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没有住过酒店,而且是第一次跟一个女孩儿进酒店,进大厅的时候,我觉得就和做贼一样,仿佛所有人都盯着我看,他们肯定窃窃私语,讨论我和张欣的关系,讨论接下来我们会发生什么。
我偷瞄了一眼酒店前台,好我的乖乖,1200块钱一间,真特么贵。
怀着忐忑不安的情绪我们终于进了电梯,张欣用一张卡刷了一下,然后按了一下25。
哎哟,等一下。
一个穿着红色抹胸短裙的女人抢身进来,她高高昂起的胸部傲视群雄的就在我面前,我看了看她的脸,浓妆淡抹画的跟个东北跳大神的一样。
她看了看电梯按钮,自言自语:噢,也到25楼,巧了。
我突然从她身上闻到了一股恶臭,这是任何香水都没有办法掩盖住的。
这女人回头看我一眼,发现我盯着她看,她恶狠狠地吼我一句:“看什么看,变态!”
张欣“噗哧”笑了出来,我尴尬极了,根本不敢再说什么。
出了电梯,这浓妆艳抹女人出了电梯,径直走向2501房间开始敲门,张欣就住在旁边的2502。进了房间,张欣说她去换睡衣,我没有坐在床边看电视,电视里正演着什么一个韩国棒子活了400多岁了,从明末清初一直活到到现在,还有超能力。想法挺好,但是我对于这种演技为零,演什么都面无表情的演员没有好感。
张欣从卫生间出来,她穿着她的睡裙,很短,几乎快到了大腿根,一双玉腿白花花的,我突然觉得脸红脖子热,下体一下次就有了反应。
张欣往床上一趴,半个屁股浑圆的翘起来,她说:“喂,刘明,你刚才盯着人家看干嘛?”
我说:“你是说电梯里那个?”
张欣说:“是啊,你是不是特饥渴?”
我说:“怎么可能,我从她身上闻到了一股子味道。”
张欣说:“什么味道?你狗鼻子啊。”
我说:“不是,这种味道只有身患恶疾的人才会发出。”
张欣说:“哎呀,你管的可真多,人家这叫职业病。”
正说着,隔壁房间隐约传来一阵****,应该就是刚才那个女人发出的。
我耳根热的要命,气氛一瞬间变得暧昧,张欣依然趴在床上,盯着电视,没有说话。我们都假装没有听到。
良久,隔壁的动静似乎小了点儿了。
我说:“你休息吧,我去沙发那坐会儿。”
张欣说:“要不,你也睡会,躺我边上。”
我唯唯诺诺的应了一声,脱了鞋躺在她身边,身子绷的很紧。大概过了几分钟,我听到轻微的鼾声,侧目过去一看,只见张欣双眼紧闭,已然睡着了。这是何等漂亮的一个人啊,尤其是她睡着时的样子。我多看了几眼,双眼逐渐模糊便睡了过去。
这一觉也不知道睡了太久,文韬就打电话过来了,他已经到了楼下。
张欣见到了文韬很高兴,毕竟是老同学见面。
文韬还带了一个助手,一个叫Jee的女孩儿,长得像极了《破产姐妹》里的女一号,她负责给文韬开车,这家伙,果然是做老板了,车都不用自己开了。
接下来,我和文韬负责先去全安大厦布置场地,张欣需要去医院无论用什么方法都要把她奶奶接出来带到全安大厦。
到了全安大厦,是下午19:30左右,天完全黑了,文韬费力的用一把生锈的钥匙把大门拧开,然后又开车把所有家伙什都搬下车。
我对文韬得助理说:“Jee小姐,你先回家吧。现在也不需要你帮忙了,留下来也对你没好处。”
这女孩刚准备说:“可是,”
文韬对她挥了挥手,说:“行啦,没事儿,一会儿我们自己回去。”
我用步子丈量了一下距离,大致敲定了方案。全安大厦占地大约20多亩地,两栋烂尾得大楼,周围都是工业区,这几年经济不好,很多场子都倒闭了,这片区完全没有了人气,更显得这里荒凉。大厦大门一进来有一片空地,往后走就是两栋楼得底座群楼,三层。
裙楼一到三楼原本规划是一个商场都是框架结构的,但是因为后来停工成了烂尾楼,整个空间都是毛墙毛地,空荡荡的,只有几根柱子撑着,显得无比的空旷。
我掏出罗盘在整个空间内巡视一圈,我朝着正北“艮”位一指,文韬把桌子挪到那个位置。这地方阴气够重。是离大门最远得地方。
