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振,奶奶。让我给你带了一碗汤。”
哑女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草汤,刚进院门就大声说道,只是,一进小屋,就呆住了,环顾四周,只有门口依墙而搭的一块木板(桌子),除了桌子和土坑,再无别物,心下感叹:还真是。干净啊!
庞振接过这种像茶叶一样难看又难喝的草汤,心中却是另一番感叹:从昨天进村到现在,已经吃两顿饭了。
“谢谢丫头,以后。就不要给我带吃的了,我扛得住。”庞振拍着胸脯,笑着说道。
“我来带你去看奶奶最后一面!”哑女说着神情黯然了许多,“以后我能找到食物,一定会给你一份,只是。。一会儿见到我奶奶,她有什么要求的话,你尽量先答应下来。”
看哑女脸色不好,庞振赶紧收了笑脸,点头说道:“你放心,我知道轻重。”随即就端碗‘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完。
哑女家和庞振现在的家,中间只隔了一户人家。
进了院门,哑女随口介绍道:“这就是我家,比姑姑家院子大。”
“恩”庞振心不在焉的瞄了眼院子,和村里其他人家一样的破败,不过,房屋的屋门,到是两扇比较完整的镂空雕花木门,他如今的家,连个屋门都没有。
“吱呀~”哑女推门而入,庞振紧随其后,一进门,庞振就愣住了。套间?
徐娘家,******老太太家,可都是进门就是个通透地,一个土炕和几个桌椅板凳。没想到哑女家,竟然还有个侧间,而这个厅堂里,高桌凳椅,箱子柜子,一应俱全!家具设施比他家,强的不是一点半点。
不过,老太太并没有在客厅,哑女随手把空碗放到桌子上,朝侧屋喊道:“奶奶,我把乞丐。庞振带来了”
说完超庞振浅笑,指着桌子边的椅子,又说道:“你坐这里,我去扶奶奶。”
“你们都进来吧。外屋冷的。”侧屋并没有门,只是挂着块麻布帘,老太太虚弱的声音从侧屋传来。
“奶奶你好,我叫庞振。”庞振还没进侧屋,就先礼貌的打了招呼,只是,掀开门帘一看,就一次惊愕,里屋中居然有一张四四方方大木床!哑女的奶奶也正在床上坐卧着,身上盖着一条破旧的麻被,和华丽的木床显得格格不入。
庞振仔细打量着老人,老人也在看他,不过他更多的还是关注这张床,方正厚重,雕饰惊艳,虽然因年久,木质有些黑暗,但在床沿仍能看到一些彩色花纹,这个大床实在是。。高大上!
没想到,哑女一身的肮脏破烂,家境倒这般不凡!
“庞振小子是吧,来来,坐床上来,地上凉。”老哑女奶奶有六十岁左右,面黄肌瘦,气色不佳,刻意的坐姿倒也看不出她少一直胳膊,对着庞振微笑的说道。只不过,老人越看庞振,脸上的笑容就越少。
庞振意识到老奶奶的脸色,顿时脸就红了,今天来的太匆忙,头发也没梳理一下,主要还是他身上,******老太太送的这件衣服,这件衣服和哑女奶奶身上的款式,倒也差不多!此刻,套在他身上,多少还是有些滑稽。
“老奶奶,我一直是一个人生活,也不太讲究。这身上的衣服也不干净,就不坐床上了。”看到床边还有个木椅,庞振赶紧上前坐下。
哑女奶奶看庞振虽然穿着滑稽,但言行举止倒也得体,轻轻问道:“小子,你家里还有其他人吗?”
