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说在场有眼睛的人都看出了郑芝瑛的情绪,郑芝羽却还在旁边依然火上加油:“二姐姐,四姐姐肯定是早就有了,只是藏在屋里舍不得用罢了。”说完还轻笑的捂住了嘴。跟在周遭的那些女孩们也唧唧咋咋的说笑着。
盈盈笑语间一个清亮的女生响起:“我觉得云霞斋的胭脂就很好,她家的胭脂里加了百合花汁,虽然用起来不如玉轩楼的细致,但却对肌肤有好处。长期使用了皮肤也更加白皙细嫩。”对于京城的胭脂郑芝瑾还是很了解的。
这种事其他几人也第一次听说这个事情,她们还第一次知道云霞斋的胭脂有这个功效,几个女孩不由望向郑芝瑾白皙滑嫩的肌肤,心里不由信了几分。
郑芝瑛感激的看了自己这个堂姐一眼,也一下子找到了郑芝滟的痛脚:“这胭脂也像人一样,有些败絮其内,有些金玉其内,什么人用什么胭脂呗。”这话郑芝滟怎么会听不懂,她张开嘴巴就想开骂,可是看见旁边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她的话又不自觉咽了下去。
“三姐姐又不是做胭脂的,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不会是信口说来哄我们的吧。”郑芝羽看出郑芝滟的恼火来,先她出言说道。
郑芝瑾却也不急着争辩:“大家去买盒回去用段时间不就知道了。”
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郑芝羽觉得自己心中郁闷,只能强自争辩到:“要是试坏了怎么办。”
郑芝滟也咬牙争辩:“我们身娇肉贵的,哪能什么庵脏的东西都试的。”
几个女孩虽然相信郑芝瑾的话,但也不敢太得罪郑芝滟站在旁边只是沉默不语。
“你说什么是肮脏的东西,你看香的很,还真的有股百合香。”郑芝瑛看出她们已是死鸭子嘴硬,拿起胭脂嬉笑到。
郑芝瑾却沉默了,前世玉轩楼最后是关门了的,因为她家的胭脂虽用起来好,但长期用皮肤就会变得暗黄干枯。不知多少名门小姐因为这毁了肤色,这在京城也是很有名的。而郑芝瑾也不要准备提醒郑芝滟,就算说了她也是不信的,干吗要说呢。
郑芝滟看郑芝瑾无话可说了,心中很是高兴,觉得自己争了个胜利,很是高兴和郑芝羽得意洋洋的回到位置上坐好准备上课。
郑芝瑛对郑芝瑾的沉默很是不解,直到郑芝瑾和她说了其中缘故,她才一下子暗乐起来,心想这才叫做报应。
太谷的造反起义果然越闹越大,这几年来收成不好,百姓的日子本身就不太安稳,再加上朝廷官员的贪赃的对,还有王亲贵族多是在自己的封地上私增加苛捐杂税。百姓们可谓是民不聊生,因此一有人煽动就一呼百应起来。没过多久起义的队伍在榆次周边都有活动。
榆次的县太爷也怕乱民混到城中,下命严格控制城门进出。这下不仅是乱民进不来了,就连一些商队也被拒于城外。本来就因为收成不好而偏高的物价,更加高了起来。一些本就穷困的百姓甚至连粗粮都买不起了。这下榆次城的百姓可就怨声载道了,甚至一些人想着干脆偷跑出城投了反军算了。
这时候,突然有大户人家在城东设下了米粮棚,谁家要是吃不上饭了都可以去那领,每人一天都可领半斤米。这一下解决了百姓的燃眉之急。那些本已经揭不开锅的老百姓几乎都不敢相信,在这米比银贵时候有谁家竟然有人家愿意施米。百姓们都跑去城东去看个究竟,就见一个棚子下摆了张长方案几,几个棕色布衣奴仆奴仆打扮的仆役们正在那发放米粮。而前面排队的百姓井然有序的在那等待着领取粮食。看着棚子里那堆积如山的麻布米袋,来观望的民众才相信施米是真的。
“这是哪家的豪门大户,做出这样的大好事啊。”一个年过七旬头发都花白了的老翁问着前面排队的人。
前面排的是一个包着头巾的中年妇人,想起即将领到的米粮,家中年幼孩儿听到有米饭吃时的欢呼雀跃她的脸上就露出了大大的笑容:“这您就不知道了,这是郑家的二房六太太在那布施呢,听说那位太太是位好心肠的人,不忍看见百姓受苦,把自己粮窖里面的粮食全都拿了出来不够,还高价从城中粮商那买了不少米粮来。”
“郑家不愧是书香传世,一家子都是好人。这么多粮食需要多少钱,要不是这位六太太不知道又该有多少人被饿死了,我要回家给她立个长生位,保佑她事事平安昌顺。”那老翁想起要不是有郑家六太太,自己要说不定今年也要被饿死。不禁庆幸不已,心中也更加感激起她来。
也有知道内情的人道:“谁说郑家就是好人。郑家二老爷就是做粮食生意的,那家里粮仓据说都放满了粮食,怎么不见他拿出粮食来。可见这一家人也是有好有坏的。像郑六太太这样的人也是不多的。”
周围的老百姓听到了,也都附和道。一时间郑家名声大噪,而郑家的这位六太太更是被传为观音下凡,菩萨转世,榆次城内人人歌颂。
三太太涂氏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差点把手中的青花瓷茶杯给摔碎。这样大的事情,胡氏先前根本就没和她商量一声。这种事情要做也应该是长房来做才对,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归宗的商贾来抢了这样大的风头。况且这城中的粮食应该都掌握在二老爷手中才对,她一个妇道人家男人又出了远门哪里来的粮食。她不相信她会无缘无故的在家里藏上那上万斤的米粮,然后到了这个关口又突然冒了出来。可老爷去了马岭关现在还没回来,她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她想了一下吩咐身边的大丫鬟跑去把陈姨娘叫来问问看看有什么端倪。
陈姨娘穿着件雨过朱红的牡丹花褙子,妖妖娆娆的过来了,看的出她来时应该很是慌张,头发还只是挽了个攥连根簪子都没有插就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