文韬把香案、贡品、应急照明灯等物件摆好之后,我给了他一把纸钱,让他从门口开始一直撒到供桌前,一股不知名得狂风大起,刮得纸钱漫天飞舞,颇有几分义庄得气氛。
我用蘸了朱砂在一个空白牌位上写“平鬼大元帅钟天师之位”,然后恭恭敬敬的摆在供桌上,然后点上了三支炉香,然后拿出黄纸摆好,用朱砂和白酒和好,掏出毛笔在黄纸上书写了起来。
经常在香港电影上看到道士做法,用的最多的道具就是符箓和桃木剑,实际上有三种道具是茅山术上最常用的,除了这俩种,还有铜镜,桃木剑是斩妖除魔的武器,符箓是天人感应、施法做咒的信物、铜镜就是镇邪破妄、安宅利市的神物。
符箓是种类繁多,功能不一。一般来讲,符箓有五个部分组成“符头”“主事神”“符腹”“符脚”“符胆”组成。
符头顾名思义如同脑袋一样,主事神是符箓何种作用的关键,不同的主事神有不同的功能,符腹是符箓作用的说明书,符脚和符胆是符的门锁,用来发挥和限制符的作用。当然,我这些都是不太恰当的比喻,其实符箓的架构如果你不是真正去学习了应用了,是很难理解的。
张欣已经到了,她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把奶奶从医院弄出来。刘姨也跟着来了,文韬和她帮着把老太太搀扶下车。老太太的状况的很差,似乎正在经受着极大的痛苦,她的身子开始不停地抽搐,好像羊癫疯发作一般,刚下车抽搐的频率还很慢,但是才往前走了几步抽搐的愈发厉害。
文韬把老太太扶到供桌前,搀到准备好的折叠椅上。老太太半躺着,身子还一抽一抽的,刘姨关怀的拿着薄毯子盖到她身上,张欣走过去,用手摸了摸老太太的额头。
突然,只见老太太突然身体一顿,头高高的昂起,恶狠狠地看着张欣,喉咙里发出一个根本不属于她的声音:你们今天晚上都得死!
张欣一屁股坐在地上,刘姨被吓得大叫一声,站起来准备往后跑。我顺势趟了几步,一把拉住她:“跑什么跑?!”
刘姨说:“小兄弟,这活儿俺不干了,钱俺也不要了,妈呀,太吓人了。”
我恶狠狠地说:“你被盯上了,我们都被盯上了,你今天就算跑了,也会被追到家里,你全家到时候不得安宁。”
刘姨眼泪都快下来了:“小兄弟,那你说我可咋办?”
我说:“乖乖听我的,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事儿成之后保你没事儿,而且张欣给你双倍工钱。”
张欣说:“三倍,三倍。”
刘姨颤颤巍巍的点了点头,我拿了一面锣,一支锤给她,说:“拿着,先站好,别说话。”
刘姨领了锣,乖乖站在一边。
我换上文韬递过来的鹤氅,头带上道巾,后来跟文韬聊天才知道,他当时差点儿给我跪了:我一穿上身衣服,瞬间就“高大上”起来了,活生生一个青年道士。
我对文韬说:“发蜡”,文韬一愣,我低声说:“就是点蜡烛。”
文韬把供桌上的蜡烛点燃,我向着“钟天师”献茶三杯,然后我又发令:“焚香。”文韬手忙脚乱的把三根长香点燃,因为突然起了一阵阴风,所以他的打火机很不好用。文韬把香递给我,我恭恭敬敬的插在香炉里。
我一看时候差不多了,朝着天师牌位拜了三拜,然后跪在地上报上自己姓名,师承何方。问天师是否神明降临,然后掷茭,一阴一阳,表示神明已经请到了。
我低声默念,是否可以开始行法事,然后再次掷茭,双阳面,表示事情不明朗。
我捡起茭子,又问此事是否顺利,双阴面,叫“笑杯”,也叫“怒杯”。表示不赞同。
我心里一惊,不知道怎么办。正愣神,只听见张欣的奶奶嘴里发出“吽”的吸气声,像是哮喘病人无法呼吸的样子,苍老的身体突然开始以一种极快的频率开始颤抖,像是过电一般。
张欣着急的问我:“刘明,你快看..。”
我摇了摇手,表示不要紧张,然后深呼吸一口,对刘明说:“一会我开始念咒,画符,你要为我护法,就是站到我的周围,切记不可回头看我,要一直站在我的背后。”