“这里。。就我一个人了!”庞振不知道老人为何有此一问。
“既然没有家人,你和雅儿(哑女的名字)的亲事,我这个老婆子就做主了,我也不嫌你贫苦,只希望,我死后你能好好照顾我孙女。”哑女奶奶费力的说道,她虽然对庞振的第一印象有所改观,但打心里她还是对乞丐不满意的,只是,这里根本找不到第二个男人了,更重要的是,她也活不了几天,死之前,也只有孙女婚配这一桩心事。
“恩???”庞振没想到自己的终身大事,被雅儿奶奶第一次见面,就随意的决定,想要拒绝,可看着老人家萎靡不振的状态,时下,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我去洗碗!”雅儿看着庞振满脸的不情愿,提高嗓音说道,待庞振回头看到她时,用眼神冷漠的示意庞振:不要拒绝!随即就走出了侧屋。
“老奶奶,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来之前,我还怕你看不上我呢,我现在。也没有什么聘礼。”庞振三思之后,最终还是没敢拒绝,看老太太的样子,可能也就一两天的事了!难道自己药液对这里的人没效果?
其实并不是药液的问题,这里的人大多也不是饿死的,真正的死因应该是病死,她们虽然可以找到一些所谓的食物压制饥饿,甚至草根树皮的营养也可以支撑人体的生命,只是,人类的消化系统,并没有强大到可以正常吸收此类食物,短期应急是可以的,时间一长,就会引起器官的病变,直至衰竭而死,庞振之所以能够长期存活,主要是他吃的比较少,身体完全可以自主循环排泄,如果村里的妇孺,和他吃的一样多,就真的要饿死了,药液还是最重要。
“你同意就好。,不过,成亲的事,我怕是等不到了,以后你们在我的坟前,磕个头就算了!”雅儿奶奶看庞振有些分神,以为这小子在想洞房花烛之事,就很用心的提醒道。
庞振缓过神来本想解释下药液的事,可是听到躲在外屋的雅儿,正轻声哭泣,他也有些揪心,相依为命的孙女和奶奶,眼看就要天各一方了,雅儿以后何去何从,他还真不想袖手旁观了。。
“唉!”庞振轻叹一声,起身站到屋子的中央,朝外屋喊道:“丫头你进来。”
待雅儿进来后,庞振拉着她一起跪下,一脸认真的说道:“老奶奶你有所不知,我家中其实也有一个奶奶,所以,我和丫头的亲事,我现在也不敢做主,不过,您放心,我今天就先认了你这个‘奶奶’,把头也先当成我的亲妹妹一样。”
说完,庞振就朝床上的哑女奶奶磕了一个头,继续说道:“等以后见过我家的长辈,再和丫头成亲,你看行吗?。奶奶。”
雅儿和她奶奶被庞振突然的举措,搞得有些错愕,尤其是雅儿奶奶,她没想到一个乞丐竟然如此的明事理,在她心里,孙女雅儿,那可是她的掌中宝心头肉,怎么着也不至于嫁个乞丐,。。不过,现在看来,不管庞振是什么身份,把孙女交给他,就算是死,她也可以瞑目了。
“起来,起来,你们两个都起来,坐这里!”哑女奶奶错愕过后,拍着床边说道,憔悴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庞振这次也不见外,和丫头一人一边坐到床沿,三个人都表现的心诚以待。
“奶奶,我听说,丫头手上。。”庞振刚想问起手镯的事,老奶奶就挥手制止。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不过,还有一件重要的事,你先听我说完,雅儿其实早有婚约。。”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雅儿奶奶告诉一个让庞振崩溃的消息。
雅儿家还真有一个显赫,曲折的过去,十几年前,统治靖国的军阀叫‘丁久’,而雅儿的父亲也正是丁久的一员猛将!在丁久统治被推翻的同时,雅儿的父亲也被杀害,而推翻丁久的并不是桐猛,而是一个叫‘优优’的头目,桐猛只是优优手下的将领,只是战争结束后,热血沸腾的桐猛在战场烹食了俘虏,犯下了死罪(当时所有战争中,还没有出现过吃人),所以,优优是悲剧,不仅没有把桐猛正法,反而因此丢掉了性命!
