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黑发尾缠绕成一个圈,下面披着麦黄皮肤,修长大腿盈余丰润至恰到好处,可比丹青水墨,由不得半分彩色着调。棱角分明的一张脸,诠释着英气二字,不掺分毫造作……
乾堽看得怔怔出神。
“看什么啊,呆子!”
视线方向突兀的出现一个娇小身影,乾堽定了定神。
“呵呵。”被施叶菊这副保护自己的举动弄得乐了,景怡怡开口说着:“漂亮吗?”
“……”
终究是西北山地里走出的汉子,乾堽抬起胸膛让自己不再躲闪对方的目光:
“漂亮!”
“叫那么大声做什么!”施叶菊鼓着两腮,很生气的样子。斜眼瞥了下坐在车厢角落不言不语的哥哥,更加来气,抬手就要打。
“别打,别打……”
…………
看着嬉闹的两人,景怡怡眼角边蓦然流露出一种叫做沧桑的尾纹。
“景姐?”
“怎么了?”
“你是不是喜欢俺邢善大哥啊?”
“哦?为什么这么问?”
“没,没什么。”
突然变得有些难以齿口的样子:“景姐,不是俺不看好你啊……只是,只是大哥已经有轶莫姬了啊,你再跟着,只能做小?”
“是吗?那我为什么就不能做大的呢?”
“那,那刚才不是说了嘛!不是俺不看好你……景姐,你知道的,轶莫姬可是俺们夜莺部族族长的独女啊,肯定不能给人家做小啊!那,那你要还跟着俺大哥,可不只有做小了?”
没等景怡怡开口,在一旁听着的施叶菊又不高兴了:
“傻大个儿!你懂个屁啊!景姐姐人长得漂亮,大腿又长,胸又大,武功又厉害……哪个男人不喜欢啊?你们夜莺部族……”
“……”
年龄虽比乾堽小不少,但知识贮备量远胜后者,拌起嘴来,乾堽差了太多!
几次相救,景怡怡在施叶菊心里的地位已经远超了所有人——只不过因为小姑娘说教得过于激动,没有注意到——慷慨陈词下,有两个男人涨红了脸。
半响,大概是自己一个人说得有些了然无趣,转头对着景怡怡道:
“景姐姐,我们就这么走了,他们两个留下会不会有危险啊?”
…………
危险,自然不会少了!
人于江湖上,何处不危墙。能安身立命者,又怎称之——江湖。
“我们就这么走了,把周姐姐他们留在天下城会不会有危险啊?”
周姐姐!
每当听轶莫姬这么叫周荭时,邢善心底里就止不住地菲薄!
抬起手来让轶莫姬的长发在自己手指缝间一遍又一遍的拂过,玩得高兴了,开口道:“放心,不会有事。周荭她自有办法。”
轶莫姬身受“魅毒”,虽及时服下了周荭给予的解药,但在起初几天里还是虚弱得很……为此,那几日周荭天天前来看望。
谁不想在轶莫姬心底里竟是对周荭产生了相当好的印象。当然,这也怪邢善并没有告诉轶莫姬实情。
当初没有如实相告,现在轶莫姬痊愈了,邢善更不打算将事情说明了——与其对他人怀恨在心,邢善更喜欢轶莫姬保持着那一份纯真。
至于将周荭留在天下城,倒称得上是邢善的一种计策。留在天下城周旋于凌妃音和李玉之间,能给自己和景怡怡的离开带来相当大的缓冲时间。
“我不干!”
“你没得选择!”
“我可以了解为你这是上屋抽梯,釜底抽薪,吃水忘了挖井人吗?”
“随你。”
“你真无情。”
“你想和我结盟,总要证明你的能力吧,我可不收留废物。”
“呵呵……那你的能力在哪里呢?”
“我打退过佛门了悟大师。”
……
“好。我帮你。”
“你不是帮我,你是帮你自己。”
“你知不知道和你这种人做朋友,很恶心。”
“我之所以暂时不杀你,只是因为在佛门面前你还有点用罢了。等佛门的事情解决了,你还是会死!”
“哈哈哈……若是别人说出这句话,我会觉得很蠢。好,我信你!不过,看样子我还可以活很久。真希望我可以早点死。”
“一定如你所愿。”
……
“风月宝匣的钥匙,你真没有拿?”
“呵呵……”
周荭咧着嘴巴轻轻地笑着。
……
“妹妹,你这玉佩哪里买的啊?真漂亮啊!和你真配!”
“真的吗?”
“真的啊!周姐还会骗你嘛!摸着就是块好玉!邢善送的?”
轶莫姬半躺在床上接过玉佩没有回答,反而轻轻地笑了。
……
“春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今日得见姑娘,世界羞掉了颜色。”
“哼!”
“此景正趁黄昏,你我未约而期。怎么可言缘?小生沐风。若姑娘不嫌,愿许姑娘一世沐雨凉风。”
“你的才华我很喜欢,但恕姑娘我并没有听懂一句!”
“呵,呵呵……姑娘折煞小生了。今日不期而遇,无一相赠,随身一玉佩,赋于姑娘,万望莫于婉拒。”
“好了。拿来,赶紧走吧。”
“呵呵,姑娘性子直爽,小生甚为欢喜。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下次得见,望姑娘赐予名讳。”
……
“走吧,天黑之前我们要赶到下一个小城。”
说着邢善一手提起狭刀一手拉起轶莫姬,两人齐步向路前方而去……
邢善离去,茶水铺子老板一脸晦气地来到唐轶淳的尸体边上,向一侧呸了一口:
“娘的!整天给你们这些大爷擦屁股!杀了人,这尸体躺在这,老子还怎么做生意!晦气!”
说着茶水铺子老板弯下腰,一脸嫌弃地捏着尸体衣角,向远处松林里拖拽……扭头看了眼尚未走远的邢善——大概是怕被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善良人”听到自己的嘀咕吧。
一男一女,男俊女貌。倒也般配。
只是茶水铺子老板分明感觉得出来,女子身子太过虚乏……勉强跟得上男子脚步……
“好好的一个姑娘,怎么跟这么个人……白瞎了啊!哎,老天真是不公平!”
想来自己半身入土了,年轻时候也是个浪荡不羁的儿郎啊,怎么就没讨到媳妇呢?
忽来一阵寒风,茶水铺子老板冻得缩了缩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