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握住何初无力的手,泣不成声地说:“初初!我的孩子,你终于醒了,急死妈妈了!”
何初轻轻眨眼,无声地说:“妈妈,我醒了。”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何母本来还有满腹话语,现在全都化为一句又一句的‘醒了就好’,何初看向站在何母身后的何楚至,轻轻张口:“爸爸……”
“醒了就好,初初好好休息,一切有爸爸在呢!有什么事情告诉爸爸,有什么想吃的都给爸爸说,爸爸给你做!”何楚至眼睛泛着血丝,看着何初轻声说道,生怕把虚弱的女儿吵到。
何初想了想,说:“想喝妈妈炖的鸡汤……”
“鸡汤?初初想喝鸡汤?”何母连忙说道,“妈妈现在就给你炖去!很快就好了,宝贝等等妈妈啊!”说完就站起身,连身后的何楚至也不管,大步走出病房去给何初炖鸡汤。
何楚至张嘴说什么,但是脑中突然闪过一个认知,他到嘴的话瞬间又变成:“初初你好好休息,爸爸去看看你妈妈,等会儿就回来。”
“好……”何初乖巧地答应着他,何父走出病房轻手轻脚地关上房门,关门之前他抬眸看了眼依旧站在那里的不动的欧逸辰,他整张脸埋在阴影里不见神情,何父只看了一眼,猜不尽那青年在想什么。
被隔离的空间尴尬的寂静。
“你……”
何初在他开口的一瞬间合上眼睛,欧逸辰酝酿许久的话刹那止住,内心的撕扯拉动脑海中的每根神经,眼前一阵黑一些白,仿佛他所在存在的世界里,万有引力混乱,他脚底趔趄随时都能因为重心不稳而摔倒在地。
所以,他只能死死握着手掌,从掌心传来的疼痛清楚又强烈的刺激他麻痹的大脑,稍微缓和眼睛的眩晕。
心脏像是一个名为“钉锤”的金属一下又一下的钉打,“砰!砰!砰”它依旧在身体里跳动,血液依旧在流动,牵扯那生不如死的细微的疼,运转至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十指连心……
十指连心……
欧逸辰悲哀地看着那个人,眼睛深处的伤已经将他的骄傲彻底粉碎,这两个月的害怕、彷徨破壳而出撕碎他放荡不羁的模样,强作出镇定的伪装虚伪地掩埋在黑暗的角落,任由一层又一层的蜘蛛网笼罩。
寂静的房间里,她呼吸绵延缓慢,带着反复的规律,欧逸辰在这里异常突出的感官,清晰深深地感受到她的呼吸极浅,和她昏迷的那一段时间相似,仿佛下一刻,又或者是现在的一秒,她的呼吸越来越浅,缓缓渐渐消失。
欧逸辰终于是忍不住恐慌快走上,见她睡得宁静,犹豫着抬起手,轻轻推她,何初躺在床上没有反应,欧逸辰拼命压住来自灵魂的颤抖,加大力度又推了推她,耳边似乎有千万种声音在喧闹,可是他只听得见自己异常强烈的心跳声!
他死死紧咬牙龈,用几乎咬碎的力度,僵硬地又推了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