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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新生

新的一天一如既往地伴随着闹钟的阵阵响声而开始。米罗穿好校服,梳理后走出房间,看见子今已经准备好面包和牛奶,在餐桌旁等她了,她慢慢地走到餐桌前坐下,若有所思,欲言又止。

“子今哥哥,我已经改名字了。可是,我的校徽上还是我以前的名字。”米罗拿出校徽放在手里,有些忧虑地小声说着。

“没事。来,哥哥先帮你戴上去,等会儿送你到了学校,哥哥再去跟老师讲。”子今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得把校徽别到了米罗校服的外套上,然后鼓励般地对她笑笑,米罗勉强淡淡回应了一个微笑。

吃完早餐后,两人来到楼下的公交车站,上车来到米罗的学校。米罗进到教室后,子今来到办公室去找班主任程老师。

“她的情况,我已经从罗警长的同事那里知道了一些。发生这样的事,对谁都是不小的打击。她向来是个活泼可爱的孩子,只希望她能早点恢复情绪才好。”

“我相信她一定能够坚强得面对的。”子今对米罗充满自信,“我会尽力照顾好她,只是我的父母都长期在外地,家里只有我一个人可以照顾她。还请程老师多多关照我们家米罗。”

“一定会的,米罗被你们家收养,我也就放心了。”

“以后可能还要多打扰程老师了。”

“我的号码你记下了吧,以后不管有什么事,无论何时打电话给我都行。”

“麻烦您了,程老师。”

离开办公室,子今赶紧走到公交车站,看一下时间,搞快一点的话,可能还赶得上下一堂课。所幸没等多久就来了一辆公交车,子今赶紧挤了上去。下了公交后,又径直奔向教学楼,此时正是下课。

“子今?”小宇哥的小眼睛睁大成了一个圆,“子今,你可回来啦!”他过去搂着子今,“想死我咯!”

“子今,你没事了吧?”同学们一窝蜂跑过来,把子今围住。

“咳,没事了。除了……这个。”子今大方露出自己的右臂,若无其事地展示给同学们看。

“啊!毁容了!”小宇哥惊恐的捂着嘴。

“毁你个头!后面的阿倩拿起手里的笔对着小宇哥当头一棒,“人家受伤的是手,不是脸!再说了,就算子今毁容了,那也比你好看!”

“你。”看着阿倩轻蔑的眼神,小宇哥忍不住秀出了拳头。

“行了,何必跟一个女生计较。”旁边的阿迅及时劝住了小宇哥。

上课铃响了,无奈这争吵只好不了了之。大家回到了座位上,看着刘教授拿着书不紧不慢的走上讲台,意识到了应该换一下桌面上的书。

“你还真是福大命大,大难不死,还捡回个妹妹。”趁着刘教授板书的空隙,阿迅笑着对子今说。

“说得我好像因祸得福一样。”子今看着纸上的公式,头也没抬一下。“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舒予告诉你的吗?”

“哼,全校,全世界都知道了。呐,自己拿去看吧。”他从书包里拿出一份报纸。这年头,看报纸的大学生似乎越来越少了,几乎可以用寥寥无几来形容,与此相反的是随着手机党的壮大而蓬勃发展的各类网络新闻媒体。凑巧子今和阿迅这两个酷爱看报的少数派还被分到了同一宿舍。或许,也因此成了好朋友。

子今拿过报纸一看,这一版的头条是“英雄警官殉职救男子,善良父母感恩收养孤女。”上面还印着罗警官生前的照片以及葬礼的照片。或许是因为愧疚,或许是因为感伤,子今没有兴趣再看详细报道,折叠起报纸,还给了阿迅。

“你打算以后真的一直和她住在一起,一个人照顾她了吗?”阿迅怀疑的看着他,似乎打心底里不相信一个男生能够照顾好一个小女孩。

“当然。以后我就是她的哥哥,我要一辈子照顾她,保护她。”子今不停写着公式,同时认真而又信誓旦旦地说着,“等会下课我就去宿舍登记,搬出学生宿舍楼。”

