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都是喧闹嘈杂的声音,小商贩四处吆喝,眼前这位女子的声音却如落盘的珍珠,每个字都清清楚楚地传入央清耳中。
“你……叫我清儿?”央清有些错愕地望着眼前这位衣着素雅却偏偏透出丝丝妖娆气息的女子,大脑中却丝毫没有这位女子的印象,只是有些莫名的熟悉感。
女子见央清愣在原地,有些着急地转了转眼珠,饱满的唇随着面容瘪了瘪,“傻孩子!我都不记得了吗!我是外婆啊!”女子托起央清的小脸仔细地看,“还真是生的精致,和花溪一样的模子!”花溪?央清大脑一阵刺痛,只有几个模糊的身影来回晃动,听不见也看不清……
待央清再次疲倦地睁开双眼,眼前的一切就像雾一样渐渐清晰,淡粉色的窗帘,墨色的床榻,还有这熟悉而陌生的外婆……
“清儿,你好好告诉外婆,你母亲她……是不是已经……已经……”那位面容如花的女子此时戚容满面,泪水不止地从脸上滑落,眼中的漆黑就像一个黑洞,写着绝望与无奈。
“我不知道。”央清刚想回忆,那熟悉的刺痛便又席卷而来,女子见状,迅速地在央清身上点了几个穴位,“别乱想,你的意识似乎被人封印了。”女子吸了口凉气,央清的脸逐渐变了模样……那张脸,是她心心念念了十几年的骨肉花溪啊!
“溪儿……”女子望着眼前无比熟悉的脸庞,嘴中喃喃,“母亲……这是我惨存下来的一点意识,马上便会烟消云散……清儿是我的女儿,我不想她为了我而背负一生的仇恨,我不恨央葛,我只恨我当初未听母亲的话,是女儿不孝,但女儿不后悔,女儿只愿来生,可以报答母亲的养育之恩,此生命薄,我生即是花鸳,死亦是花鸳,斗胆清母亲送我回凤鸳园,那里……再也没有桃花……来生从我也不要再认这桃花枝丫……”女子脸色苍白了许久,嘴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难道就是自己造的孽!当初如果不是自己擅自做主送花溪去了南国,也不会有这命数!女子的眼已经留不出泪了,是啊,身为花鸳,自己的泪怎么会有那么多呢?纵然一只神鸟,享尽世人崇敬却有这不可改变的命运……
夕阳的余晖散落在积满灰尘的窗棂边,面前幼小的身躯眉头紧锁,自己又何尝不是心疼得紧?若没有这人妖仙三界,怎会是这世态炎凉?
当最后一抹残阳逝去,央清终于再次睁开了双眼。女子缓缓走到央清身旁,刚更上的白衣飘飘,无比凄凉。
“随我去一个地方。”女子拾起床头的一块令牌—花浅?央清望着女子,不知如何应答,“看到这块令牌了吗,我是花鸳一族族长花浅,也是,你的外婆。”花浅将令牌挂在腰间,突地使力,央清只觉眼前一黑,一眨眼便是世外桃源。
“这里是凤鸳园。非纯花鸳血统,都不得进入。”花浅说的话有些淡泊,矛头直指央清。花浅叹了口气,自己怎能把对央葛的恨寄在自己的亲孙女身上?
花浅手中持剑,挥舞了几下,眼前的一道屏障便被劈开,“进去。”央清闻声走进。
“哟!花浅族长怎么带了个小毛头来我这凤鸳园了?”幽幽的声音好像凭着花海引起回声一片,这里……的确非常人所能承受的。
浓郁的花香让央清几乎窒息,若不是身上有花鸳的血统,恐怕早就毕命了。
“凤尾道人可别忘了这凤鸳园可是我与您老一同用精气凝成,这话说得,未免有些见外了吧!”花浅悬空坐在花海上,拧了根花茎,眉眼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