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暮挥洒如意的就解决了一大堆人,意态很是悠然,杨过却被身边的区区两个“亲长”愁大了头。
“姑姑”这里一语不发,泪垂的如同决了堤一样,已经把自己的怀中当作了“家”,这是万万不可能推出去的。就是把手都砍了也不能推啊。
“义父”哪边有口难言,口中不断的流溢着鲜血,手脚已经开始抽搐,却仍狠狠的盯着“前辈”不放,自己只要一松手,他肯定爬也要爬过去,尝试着咬上一口。这也不敢松手啊。
两边都不可能放手,自己又没有三头六臂,总不能背一个抱一个吧?就算自己书读的少,也知道这么做,它于理不合啊!
要不恳请“前辈”帮手护送?听起来不错,可是这怎么开口啊?自己也不敢开口啊!
以前辈的修为境界,年岁绝不会象看起来那么年轻,说不准比“义父”的辈分还高。求他帮着送人?你懂不懂得敬老尊贤啊,把“前辈”当成小厮拿捏?这样出手狠辣的“前辈”,性情实在是难以把握,要是说错了话?不敢想啊……
不行,绝对不能冒触怒“前辈”的风险!
那就只能自己一次送一位,折返两次了。
可是,一次一位,这先送谁啊?
这里距离隐居的茅屋倒是不算太远,但是再怎么快,一来一回总要一刻钟的时光才行,这怎么放得下心啊?
先送“姑姑”?哪伤重的“义父”怎么办?把他和“前辈”留在一起,让他继续去拼命?拼没命了怎么办?
刚刚“前辈”总共就出了两剑,那可就生生弄残了两肢!没把暗施偷袭的“义父”也弄残就已经算是叨天之幸了,请他代为照料“义父”?那不是得寸进尺,拿肉包子打狗吗?
只看“前辈”一次次将“义父”击飞的轻描淡写,直面血雾的云淡风轻,“义父”再敢胡搅蛮缠,不死也得丢点什么!不行,这也绝对不行!
那就只能先送“义父”了,但是“姑姑”……
无限纠结的杨过一次次的权衡、斟酌,选择、推翻……
幼年间求存于市井积累的生存智慧,此时早已经完全不敷使用了,毕竟,他再早慧,也逃不出关心则乱的困局,越想越乱,越乱越理不出头绪……
“小兄弟,你这两位亲眷可不适合在荒郊野地久留,你来带路,我帮你把他们送回去吧,要是调理的晚了,留下了暗疴就不美了,速速动身吧。”
秦暮历经两世,加起来也是度过了大把的年纪,洞若观火的适时出言化解了杨过的困境,一行人这才折返回了杨过隐居的屋舍。
小龙女虽然不谙世事、天真烂漫,但总也明白若不是及时获救,自己会遭遇到什么!一俟回返安居之所,就强打起精神,拉着杨过再三要拜谢“恩公”。
面对着不知道还会不会再有“神雕”的“侠侣”,秦暮心中虽然不由得荡漾起不和谐的感觉,但总算还能维持淡定,不会失了高人风范:
“今日之事,贤伉俪不必太多介怀。秦某亦行于道途,自不容败类坏我道家清誉,万幸那败类还未犯下滔天罪孽。尊夫人乍逢此变,正应多多休息,小兄弟也不需客套,自去陪伴就好。明日重阳宫之约,想哪全真教定会给两位一个说法,秦某且去,两位勿扰,留步。”
小龙女错以为自己清白不存,本已是心灰若死,此时听得秦暮的话语骤然又重燃了希望,“未犯下滔天罪孽”,对呀,自己的守宫砂还在……“贤伉俪”,自己虽然未与过儿拜堂,但也早就盟定了誓约,过儿说过一世只对自己好的,刚刚也确是把一颗心都系在了自己身上……
只顾着暗暗地思量,一时不由得呆了,心中欢喜,面颊也淡淡红润了几分。
杨过倒是还在懵懂之中,对秦暮的辞去只有解脱之感,毕竟这“前辈”带来的压力实在是有些大,早些送走,自己也能早些轻松:“前辈高义,我,伉俪?您误会了,姑姑是我的师尊,并不是我娘子,我可配不上……”
一席话还未说完,不仅小龙女的面色血色尽褪,连伤重不起的“西毒”都飙出了真火。
“什么姑姑,师傅!还配不上,谁敢说我欧阳锋的孩儿配不上谁,当我天下五绝之首是假的吗?真是岂有此理……”
欧阳锋的疯癫之症本就是咎由自取,逆练九阴导致经脉颠倒错乱,这才会失去了神智记忆,此时重伤之下,逆行的真气消散过半,否极泰来,反倒回复了一丝清明。
“小姑娘,你可中意我这孩儿,可愿婚配于他,好,你把这头低下去,我就当你是愿了,孩儿,今日你们就拜堂……”
本号“西毒”的欧阳锋,向来藐视礼法,是真正的狂人、高人,一番话语虽然霸道,却也洞明了杨过二人的情意,只说的小龙女娇羞无地,杨过瞠目结舌。
“这位老友说的有理,两位既是早有情意,男未婚,女未嫁,真真正是良配,如此天作之合,岂能轻掷错过,择日不如撞日,今宵即是良辰……”
秦暮本就对老先生虐主的写法非常不满,以杨过厮混市井的经历,还会象郭靖一样对男女之情懵懵懂懂,这实在是说不过去。
哪有那么多的“呆头鹅”啊,南宋那么多十几岁的爹娘都是哪来的?
人为降低智商已经不能忍了,还降情商?这些非常不人道的行为,有良心的作者是一定会坚决抵制的。
一对“侠侣”被硬性撮合,都已经昏了头脑,小龙女变了关公,面若重枣的躲进了内室,杨过傻呼呼的还想冲进去查看,却被欧阳锋一阵怒骂,唤了过去,不知道面授了什么机宜。
大家都无法脱身,秦暮也就乐的承当了采买的职司,飞遁着置办了一应物事。
等到红烛燃起,更换了吉服的“侠侣”入得厅堂,拜叩亲长天地之时,秦暮和欧阳锋相邻而坐,相看两厌的情绪都淡去了些,俱皆极有成就之感。
新人无人接引,只能自入了另一间茅屋中的洞房,秦暮二人也并未安寂下来。
“他们二人现在不会关注到这边,老夫有一事不明,还要请阁下明示,我这孩儿身上,到底有什么值得阁下觊觎之处?阁下此番作为,所图为何,实在是大违常理,还请不吝赐教!”
欧阳锋的眼光何等犀利,言辞之间机锋毕现。
“你不明白?我说我毫无所图,你定然不信,那你猜我能图些什么?权势武功,金珠宝贝,你觉得有哪一样值得我贪图,就是哪一样了。”秦暮自然不可能对着“西毒”敞开心扉,也是暗暗打起了机锋。
“明日相见,你就知道我要些什么了,想来,其中好处你也不会拒绝,哈,现在,你就好好猜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