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生气,越想越委屈,通红的眼睛眼泪婆娑,透明的泪水还泛着温热,一颗一颗大粒往下滴,打在盆里的水里,泛起一小片涟漪,然后,瞬间被更大的鳞波吞灭。
从小就没受过苦的何初更不知道怎么洗衣服,洗衣粉的泡沫全在大盆子里厚厚重叠,手里的被单被她一点一点搓了一遍又一遍。
手指泡的泛白发皱,偏偏指甲还是粉嫩的颜色,后掌心难受的要命,纱布全是洗衣服的水渍。
何初现在只想扔下这些东西回家。
“你是笨蛋吗?”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何初听着熟悉的语调,下意识回首望去,言喻依旧一身米色针织衫和休闲裤,低顺着眉眼清淡的看着她。
宛若一位仙风道骨的谪仙,与此刻通红的眼睛,衣服上还沾了不少洗衣水渍的她,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何初瘪嘴,心底的火气一瞬间串上来,把手里的湿漉漉的被单用力扔回盆里,站起身哄着眼睛吼叫:“你骂我笨?行,你最聪明,全天下就你言喻最聪明行了吧?!”
“你聪明你任性!你智商高就可以随便欺负人吗?凭什么人格歧视?”
“我到底哪招惹到你了非得这样捉弄才顺心顺意?”
她就站在他面前,只要他靠近三步就能贴近她的地方。
言喻沉默,静静看着她。
我们对视相望,再也没有比这更糟心的无理取闹。
那时候,何初这样定义。
他走上前去,用手指摩擦湿哒哒地纱布,何初想抽回自己的手,可是没有成功,言喻沉默许久,才终于开口:“小初,疼吗?”
“关你什么事?”她冷言冷语地出口放刺。
然后。
毫无预兆地命中最不起眼,但是却最同的角落。
他拉着她往屋子里走,说:“去换药。”
何初用力地挣扎着:“不要,我不要你换药!你放手!”
言喻更加用力地握紧她手指,小心地避开会伤到她的可能性,可语气依旧冷淡平静:“别闹,伤口会感染。”
“和你有关系吗?又不是你的手!用不着你操心!”她怒视与他,言喻冷笑:“娇气的姑娘是谁?”
何初怒了:“我娇气我骄傲!没洗过衣服怪我咯?”
两个人吵吵嚷嚷地走进言喻的房间,言喻把她带到沙发上坐下,再次拿出医药箱蹲在她面前,拿出换药的纱布和药水。
何初别扭地伸出双手,嘴里还不停息地说话:“别指望我会感谢你,我会变成这样全是你的错,如果你没有让我洗床单和被子,我也不会让伤口沾到水,如果你没有把我带到你房间里,我也不会把衣服上微不可见的灰尘沾到上面……恩?”
她突然反应过来什么,惊讶地看着他:“说起来我为什么会在你这边?”
言喻低着头用镊子夹着棉花,给她的伤口擦着碘伏,头也不抬的回她:“你房间里的钥匙我没有。”
“我包包里也没有吗?”
“恩。”
“唉?不对啊!我记得出门的时候明明带了啊……嘶——疼疼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