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涂世匆匆忙忙的赶到了临亦院的书房。刚一进去就发现除了二老爷郑明宇和七老爷郑明峰外,她的两个儿子郑芝甲郑芝堂也正在书房之内。
一看见涂氏进来,郑明赢马上问道:“那边田庄上的管事是你的陪嫁,你现在可有办法将他控制住?”
房内的五道目光都投聚到了她身上,涂氏连口茶都来不及喝,口中又渴心中又急,声音都显得有些干涩:“他原本是我的陪嫁,可后来因为果树种的好,我就将他一家都给了四叔用,现在除了卖身契还在我手上.。”
话还没说完就被郑明峰打断:“现在他都敢造反了,还会管什么卖身契,三嫂还有没有其她的法子。”
涂氏的胸口都冒汗了,她哪有什么法子,虽说是自己陪嫁,但早就全打发给了公中的庄子使。那时候还想着通过他们弄清楚公中庄子出息,怎么会想到突然就起了反事,连自己的陪嫁都牵扯到其中。这可是抄家灭族的死罪,一旦他被抓住,郑家也没有好果子吃。
郑芝甲郑芝堂两兄弟看出来了母亲的着急,心想这事也不能怪到母亲,郑芝甲平时就脑袋灵活:“有没有办法,给那人发还奴籍?或者直接把他们的卖身契转卖给他人?”
郑明赢一听觉得这方法根本行不通:“怕就怕最后从那人嘴里扯出我们,到那时就更麻烦了。”
一直没有开口的二老爷郑明宇突然插话道:“那就让他开不了口,造反之事谁能保障他们能活下命来,只要死了就什么干系都没了。”
郑明赢也觉得目前这是最好的法子了,遂表示赞同。并提出,自己有一熟人在马岭关巡司,次日他就带了丰厚的礼品前去了马岭关。
到了春天,市集上的货物也多了起来。或是卖些新鲜蔬菜水果,或是卖些手工绣品竹篮,也有些家养家畜家禽。看着集市上热闹了起来,就有聪明人在集市口支起茶水摊子。卖些便宜的茶沫茶水加点蜂蜜一文钱一大碗,倒也实惠解渴。一到了下午这茶水摊的五张桌子都坐满了过来歇腿的过往客人。
其中一张桌子上一个蓝布短揭行商打扮的中年男子,正和坐他对面的一个农民样的年轻男子在那用不高不低的声音交谈着。
“你说真的,太谷真的出事了?”不知说道了什么,那农民的声音一下子高了起来。
周遭的人都听清了这句话,纷纷支起耳朵来,听着这桌的动静。
那行商轻声回答了句是,这下那年轻人马上就跳了起来:“我娘家的舅舅还住在那边呢,这些乱民该不会滥杀无辜吧?”
这下子大家都清楚了,太谷这是出了反事,一个客人忍不住插嘴问道:“太谷真的乱了,真的假的。”
那行商听不得别人不信他的话,马上大声说道:“我刚从太谷回来,这都是我亲眼看见的,你说真的假的。”
这下茶水摊就像炸开了锅,每个人都为这造反之事议论纷纷。大多数人都是恐怕反事到达此地,也有好事者大叫反的好。不出一日这造反的消息就传遍了集市,三日之后整个榆次城都知道这反事了。
等消息传到胡氏耳中时,她先是心中恐慌,后又想到这会不会就是缘法大师所说的祸事。心中不禁大为感触缘法大师佛法高强,以至胡氏从此放弃了信奉道家法术,至此改成了佛家虔诚信徒,吃斋念经,进庙烧香。这当然这个是后话了。
郑芝瑾得到消息时,正在族学课间休息。郑芝羽和郑芝滟以及一群郑氏旁支的几个女孩,在那说着太谷的暴乱。一个个讨论的兴高采烈的,一边说着太谷那边的形式,一边讨论着晋王到底什么时候会出兵镇压。
郑芝瑛却不喜欢参合其中,就和郑芝瑾坐到一起把玩着一个胭脂盒。这是一个白色陶瓷的胭脂盒,很是讨巧可爱。据说是她娘舅家的表姐送给她的,是从京城云霞斋买回来的。因为上次失约于郑芝瑾,所以特意拿来想送给她赔个不是。
郑芝瑾露出惊喜的表情:“我正好胭脂用完了,刚想着要去哪儿带一盒,你就送来了,还真是知我者瑛姐儿啊。”
“三姐姐喜欢就好。”这下郑芝瑛才松了一口气,她哪儿不知道郑芝瑾是故意装作喜欢的。以她这位堂姐家资丰厚,家里面家里又开着江南最大的货行,哪里会缺这盒胭脂。可她实在又拿不出其它像样的东西。只能把表姐送的胭脂给拿了出来。想起前几天在外祖母门口,听见娘亲和外祖母在那说怕她和三姐姐一起被大房也一并忌讳上了。她真觉得娘亲好似糊涂,大房什么时候看重过她们俩,就算不和二房走的进,大房也只会帮衬着陈姨娘,谁让她和涂氏是远房亲戚呢。自己再和二房疏远了,那在郑家岂不是孤立无援,况且三姐姐为人和善,对人体贴这才是值得相交的人。
突然郑芝滟走了过来,嘴角露出嘲讽:“我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呢,不过是一盒云霞斋的胭脂,现在京城哪还有人用她家的脂粉,都是流行用玉轩楼的蔷薇硝,那颜色才是桃花粉面。哪像这云霞斋的迎蝶粉又粗又重,要不我送你两盒反正我也多的用不掉。”
郑芝瑛被气的不行,这不是故意来挑事的吗:“我才不要你的东西,你不知道哪儿来的。”这就有指责陈姨娘主持中馈有贪污之嫌了。”
郑芝滟显然也听了出来,她也不生气只是娇笑着:“这可是父亲特意给我带的,上次我说喜欢,父亲就特意让人去玉轩楼给我买了来。怎么妹妹没有吗,那肯定是父亲事务太忙忘了给你送去了。”说完还用挑衅的眼神看了一眼郑芝瑛。
这不是摆明了说她这个嫡女根本比不上她这个庶女更受宠吗,郑芝瑛的心中怒火翻腾,手指紧紧的握成了拳头。在她旁边的郑芝瑾也感觉到了她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