只是吃人将军桐猛,在得到靖国统治权后,竟然派来一个军师,要和出生仅仅几个月的雅儿定亲!雅儿的母亲,只是委婉的拒绝了一句,就被杀害,所以,雅儿奶奶只好答应,毕竟孩子才几个月大,还是靠她抚养,所以,一直以来,她都想找个机会,提前吧雅儿嫁出,只是这么多年,这里竟然连一个男人都找不到了。
庞振听完后,心里多少有些发堵,有种上当的感觉,老太太怎么不早说啊,这莫名其妙的就被卷入,如此复杂的婚姻漩涡中,看着一脸诚恳的老奶奶,和纯洁可爱的小丫头,庞振只能摇头苦笑道:“奶奶你放心,我既然已经认你为奶奶,怎么也不会把丫头嫁给仇人,只是,这个事,我还要好好想想办法。”
“你不用怕,这么多年过去了,想必,对方早已经忘了吧。不过,以防万一,你们还是离开这里,你虽然没有聘礼,但我还是给雅儿准备了嫁妆,只是,不知道这个嫁妆值不值钱。。”雅儿奶奶说着就朝丫头点头示意:“雅儿,你去把祖上传下来的盒子拿来。”
听到奶奶的吩咐,雅儿就去外屋拿来了一个一尺大小,四四方方的黑色金属盒子,因为年久,上边已锈迹斑斑。
雅儿并没有给庞振,而是递给了奶奶,老人家费力的抱着盒子,良久不愿意开口,她的状态已经很差了,盒子还是很沉重的,只是更沉重的是盒子的来历,老奶奶虽然也不清楚盒子真正的来历,但她曾听自己的奶奶说过,这个盒子和她家女人手上的胎记有关,应该是一种诅咒吧,虽然她一直想回避这个问题,但此时,可能是生命中最后一次面对这个盒子了。
庞振一直傻傻看着盒子,虽然不在他手上,但仅凭外观,盒子就给他一种特殊感觉,他不知道这个世界的金属加工水平,但这个四四方方大盒子,有点像。。怎么看都好像是他认知中的现代物品!
老奶奶抱着盒子迟疑了一会后,终于下定决心的对庞振说道:“这个盒子,是我们家,传女不传男的‘传家宝’,世世代代,从来没人打开过!今天,我就破例把它交给你,如若以后,你和雅儿实在无法生计,就把他砸开看看里边的器物,能不能换些钱财。”
雅儿看着奶奶要把盒子传给庞振,并没有阻拦,只是泪水又一次掉下,她知道,这个盒子就和自己身上的诅咒有关,但奶奶直到此时,还在帮她隐瞒,只怕庞振知道有诅咒一事,对自己的孙女有所怠慢。
冰冷的盒子一入手,庞振就感到意外,没想到这么重,难怪老奶奶如此费力。只是反手面对盒子的正面,让他显得不敢置信。。
“这是。密码?”庞振除去盒子中间部位的一排锈迹后,不可思议的叫道。虽然已经生锈,但还是可以分辨出,一排凹槽里有六个可以上下滚动的菱面齿轮,每个面上虽不清晰,但仍能分辨有阿拉伯数字1到9的刻痕。
看着盒子上的密码装置,庞振的心跳锵锵有力,这个盒子到底有什么来历?他已经顾不上了。
“奶奶,密码,这是一个密码,你知道密码吗?1,2,3,4,5,6,阿拉伯数字,这样写。”庞振迫不及待的问道,随手在床上比划着数字。
“数字我懂,不过,密码?”老奶奶不知道庞振怎么会这么大反应,更不知道什么是密码。
庞振对雅儿和奶奶解释了半天,也没得到所谓的密码。
他看着盒子有一种强烈的感觉,感觉这个盒子里极有可能,就装着那个图片中的手镯,而这个手镯,很可能就和这次任务有关。。只是,怎么打开啊,难道真的砸开?
“000000”“123456”“888888”“520521”“999999”“654321”“丫头啊,奶奶哈,你们稍等我试试,这个盒子对我很重要!”
庞振抱着盒子轮换着密码词典,害怕自己的不冷静让雅儿和奶奶误会,所以强压着兴奋解释道。殊不知,庞振此刻的表现,让两位开始怀疑,乞丐的脑袋也许真的是异于常人。。
“393964”“啪”下意识转出这个以前玩游戏设置的密码,一声清脆的机关声,让庞振的呼吸变的困难。
就在确认密码的一瞬间,变异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