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恢复记忆的药丸之后,简奥一边走一边打电话给影子,让他通知所有失踪者的家属到套娃展的广场上集合。言歌通知FOX拿工具过来帮忙。
到了套娃展上,言歌接过FOX带来的一个红色圆锥体,装置在地上,对准套娃们启动了仪器。
“这是什么?”思远好奇地问。
“反传送装置。”言歌说,“知夕虫的传送是单向的,不代表我不能逆转它。”
随着反传送装置的启动,广场上的套娃们被迫打开外壳,一个又一个被吞掉的人类,又被吐了出来。
“你不会把玛雅人也带回来吧?”简奥担忧地说。
“不会,我无法更改过去的事情。”言歌说。
等了一会儿,失踪的人都被吐了出来,言歌关掉反传送装置,并打开了新的窗口,我们和影子领来的军队一起,把广场上的套娃全都送进窗口里面。
“你把他们送去哪里了?”我问言歌。
“一个没有人类的平行储存空间。”言歌答,“切断了他们跟现实的联系,就永远无法影响现实的世界了。”
失踪者的亲人们也陆续到了现场。“太好了,这一次,没有任何的伤亡。”我看着一个一个被救出来的人和自己的家人重聚,相当雀跃。
只有一个小男孩,孤零零地站在广场中央,他发现我看到他了,浅浅地笑了一下。
我径直走向他,俯下身对他说:“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了吗?”
“我叫托尼。”小男孩说。
“Hi,托尼,很高兴认识你。也许命运对你不公,但是正如你教会我的本领,只要足够的勇敢,正视敌人,就会赢得奖励。”
“妈妈,就是这个小哥哥,他对我可好了。”一个小男孩拽着他妈妈的手,来到托尼面前。
小男孩的妈妈温柔地摸着托尼的头发,说:“我是否有荣幸邀请你,到我家去做客呢?”
我冲托尼眨了眨眼睛,托尼会意地点点头,握住了小男孩伸出的友谊之手。
“真好,吼吼吼!”思远走过来说。
“思远,有件事我们还没有认真谈过,”我说,“关于我们失忆之后……”
“若辰姑娘,不必说了,和你在冰天雪地的世界里的日子,虽然短暂,此生无憾。”思远一副认真脸。
“啊!吓我一跳,怎么还有一个漏网之鱼没有被送走啊!”我指着思远背后说。有一个套娃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
思远却瞬间变了脸,说:“你怕了?”我错愕了一下,他突然用力地推开我,我跌倒在地上,抬头正瞧见套娃的外壳已悄然打开,思远就在我面前被活生生地吞掉了。
言歌随即赶过来,把套娃控制住,FOX再次拿来反传送装置,却怎么都无法把思远给传送回来。简奥扶我起来,我又跌倒在地上,连续几次,手脚根本不听使唤,脑袋都是晕的。我只记得我在喊,“言歌,把思远带回来!为什么不可以!”
最后一个知夕虫也被送走,然而思远却无法回来了。言歌给我的解释是,思远不是现实世界的人,也不知道被传送到了什么空间,无迹可寻。
我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之后,我生了一场大病,我总是梦见思远,他笑着对我说,后会有期。
后会也许真的有期,只是这个期限,人生短短百年,我未必等得到。大概在言歌的眼里,生死寻常,更何况是别离,可是我始终无法释怀,为什么在那一刻,我会怕?如果不是因为我突然的“怕”,思远不会放大自己的恐惧,替代我被吞掉。
人性的弱点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教训,把我的朋友送到一个我永远都不知道的地方。从此记忆中的他,会越来越模糊,我翻遍了相机都找不到和思远的合影,我仍然会怕,怕我终究会忘了他的脸。
言歌带我去旅行,到很遥远的星球上去欣赏一朵万年盛放一次的无名花,我把它取名叫“思远”。我们并肩走在连接两颗孪生星球的空中长廊上,只为用脚步丈量两颗星球的距离。我们见证了一颗星球的懵懂初生,也见识了一颗星球坍塌前的万籁俱静。我们去宇宙第二大的游乐场玩耍,那里的摩天轮由二十四颗小星球组成。我们还到一个边缘星系的小赌场里放肆了一把,赢回了一颗星球的国王体验券。
“我好像失恋了一样。”我坐在一个星系酒馆里,喝着不知滋味的酒。
“你爱他吗?”言歌问。
“我根本就没有爱任何人的能力。可是……不应该是这样的结局。”我非常低落地说。
“每一个人都终将会离开。结局是好是坏,并不是最重要的。”言歌说,我却看不出他的丝毫表情变化。
“这碗心灵鸡汤并不好喝。”我说。
“那你知道还有一句话叫作‘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吗?现在,我们得回去拯救地球了!”言歌说。
“什么?”我讶异道。
“你忘了?知夕虫说,人类,濒临灭绝。”言歌直接把我拖进了飞船里,“这几天我一直在研究地球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地壳很稳定,排雨量不算糟糕,地球轨道上最近也没有流星雨经过,外星人袭击呢几率很低,地球也不是一个拉仇恨的星球,况且你都不在地球上……那么,只有人类自己会毁灭自己!”
“不可能啊!”
“一个细小的动作,可能会引起连锁的蝴蝶效应。从工业革命到现在,你们人类一直没有停止对宇宙的好奇心。就在这段时间,一个非同一般的发明,正在改变着你们的生活。”
“什么发明?”我问。
“云空间回收站。”言歌答。
“我知道你在转移我的注意力,可是,我还是觉得很对不起思远,我……”
“没时间了,你竟然对拯救地球这件事漠不关心?”言歌说教道。
“你就别激将我了好嘛,我跟你去拯救就是了。那个云空间回收站是什么东西啊?”
“是我从最近的一堆新发明里面找到的,唯一对这个地球有威胁的东西。”
“难道不应该是战争吗?战争才是毁灭人类的不二武器。”我感慨说。
“如果你再打岔的话……算了,真是拿你没办法,我想FOX在简奥那里也玩够了吧,我们去找简奥和FOX吧,是时候归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