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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人生若宛如初见——放心去飞

“我给你讲一个与这首歌曲有关的故事吧”,她茫然的看了看他,但仍“嗯”了一下。仿佛车内窒息般沉闷的气氛可以被这个故事所打破。只是她不解为何此刻他还有讲故事的心情,因为他们之间的故事都已深深镌刻在彼此心髓,而明天,他们互相约定要结束这个故事。他对她的错愕全然不顾,双手搭在方向盘上,眼神迷乱的望着车窗外昏黄的路灯,自顾自幽幽的说着:

十数年前,一所闭塞、贫困的乡村中学转来了一个女孩,那时候距离中学毕业的日子不足半年,在那样年代的那样一个乡下初中,转学这样的事情本就罕见,同时在短短的几个月内,那个女孩也着实表现出了不同凡响的优秀-她学习成绩优异而涉猎广泛、性格开朗而乐于助人、家境殷实着装醒目、一双如秋水般的大眼睛闪烁着聪慧且略带调皮的光芒。因家庭的熏陶,女孩的素养中有那所中学绝大多数农村孩子所不具备的阅历,女孩精通琴棋女红,地理课本上和老师口中的名山大川还仅仅是在这些孩子的脑海中想象的闪现,而在课间,她便可历历悉数她亲历过的这些地方的样子,女孩自然而然的逐渐成为师生中的焦点。那是一个社会逐步开放而懵懂的年代,女孩的周围总是围满了女生,同时也萦绕着众多男生的目光。

男孩在女孩同一级的另外一个班就读,贫寒家境造就的内向性格使他比其他的男生更不敢靠近女孩,他只是远远的看着,比其他男孩更远;只是遥遥的望着,仿佛欣赏一道遥不可及的风景。?

毕业的日子一天天临近,校园中开始弥漫开离别的伤感,学校的广播在课间会播放一些当时流行的校园歌曲,其中就有这首《放心去飞》。无数次男孩站在操场的一角远远的望着女孩,伴随着那首青春的旋律遐想着,任由那种青涩的萌动在心底泛滥,仿佛一张白纸涂满最初的颜色,这颜色力透纸背,直到成为他生命中的背景色。

分别的日子不可避免的到来了,女孩考取了中专,随家搬迁到了县城;男孩读了镇上高中,几年后考入了西部的一所大学,从此,断了音讯,那年男孩18岁,女孩17岁。

高中三年,大学四年,乃至毕业后的5、6年间,无数次回想中女孩身上的光环和朦胧的“般配”心理让男孩不知疲倦的拼搏着,他要逼迫自己成为一个跟女孩同样优秀的男人。他甚至曾无数次跟大学的同窗、共事的至友谈起过她,他说她是他的信仰,镌刻入生命的情缘。于忙碌中,时光匆然而逝;于闲暇时,慨叹岁月蹉跎。在烦庸的应酬和打拼中,男孩成为了一个聪智的男人,取得了家人及周围人认可的成就。

一场遭遇如果早就注定,那就不要试图逃脱它,是谁说过的已不重要。在一个同学的婚礼上,他还是隔着几张餐桌第一眼就认出了她,数年来的情愫一涌而出,仿佛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灼烧着他的心。于是一系列的“巧合”发生:她退席的时候他起身离开,她转动钥匙启动车的时候,他在窗外微笑着敲打车窗说他没开车,问她是否可以载他一程,在下车的路口他似乎不经意的拿出将他的名片放在她的车上,然后冲她微笑,仿佛随口说出“谢谢你,以后常联系”......?

他的故事讲的低沉而缓慢,仿佛是在用心灵和语言丈量那些久远的岁月,她的神情从开始的愕然到眼中泪光闪烁,突然扑到他的怀里,用力的捶着他的胸膛:“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他紧紧的拥着她,脸贴紧她的额头,泪水滴到女人的脸上,合着女人的泪水,染湿了他的胸膛。“你为什么就不记得我们曾经是同学呢?”男人的声音带着哽咽,但仍继续失神的说着:

如那男人所愿,2天后他的QQ有了闪动的提示,一个个弥漫着爱意的夜,又迎来一个个充塞着爱的凌晨,两颗心逐渐碰撞,融化在了一起。宣泄的思念、纠缠的爱欲、刻骨的情与痛,生活逐渐转变了方向。她挽着他的臂弯,片刻也感觉如婴儿般放松和踏实;他拉起她的手细细端详,如算命先生一般告诉她一生注定了的缘。

与所有电影中的爱与刺痛并无二致,他们之间开始有了计较与揪心的无奈,开始有了肆无忌惮的抱头痛哭与当街的争吵,开始有了痛入骨髓的抱怨,她告诉他:“她已经有过无数次的崩溃,快承受不了这样的无法在太阳下手牵手”终于,在无数次的反复后,她在拉黑他的QQ之前给他留言:“我们再面对面谈最后一次吧,然后永不相见......”

很多人都未必经得住8年的考验,而他又在痛彻心扉的思念与偶尔的只言片语中渡过了第三个8年。秋日、黄昏,他收到一份快递,打开是一副精美的十字绣,上面是在他脑海中深深烙着的那个操场,一个男孩跟一个女孩携手而拥,旁边绣着一句话:“在暖暖的日光里,在春暖花开里,在淡淡思念里,我等你来,等你给我一个有柔和灯光的家。”下面是一行行歌词:

没人能取代记忆中的你

和那段青春岁月

一路我们曾携手并肩

用汗和泪写下永远

拿欢笑荣耀换一句誓言

夜夜在梦里相约

放心去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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