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砰地直直落下,似被挖去一般,来不及多想,大步向如萋奔驰而去……
在如萋的心飞到了天外,脚步不受思想控制,无意识行走时,她的手臂猛然被抓住,强大的力量使她的臂膀吃痛。她惊呼一声,已被人往后一拉,退入怀抱。
咬牙切齿的声音从头顶响起,听得出压抑着巨大的愤怒,“你走路不长眼睛吗?那么多车你就这么横冲直撞,啊?”
明明是尖锐刺耳的话语,可是是他的声音,如萋抬眸看向她,眼睛里居然含着笑意。
司东冷笑一声,怒火烧灼了他的心,漆黑的眸子有着灼灼的火光,“你还笑,好笑吗?”
如萋呆呆的摇了摇头,两汪水眸里一片清明,傻里傻气道,“你回来了,我开心。”眼眶雾气弥漫。
“刚才你走后,我的心好疼好疼,恨不得扔了它……”
话还没说完,司东手臂一用力拥她入怀,狠狠地抱住她,似要嵌进骨血里。
“傻丫头,你这么不爱惜自己,我该拿你怎么办呢?”他宠溺的声音里隐隐有沙哑之声泄露,是心疼,或是无奈,亦或感动。
如萋眨了眨眼,紧紧地将手圈住他健壮的腰身,含笑哽咽道,“有你疼惜就够了,不要再扔下我。”
“刚才,我是因为有公事要忙才走的。”他解释道,他既然与她相逢了,就没想过再次离去,的确是公司里有事需要他去处理,没想到她如此敏感,竟穿着睡衣就跑出来了……
她的身子透着凉意,薄薄的衣服露出大片肌肤,司东眉头一蹙,脱下自己的外套将她牢牢裹起来。
鼻尖全是他的气息,清凉,给人安稳舒适之感。
如萋嘴角微微一翘,柔意四起,她凝视他,深情道,“谢谢你对我的解释,我有许多不对,那时我情急,口不择言,你知道我有多爱你的。”
司东黑瞳里柔情似水,暖意在眸里流淌,他故意促狭道,“我不知道。”
“胜过我的生命。”如萋急急说道,生怕他不信似的,退出他的回报,伸手立誓,神情恳切。
司东低头用脸摩挲她的脸,重新拥紧她,低笑道,“我也是。”
如萋感动地眼眶泛泪,她紧贴他的胸膛。
“萧兰的事我稍后会给你解释的,不要相信眼前所见的,好不好?”
这个男人,生气时,不怒自威,如六月飞霜,令人生畏生惧;宠溺时,温风拂过,春暖花开。
如萋点了点头。
司东温柔的话语拂过她的耳边,“我要去公司办点事,你先回去睡会儿,我忙完了就来找你,好吗?”
如萋一语不吭,手紧紧拽住他的衣服。
理智告诉她应放手,可情感不允许。
司东拉了拉她的手,准备送她回去,可如萋纹丝不动,手拉开又抓住。
“不要,我想呆在你身边,我保证不打扰你工作。”她一脸严肃地说。
回去,她怕是心难安,难眠。
约是8点,正是上班高峰期,街上人们来去匆忙,一位俊雅淡漠的男子,如雨中长竹,清俊,怀里拥住似拂水娇花的女孩,眸中竟显深情。
司东陪同如萋回去换了衣裳,便带着她去公司了。
因为是直接从停车场做专属电梯上去,所以如萋的面容并没有暴露在众人眼前。
她坐在皮质沙发上,司东给她找了两本适合她看的杂志,旁边沏了一杯茶,悠悠茶香散落在空气里,萦绕在鼻尖,舒缓了时光。
她手支着脸颊,微微侧旁杂志,细看司东工作的神态。
他正襟危坐,眸光专注,时而蹙眉,时而点头,仿若指点江山,运筹帷幄的君主,时时都能保持一颗冷静之心,坐怀不乱,事事尽在掌控之中。
不得不说,此刻的司东是迷人的,是优雅的,是极具魅力的,一位翩翩少年在历尽沉浮后,破茧成蝶,沉淀思想,变得沉稳睿智。眼中是自信的,举止张弛有度,一言一行无不彰显自身的涵养与智慧。
虽是最高层,虽有大片玻璃窗,可应方位问题,只有点点碎光斜露进来,可如萋的脸泛红了,水嫩白皙的脸颊应司东的魅力而花痴透红了。
当她意识到这点时,是正认真工作的司东忽然抬眸含笑看了她一眼,颇有意味。
如萋急忙收回目光,钻进书里去了,她听到他爽朗的笑声,羞红了脸。
明媚的一上午,他工作,她看书,不时眼神交流一番,虽无言语,但尽在不言中。
司东处理完事情已是12点了,如萋安稳地睡在沙发上,用杂志遮住脸庞已避阳光。
司东轻轻走到她身旁,拿走书,吻上她的额头,柔声唤她,“如萋,起来我们去吃中饭。”早餐他让秘书准备了些牛奶点心,那毕竟只能暂时填饱肚子。
昨晚闹腾了大半宿,尽早出了此事,如萋早就困得不行,平日失眠乏得不行也不能入睡,没想到今天在沙发上竟睡得如此香甜,嘟囔着向司东撒娇,“容我再睡一小会儿好不好?我好困。”
“你早餐吃得少,吃完饭再睡。”严肃沉稳的语气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
如萋忸怩少许,翻身背对司东继续睡。
司东低笑一声,这丫头还是这般无赖。
迷迷糊糊的如萋在要见到周公的那一刻,耳边传来某人扫兴的声音,“我推了下午的工作,本是想陪某人,现在看来还是算了吧。”
如萋的睡意皆失,急急转过身坐起来,眼含期待地问他,“真的吗?”
