛中发现的,看它可怜就带回来了。”如风抚摸着小花豹的头说道。

“哇,这小家伙好可爱,跟个小猫咪一样,好萌哦!”胖妞也完全被小花豹征服了。

“等小花再长大一点,就带它一起去掏鸟窝,嘿嘿!”如风幻想着以后有这么个好帮手,可有鸟蛋吃了。

“如风哥,等等我们!”

“二狗、胖妞,你们快点,今天是小花第一次爬树,你们别迟到了,快点去给它加油!”

“不好啦,如风哥,不好啦!”二狗子和胖妞气喘吁吁地跑来说。

“怎么啦,慌慌张张的,没看见我在午睡吗?”如风揉着睡眼不满地说。

“我们看见小花自己跑去练习爬树,就跟了过去,谁知道突然间飞来一只大鸟把正趴在树干上的小花抓走了。”

“什么!”如风呵斥道,“不是告诉你们不要让小花一个跑出去吗,它还那么小,自己根本保护不了自己。”

二狗子和胖妞也急的不可开交,哭着说,“我们也是刚发现就跟了上去,谁知道会发生这种事?”

“别哭了,快告诉我,在什么地方。二狗,你带我去,胖妞你去告诉卡宾叔,说不定现在还有机会救下小花。快点!”

“如风哥,你们慢点,等等我!”

“胖妞,你快一点,今天给小花举行葬礼,都不准迟到了。”

“如风哥,我跑不动了,等等我。”

“胖妞,快点,再不走,那只大鸟就回来啦,快一点。”

……

这一幕幕浮现在眼前,彷佛刚刚发生一般,却已不可能再相见了,留给如风的只有一个人的寂寞和对所有人的思念。

任泪水流满面庞,如风也只是红着一双眼睛,木呆呆地盯着远处的夕阳,彷佛在夕阳的残影中能够看见他们的身影在向他挥手。

回到小屋,如风找到老人,说:“我要报仇,我要为清风镇的亲人们报仇。”

“唉~孩子,你还小,不要被这些事迷了双眼,看开一点吧。”

如风盯着老人,一句话都没说。

“孩子啊,虽然清风镇的不幸发生了,但不要为这事太过伤心了,天意难为啊,这或许是他们的命吧。再说了,卡宾将那些人带到了龙眠崖,他们也必是有死无生,你又何处去寻仇?”

“听爷爷一句话,好好活着,不要辜负了卡宾对你的期望,也不要辜负了清风镇的乡亲们对你的寄托。你好好活着便是对他们最好的报答了。”

如风听的满脸的疑惑,不太明白老人的意思,却也觉得老人的话有几分道理,跟卡宾叔平时教导自己时很像,便不再多言。

良久,如风问道,“老爷爷,你能告诉我怎么回去吗,我想为二狗子他们好好安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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