文韬点了点头,挺直腰板,颇有几分庄严法相的样子,我喝到:“冥纸。”
文韬双手低了上来,我毛笔一蘸朱砂,在冥纸上开始挥舞了起来。
这个符,叫百解符,上有天师法相制邪赶鬼,为什么叫百解符,因为除了驱邪,还可以:一赦千年罪;二赦万年愁;三赦流年病;四赦水火灾;五赦盗贼患;六赦儿女虚;七赦前生债;八赦口舌非;九赦宅舍刑;十赦家宅宁。书完符脚,我又蘸了蘸朱砂,写下了张欣奶奶的名字:王凤英。然后后面是她的生辰八字。
我念了三遍往生咒:一笔天下动,二笔祖师剑,三笔凶神恶煞去千里外。然后一伸手把刚才写好的符纸拿了起来,我压着嗓子,一声:起。后音拖的极长。
然后左手拿起桃木剑,朝着空中舞了一个剑花,右手食指和中指捏了一个剑诀,刚好夹着刚才写好的百解符。我朝着天空一刺,使了一个长虹贯日,然后我开始念金光咒,这咒一定要配合手印或者符箓来使用,否则便毫无作用。
如果说手印或者符箓等是硬件,那么密咒就是开启硬件的软件系统。
正躺在折叠椅上的奶奶突然直挺挺的站了起来,双目发白,看不见瞳孔。但是我感觉到她在观察,或者说他,已经感觉到了我们要把他驱逐出这个躯体,这一种本能的防卫意识。
我感觉似乎在场的所有人的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张欣和刘姨大气都不敢喘,应该是被吓坏了,文韬傻愣看着,似乎根本不知道害怕。
我得先把她爷爷从她奶奶身上赶出来。
我拿着桃木剑,大喊一声:唯道独尊,万鬼朝伏!依然是最后一个“伏”字拖得很长。
然后我一剑劈向张欣她奶奶的肩膀,桃木剑一挨到她身上,老太太就像是被电到一样,身子一软,立刻又躺回行军椅。我对张欣使了一个眼色,“起”。
我木剑空中一削,开始舞了起来,张欣按着刚才所说,围着她奶奶转圈走。我的剑招很其实很简单,来来去去三十六招伏魔剑,偶尔有纰漏也可以,但是脚底下不能乱,脚底下必须配合罡步才行,罡步,顾名思义,就是按照天罡排列的方法脚踩不同的方位,而且极为讲究。通常七步一呼七步一吸,而且每一步都要踩实,否则就步不成步,就没有作用了。而且还有不同的变化根据不同的用处而定,罡步就如同天上星斗和人之间的一种协议,你只要能正确的使出来,就可以借天地的力量完成自己想要完成的事情。但是七步一呼再七步一吸非常损耗氧气,正常人根本无法坚持做到,需要很长时间的锻炼,我很担心自己的体力。
张欣拿着一盏白色的纸灯笼,绕着她奶奶开始一圈一圈的走,她走得很快,似乎很紧张的样子。文韬他们站在一起,默默地看着。刘姨似乎还抹了抹眼泪。
我本来应该提醒她千万不能走的太快,但是现在我根本不能出声,否则功亏一篑,后果堪忧。不过稍微快点儿也好,因为我脚踩罡步太耗费体力,根本没办法持续太久。
我三遍伏魔剑舞完,她绕完了圈子看着我。我示意她后退,然后做了一个收势,木剑放在桌上,然后伸手在把刚才画好的去煞符捏成一个六角,转身用手掰开老太太的嘴巴,一下子塞了进去。
只见老太太的身子晃动几下,眼睛就闭上,便没了动静。
我拿起一张黄纸,用手三俩下撕成一个简易的人形,然后放在老太太的额头上,默念了几句移魂咒。
只见那黄纸小人本来是贴在老太太脸上的,但是突然歪歪扭扭的竟是挣扎着站了起来。似乎活了一般。
我伸手抄起桃木剑然后用剑面一沾,把小人沾到剑上。顺手一带,小人带到供桌上。空气中充满了无限诡异的气氛,张欣和刘姨长大了嘴巴,似乎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黄纸小人在供桌上举步维艰的走着,我用一只瓷坛子一扣,再用小碗和蜡封住口,用一道符贴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