“你们在说什么?”安静的教室里听着刘教授冷冰冰的声音。阿迅回过头,看着刘教授凶神恶煞的望着这边“坐第一排还不认真听课。”

“额,”阿迅的眼睛快速转了半个圈,“我们在讨论黑板上这道题,”阿迅机灵的说着,“我觉得应该选B。”

“可我经过计算觉得应该选C。”子今站起来,“这是我的计算过程。”子今把自己的草稿纸递给刘教授。刘教授看完后满意的点点头并示意他坐下,“肖子今同学确实优秀,住院这么久,也没有耽误学习。”

“边讲话还能边算题,实在是厉害呀!”阿迅竖起大拇指,“尔等佩服。”回头看子今得意的微微笑着。“哦,对了。忘了件重要的事,舒予说下课了在体育场等你。”

子今张开嘴,刚要说什么,被刘教授再次飘来的眼神给吓住了,闭上了嘴,低头看着书。好不容易挨到下课,子今匆匆来到体育场,舒予已经等在那里了。

“你怎么样啦?”舒予的声音还是那么甜那么美好,子今心里泛起阵阵涟漪。

“早就没事啦。就是手上留下了伤疤,怕你嫌弃我咯!”

“叫你胡说!”舒予狠狠捏一下他的手臂。

“啊!好痛!”

“真的?”舒予微微皱起眉,认真的看着他的眼。

“嗯。”子今偷看她皱起的眉间,无论是微笑的她,亦或是皱眉的她,都是那样的美丽动人,总是不经意的自己的心都落在她的身上。舒予看到了他眼里的狡猾的笑意。“你骗我!”说着一掌,想重重拍打他的背。

“你捏的左手,当然不痛啦!”子今赶紧跑开,不让舒予打着自己。跑了几步后,又故意放慢脚步,让舒予追上自己。舒予拿出的手最终没有落在子今的身上,可是她却悄悄嘟起了小嘴。“你就是喜欢耍人家。”又是娇滴滴的声音。

“好啦,我知道错了。为了表示我的歉意,我决定带你去吃校门外你最喜欢的鸡排饭。”

舒予的嘴平了不少,“再给你买你最喜欢的草莓,弥补生日没吃到蛋糕的遗憾,再……”

“好啦。只要你好好的,我就开心了。”舒予终于笑了,子今觉得即使没有太阳,有这个微笑,暖空气也便从四周包围着自己。两人拉着手亲密的往宿舍的方向慢慢走着。走在三月的校园里,银杏树已经变绿了,草坪也绿的亮眼,路边草上的露珠偶尔湿了鞋。校园里的桃花也开了不少,惹得蝴蝶翩飞,蜜蜂也忙个不停。整个世界都是一片新的气息。景还是学校的景,春天还是和往年一样温暖的春天,连身边的人也是伊人,但由于经历了生死,经历了那场事故,心境却已然悄悄变得不同起来。

下午没课了。和舒予一起吃过午饭后,两人各自回到宿舍。子今在9520睡了一会儿午觉,然后起床,整理着自己的衣物。

“记得多回来看看我们呐!”床上戴着耳机的小宇哥探出头,愁眉苦脸地对子今说,“以后你走了,在9520我都不知道抄谁的作业了。”

“这不是还有我吗?”阿迅不服气地向上面望着。

“你?你的有质量保证吗?抄你的,说不定还不如乱选几个ABC正确率高呢!赶紧打你的游戏,要是输了,你又得在寝室发狂了,老子最烦你那鬼哭狼嚎的叫声了。”小宇哥躺回了床上,按了一下MP4的播放键。

“放心吧,我一定常常回来的,以后你不懂的打电话或者QQ找我就行了,有问必答,质量保证。”

哈哈哈,寝室里一阵笑。“子今的作业,国家免检产品。Ibelieveyou,不对,是Ibelieveinyou。”床上的小宇哥着头,不知道是因为满意自己英语水平的进步,还是因为耳机里的重低音。

“好好照顾自己,”阿迅关上电脑,走过来拍拍子今的肩膀,“我想舒予会常常去看你的,咱们就不去了,以后有空也要常聚啊!”

