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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时间的钟(十)

观光电梯将我们带回“小宇宙”入口处,少年上前紧紧抓住老钟表师的手臂,双唇颤抖,说不出话。

“孩子,别怕,预言真的实现了,谁也无能为力。”老钟表师安慰面前的少年。

“什么预言?时间囚徒又是什么东西?为何如此紧张?”思远问。

“我已经活得够久了……”老钟表师没有回答思远的疑问,默默地走开了,只给我们留下一个落寂的背影。

“这怎么瞬间变了个人?之前还跟个老顽童似的。”我说。

“非常抱歉,非常非常抱歉。”少年面有难色。

“已经封锁了吗?”言歌严肃地问少年。

“是的,时间古堡现在已经封锁了。”少年答。

“我听说,时间古堡一旦关闭,就永远都不会打开,是真的吗?”言歌问。

“是的,时间囚徒的牢笼与古堡的防御系统连接在一起,现在时间囚徒逃逸,古堡也跟着永久地关闭了,这样才能够确保时间囚徒永远都不会离开这里,不会祸害更多的星球。”

“什么意思?我们……也出不去了吗?”我问言歌。

“是的。”言歌沉重地回答。

我们跟着少年走进老钟表师的房间,老钟表师正聚精会神地擦拭着一个古旧的怀表。

“预言是什么?”言歌问。

“有一首歌谣,来自遥远的地方,它像一个预言,笼罩在时间之星上。”老钟表师缓缓地说。

“古老的旅人会降临,

时间的囚徒快奔跑,

当星球加速了转动,

一切的预谋刚开启。”

少年朗声说道。

“什么意思?”思远问。

“什么意思现在不重要,重要的是,时间囚徒会逃去哪儿?”言歌说。

“师父,您……打算放弃了吗?”少年说。

“预言终会实现,我老了,什么都做不了。”老钟表师悲观地说。

“你这个老顽固,就这么等死?!”言歌上前拽起老钟表师的衣领,愤怒地说,“我,带着一个女孩和一个少年,来到时间之星,不是为了要陪你去死!时间古堡中的所有生命,他们有什么错?!还有你的好徒弟,他……他才多少岁?也要陪你去死!你到底知不知道,预言什么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打起精神来!把时间囚徒找出来!”

“你们是预言中的旅人,是你们带来灾难的!你有什么资格说我!”老钟表师推开言歌,眼泪纵横滚落。

可怕的安静,房间里的几个人互相望着对方,却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师父,徒弟并不这么认为,您说过,再可怕的怪物,只要有一颗战胜它的心,就会有机会。师父……”

“你们不知道时间囚徒有多么可怕……”老钟表师陷入了回忆的沉思。

“时间囚徒,传说他仅凭一己之力,贩卖了一颗有智慧生物居住的星球,犯下严重的星球盗窃罪。我好奇的是,他是怎么办到的?”言歌说。

“你知道时间囚徒的事情?”少年问。

“怎么,你师父没有告诉你?”言歌说。

“师父对时间囚徒的事只字未提。”少年答。

“老师傅,你知道他在哪儿,是不是?”言歌问。

“他在时间古堡里。”老钟表师说。

“时间古堡的哪一个时间里?”言歌问。

老钟表师面露惊讶之色。

“什么意思啊?”思远问。

“时间囚徒逃逸,时间古堡封闭,他却坐在这里,不管不问,原因只有一个,他知道时间囚徒去了哪里,这世界上恐怕没有第二个人比他更了解时间囚徒,所以,时间囚徒才会被关在一个恐怕是宇宙中最隐秘的地方,时间古堡里。老师傅,我说的对吗?”言歌说。

“他去了他的少年。”老钟表师说。

“好,我们去找他。”言歌拉起少年的手,说,“时间古堡的命运,就交在你手上了,走吧,我需要你的帮忙。”

少年回应给我们坚毅而信任的目光。

言歌拿出一个满是窟窿的球体装置,按了一下,立刻开启一面光粒墙,示意大家走进去。唯独我站在了原地,一动不动。

“若辰,你怎么了?”言歌拉起我的手问。

“言歌,我……我想回家。”我的眼泪夺眶而出,不可控制,不明觉厉。

“别哭,没事的,我保证、我保证大家都会没事的。”言歌安慰我。

“言歌,大概是我刚从地球的劫难中走出来,还没有缓过神,我……我要强迫自己接受与大脑里的F共存,我还要接受从头至尾都是简奥安排好的人生,那么,这里的一切与我有什么关系,你不是有飞船吗,我们走吧!我不要做救世主了,我也不想客死他乡!”

“若辰,你太让我失望了,这里上千条生命,你说跟你毫无关系?!”言歌望着我说。

于是,我哭得更凶了。

“言兄,你别说她,她是被吓坏了,刚从生死边缘被拉回来,现在你又吓唬她说什么走不出这古堡了。她一个姑娘,怎么经得起这些?!”思远替我说话。

言歌被思远说得不由一怔,随即把我揽进怀中,温柔地抚顺我的长发,在我耳畔低语,“若辰,我一定会找到办法,让你摆脱那些每夜每夜出现在你梦中的怪兽,你的人生从离开地球的那一天,已经是由你自己掌控,而现在,我需要你的帮助,若辰,你有致命的吸引力,同样的,你存在宇宙的意义绝对比你想象的重要。”

“牵着我的手,别松开。”我说。

思远实在看不下去了,把我跟言歌分开,嚷嚷着男女授受不亲。

“少年,你叫什么?”言歌问少年。

“我叫哈鲁。”

“好的,哈鲁,我们一起去找时间囚徒的少年。”

大家穿过“光粒墙”之后,来到了一个空荡荡的房间,言歌纠正了我对“光粒墙”的说法。

“这是窗口,”言歌解释说,“正如我之前说的,根本没有时间穿梭这件事,我们刚才穿过的是平行储存空间的‘窗口’,至于开‘窗口’的装置呢,就是你们看到的那个球,叫平行储存球。

我们现在来到的正是时间古堡的平行储存空间,根据我刚才对老师傅的简单扫描,我开启的是老师傅少年时期对时间囚徒记忆最深刻的时间的‘窗口’,哎,别用看怪物的眼神对我,我确实有很多你们不知道的技能,比如对生物记忆的扫描之类的。

额,继续说,宇宙中发生的一切都被记录在宇宙的平行储存空间里,信息量十分之巨大,所以产生了无穷的平行空间用以存储。就像你玩一个角色扮演游戏,你可以把游戏的各个阶段进行存储,方便随时从任何一个储存点重新来过,我们的宇宙也是如此,差别在于,可以参与其中却无法重新来过。

平行储存空间就像一个大博物馆,一部星球的史诗,按照序列排布每一个历史的瞬间,我们则是检索者,翻开其中的一个空间的‘窗口’走进去,找到我们想要的答案,阅读它。你可以在平行储存空间中获得真实的体验,甚至可以死去,不过,发生在平行储存空间的一切都不会真实的存在,因为一切都是影像,是过去的影像,只能观察,无法改变。平行储存空间的发明,让宇宙公民更多的了解自己星球过去的历史,也为各类学者研究宇宙历史提供了方便。”

我有点听不懂,又有点听懂了,这什么平行储存空间到底是谁发明的?你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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