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下午,韶幕潇正在屋中读书,韶幕繇便敲门进来了。韶幕潇起身笑道:“哥,你怎么来了?”韶幕繇摆摆手示意她坐下,才道:“都是爹从你自小就宠坏了你,女儿家不学学女红,竟是将书房的书都看了一遍。若你是个男儿身,岂不是要将哥哥都比了下去。”
韶幕潇见哥哥打趣自己,便道:“我若不是读了这些书,又到哪里去寻得慕容这位知音呢。”说罢,便为韶幕繇斟了杯上好的雨前龙井。
韶幕繇也正色道:“我来就是想跟你说说这慕容的事。”韶幕潇道:“慕容他……怎么了?”这毕竟是自家妹妹的终身大事,韶幕繇也不想拐弯抹角,直接说道:“他在你心里究竟是个什么地位?”
韶幕潇看着韶幕繇,又低下头,过了半日才鼓起勇气道:“不瞒兄长,他在我心里很重要。”韶幕繇笑道:“你倒还真不瞒我。”韶幕潇乖巧答道:“自己心里真实所想,为何要瞒兄长呢?”韶幕繇难言道:“那你可知,他是……”韶幕潇接道:“他是当朝太子,早已跟我说明了身份了。”
韶幕繇眉间一蹙道:“你既然已经知道他是太子,那么将来他就是皇上,你若是喜欢他,那你以后岂不是……他是当朝太子,为兄对他惟命是从倒也罢了,但这可是你的终身大事,你可要想清楚了。”韶幕繇显然是对这宫中之事有所顾忌。
韶幕潇更是坚定的回道:“兄长不必言明,其中利害我已心知肚明,就不劳兄长费心了,潇儿自己会处理好的。现在呢,哥哥的任务就是,收拾好一切,去京城!”韶幕繇听了,点点头,似是心中已有了计较,什么都没说就出去了。他知道他应当信任自己的妹妹,她既然已经选择了这条路,就知道应该怎么走,为兄的无需多言。
转日,韶幕繇带着皇甫义麟出去了,似乎要去办什么重要的事情,大概是为了日后回京城做准备吧,韶幕潇也不好过问。他们走后,韶幕潇在家中无聊,便去邻居家坐了坐。这韶府的邻居是一名老中医,名叶靖鹤。韶幕潇小时体弱多病,都是他帮忙医治的,此人乐善好施,悬壶济世,倒也不失为一个率性自如之人。韶幕潇自小便很崇敬他,所以就经常去他家请教,跟他学习医术、识别各种草药,久而久之便认了他为韶幕潇的医学师傅,就连韶老爷生前也十分敬重他。
韶幕潇去后没多久,就有丫鬟去叶府寻她,说有一个姑娘要见她,韶幕潇便忙着回府了。一进府门便看见一个与自己年龄相当女子:玫瑰香紧身袍袍袖上衣,下罩翠绿烟纱散花裙,鬓发低垂斜插碧玉瓒凤钗,头上金爵钗,腰佩翠琅玕,丹铅其面,淡扫蛾眉,绝代之丽。此女子一看就知不是一般人物,韶幕潇微笑的迎过去,那人便先开口了:“素闻韶家长女韶幕潇貌美如花、倾国倾城,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这人的口气高傲,不带一丝温度。说着这些夸人的话,竟也似挖苦别人一般。
韶幕潇谦恭答道:“姑娘过奖了,小女子一见您,便自愧不如了。”那女子骄傲的笑道:“你这是哪里的话。”韶幕潇本就不是那拐弯抹角之人,便转而问道:“姑娘怎么称呼?”那女子答道:“你叫我媛儿即可。”却依旧是那副傲人姿态。
她这样说,自然是不愿意透露自己的身份,韶幕潇也知趣,转而问道:“媛儿姑娘,请问找小女子所为何事?”那女子道:“可否借一步说话?”韶幕潇点点头,就把她迎到了自己的房间,为她上了盏茶:“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那女子见左右再无其他人,这才说道:“实不相瞒,我想问贵府要一个人,不知姑娘可否答应我?”韶幕潇一听便知道了她的来意,安然回道:“你要的人可是慕容泓之?”那女子神意盎然的说道:“正是此人。不过,你还不知道吧,他是当今太子——皇甫义麟。”韶幕潇微笑道:“我知道。”那女子一脸愕然的看着她:“他都告诉你了!”惊讶之中竟隐含了焦虑。
韶幕潇微笑着,却什么话都没说。那女子不自然地扬了扬嘴角,又道:“既然如此,那你便把他交与我吧。我一个女儿家,寻到他不易,又千里迢迢赶来这里,为的就是把他接回去,好让皇上放心。韶大小姐会给个面子吧。”韶幕潇也笑道:“我可以给你这个面子,但媛儿姑娘是否也应在这之前与我坦诚相告呢?”
见那女子面色一变,韶幕潇又说道:“令尊是缚远将军,太子是你的表哥,太子的母妃——齐妃娘娘是你的姑妈。你全名叫萧月媛,所以你让我唤你媛儿。”萧月媛见身份败露,却也无话可说,她萧家是贵族,又是皇亲,地位无比尊贵,想不惹人注目都难。她的父亲更是两朝元老,手握重兵,功高震主,乃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将军,就连皇帝也要让他三分薄面。只是今天萧月媛想要这太子与她一道回去,怕是不能了,只得悻悻道:“韶大小姐果然是个玲珑般的聪慧人物,直叫我不得不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