司东傲娇了,一脸深不可测,“你不是要睡觉?”
如萋拨浪鼓似地摇头,“不睡了,不睡了,我现在可有精神,我们吃饭去吧。”她想亲近他,想同他说话,本以为要到晚上他才有空,正郁闷着如何打发午后时光呢!
司东轻笑一声,手捏了捏她脸,满满的宠溺似要溢出心房。
如萋顺势抬起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往他怀里钻,“我们一起去买菜,然后一起做饭,好不好?”
她柔滑的脸摩挲着司东的脖颈,惊起司东心湖一片涟漪。
他吻了吻她发梢,回答道,“好。”
午后时光,甜蜜惬意。
牵手漫步在柳叶飞扬的大道上,不时交头接耳,耳鬓厮磨。
郎才女貌你侬我侬引人注目,况且司东衣着不凡,气质卓越,在超市,有人远远拍照,司东察觉到了,眉间蕴含不悦,因如萋在旁,隐忍下来了。
在如萋去洗手间时,司东找到了那位女生,让她删除照片,女孩不过18、9岁,无恶意,本想再商量一番,一张照片,哪有那么重要,可抬眸看见司东微怒的眉目,黑沉的眸子,恍若那个在女孩旁边发光发亮满是宠溺的男子只是她的幻影而已。
她委屈地删了照片,哭着跑开了。
如萋找到司东时,他紧蹙着眉,散发着莫名的沉重。
“怎么了?”如萋关切问道,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转眼就怀着心事。
司东温柔地牵过她的手,“我们快些买完,回去吧。”
“啊,我还想好好逛呢。”这么多年,她鲜少有闲情来慢悠悠来逛超市,亦或商场,公寓外的小超市足够她生活了。
“以后有的是时间来,到时我慢慢陪你好吗?”
他的嗓音宠溺地能腻出水来,如秋水般令人舒适,她听话地点头了。
一点小插曲在甜蜜的时光中淡淡遗忘了。
司东不让她做饭,怕伤了她的手。她只好站在一旁静静看他。
找了条粉色围裙给他系上,她从后拥着他打结时,两人的脸热得发烫。
白色衬衫,袖子挽起,粉色点缀,他优雅从容的制作佳肴,淡黄色灯光打在他棱廓分明的五官上,画面极美。
“你何时学会做这些菜的。”如萋叫不出名,但感觉破费心思。
司东回望了她一眼,低声叙述道,“刚创业时,遇到了很多困难,压力大,我就学做菜来转移注意力。”轻描淡写的几句话总结了艰难坎坷的创业路。如萋知,他怕她心疼。
她收起自己的怜惜之心,扬了扬嘴角,轻松道,“以后我可有口福了。”
司东浅笑,笑声爽朗悦耳。
她万般珍惜地品尝他的心意,咀嚼中尽是幸福,她眉目含笑,水波潋滟。
如萋的公寓破旧简陋,她在司东做饭之际,在木桌上铺了一层漂亮的纸,她将窗户全打开,明亮的日光将屋子照得通亮,驱散了嵌在记忆中腐朽的阴暗。
清风温柔掠过,拂起她乌黑的发梢,衬得她清秀的脸颊白皙,她低头将发别在耳后,低眉浅笑间,染红了脸颊。
司东抬眸望了她一眼,如轻云初月般清丽,含羞带怯的眼角眉梢仿若回到年少时光,明媚少女裙裾翩翩朝他缓缓踏来,心笙荡漾,他嘴角浮现淡若清浅梨花的笑意,刹那倾世。
不发一语,温柔一眼可以消解重重误会,长久建立的信任在此刻发挥它的力量。
可若是真正地替对方着想,稍微解释一下会收获释然的微笑。
小院多是老人居住,格外安静。
司东慵懒地靠在床头,如萋半躺在他怀里,惬意舒适。
窗子大开,残阳涌入,清风搅乱,吹碎了一地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