“那当然。你们说得我好像要去非洲支援一去不复返了一样。以后上课还不得天天见面,你们想不见我都不行!”

“那是,那是……”床上的小宇哥继续有节奏地点着头。

整理好自己的东西后,子今拿着自己的箱子回到家里。子今一直想做点好吃的给米罗吃。可是自己的厨艺……在学校就吃食堂,在家就是个巨婴,除了面条几乎啥也不会做。还好这世上有个叫因特网的东西。子今拿出电脑,向网络寻求帮助。打开引擎,一时不知道输什么。宫保鸡丁,麻婆豆腐,还是来一条清蒸鱼?不知道米罗喜欢吃什么,也不知道她的口味是轻一点还是淡一点。都不知道。那做一条鱼吧,吃了鱼聪明,米罗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子今熟练地打开引擎,然后快速输入“清蒸鱼”,再一字一句地在纸上抄写下了清蒸鱼的大致步骤。

子今赶紧激动地跑下楼去超市买了条鱼。回家后,拿着做的记录,照着慢慢做起来。子今尝了一口鱼汤,虽然看起来色相不怎么样,但是味道似乎还是可以的。子今看看时间,五点半,米罗五点二十放学。在她回来前还能再做一个汤。于是拿出冰箱里的鸡蛋和紫菜,做一个最容易的紫菜汤。

子今把菜都端到桌上,把写着清蒸鱼做法的纸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里。米罗还没有回来,于是他坐在沙发上,看今天在报亭买的那份报纸。他最喜欢喜欢看财经那一版,或许是因为和他自己的专业有关,看到美元汇率下跌了,想起最近的专题作业刚刚好用上这个,子今入迷地看着。

叮咚,门铃响了,应该是米罗回来了吧。子今放下手中的报纸,走过去开门。

“米罗,你回来了。快,来吃哥哥做的晚饭。”

米罗换了鞋,放下书包,来到餐桌旁。

“哥哥给你做了清蒸鱼和紫菜鸡蛋汤,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来,尝一下吧。”说着把一大块鱼肉夹进米罗的碗里。米罗吃了一口,不得不承认这是她有史以来吃过的最难吃的鱼。她不自主露出痛苦的深情,抬头一看,子今正用期待的眼神看着自己。

“好吃吗?”

“嗯,好吃。”米罗又撒谎了。

“那就好。来,多吃点。”他笑着一个劲儿地给米罗夹鱼,心里不禁觉得自己是个潜在的厨艺大师。子今也往自己碗里夹鱼。看米罗吃着那么开心,他也咬了一大口。不是吧,他抬起来呆呆地看着米罗,不禁暗叹道这小女孩口味真奇怪,这样的鱼也能吃得津津有味。

“子今哥哥。”米罗看到子今惊异地看着自己,放下碗对他说着,“我们刚刚进行了第一次月考,这周五要开家长会,可是叔叔阿姨都不在……”

“周五什么时候?”

“下午,下午四点钟,老师要跟家长分析这学期的学习情况。”

“周五下午我没课,哥哥去吧。”

米罗继续吃着鱼,子今既感到慰藉又感到难受,长这么大第一次觉得厨艺是一个多么不可或缺的技能。他突然意识到烹饪学校存在的必要性,他甚至真想去报一个名,好好学习一下这项技能,给米罗做一个拿得出手的菜。他在心里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明天就去图书馆借几本烹饪方面的书突击一下,或许在不久的将来,就可以为米罗做几道简单可口的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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