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头邢善?呵呵……有意思。”
心中思量着,不由念出声来。
“姐姐说什么?”
“啊?没事,呵呵……”
拉着恍若无骨的小手,景怡怡不仅有些羡慕自卑起自己的掌心粗糙起来——擅于兵家器力者,又哪里能拥有这般真真正正属于女子的纤纤玉手呢。
不过,羡慕是羡慕。对于施叶菊,景怡怡可没有分毫妒忌之心。
金钗之年的芳华,忽闪忽闪的眼睛,通红通红的脸蛋……煞是惹人喜爱。
“姐姐说要找人帮忙,就是这魔头邢善吗?”施叶菊终是听得真切了。
“呵呵,是咯。”
“那,那个魔头?”施叶松听清两人的对话,快走一步跟上,满脸不可置信:“我们可以报官啊!怡怡姐不是青衣卫吗?我们可以……”
“哥,凌无吟既然有能力让你轻轻松松地就到帝都做官,这报官又怎么会有用啦!我们要防得不是妖后凌妃音,而是她身后的凌无吟啊!”
一兄一妹,本是同根生,奈何这智力为何相差这么大呢——景怡怡想着。
“那,那也不能找这个魔头啊!这,这魔头可……”
“放心啦!”施叶菊脆生生地说着:“怡怡姐既然去找魔头,自然有她的道理。又不会害我们。”
手无缚鸡之力,此时除了听从主心骨景怡怡的安排,施叶松别无它法。心中虽极不情愿,但也无可奈何啊。不由来生出几分对自己的鄙夷出来……看着被景怡怡牵在手心的小妹,施叶松暗暗决心,自己虽没有什么能力,但至少还有命。
命也可奈何,长戚自可鄙……大概就是施叶松此时的状态。
……
一败“剑圣”!
二灭“高僧”!
魔头邢善的名号这两日可是震得岭麟城晃了又晃。坊间走卒,市井散人,皆在奔相走告……
时隔两日,好像是在特意等岭麟城消化掉之后,再当头一剂猛药——魔头邢善杀上了“包罗万向楼”!
…………
…………
世间本就没什么公平可言。
如果你在抱怨这件事情,则本质上是在证明着这条真理!
抛开世间赋予其意义的一切本毫无意义的东西而言,最珍贵的无外乎两者——生命、阳光。
可生命公平吗?
高矮胖瘦、残聋盲哑、蟪蛄龟鳖、彭祖夭折……
那阳光呢?
胖瘦都不一,享受的这阳光又怎会一样?
正如这岭麟城里建筑,接受阳光最多的无非是那又高又大的“包罗万向楼”!
……
“包罗万向楼”作为岭麟城里最高最大的建筑,其成就于岭麟城的四大家族——包、罗、万、向四大家族家由而得名!
包罗万向,自是包罗万象!其内一切设置应有尽有:市场、小吃、酒馆、赌坊、妓院……
也正是因为四大家族合资而建,其内实际划分着四大区域。虽然界定模糊,但终究还是存在。
正如这“爱”字一样。
寻常事后,这四大区域内人员流量几乎大同小异,可是今日却有着巨大的反差——人头窜动几乎都分布在罗家地界内!
……
不用解释,自是因为魔头邢善的缘故。看热闹的,永远不怕事儿大!
前日,长街之上魔头邢善大展魔威:一败剑圣,二灭高僧……虽谢幕时有些不如人意——被宋青留救下,但确是过足了旁观者的眼瘾。
今日出现在包罗万向楼,可还用说,自然是触找罗家的霉头而来。
民众虽天性健忘,可毕竟时隔仅仅一日——尚还不足以忘记,那日,是罗沛先挑起的事端。
……
可笑的是,民众虽没有没健忘的天性所羁绊,但却被愚昧的天性所诓骗了。
就在这么多人头撺掇在罗家地盘上的时候,邢善却来到了万家!
出城受阻,罗沛挑衅,剑圣相战,佛门来人……一件又一件事情接连发生在自己身上,邢善虽吃了很多年的斋素,可并不傻。
……
把轶莫姬和乾堽安顿好之后,邢善便伴着宋青留来到了这里。据其言。那日就是万贯铭将他带到自己面前来的……
“都过了一天了,万贯铭那老匹夫可不是个糊涂人……你当真觉得他还会老老实实地待在自己地盘上等你问罪?”双臂环抱着“追风灼月剑”,宋青留饶有兴致说道。
相救之恩,邢善心中对其很是感激。笑声回道:
“这么大的家底儿,他敢不在吗?就算他不在,也应该有别人的吧。”
“不,不,不……”宋青留连忙摆手:“你这么做就不对了,冤有头债有主!万贯铭算计你,可并碍不着他人什么事情?你若要是乱来,可不能怪我出手阻止你啊!”
心直口快,很多时候都是很讨人喜欢的。邢善闻言,朗声大笑着:
“哈哈哈……您这位‘剑圣’之所以跟着我来,想必就为了关键时刻阻止我吧?”
宋青留也不否定,轻笑一声算是个回应。
时过半响,等尴尬气儿过了,再一次开口:“如果你仅仅是找万贯铭的麻烦,我一定不会插手的,这点你放心!当然,你可以这么认为……我跟着你,是怕你再一次晕倒咯!”
“哈哈哈……那日的事,多谢了。”
“江湖儿郎,提这谢字,很伤感情啊……不过,让你开口谢我,还是挺爽的。哈哈哈……”
“你等下。”
“什么?”
“等下再笑。”
“啊?”
“你门牙上有点青菜。”
…………
说笑着,前方的“万府”到了。
尚隔着老远,便可看见那器宇轩昂的身影……见罢,邢善努了努嘴:
“瞧!他这不在呢!”
“嘿!你被说……这老匹夫,真有他的,当真是不怕死啊!”宋青留略感惊讶。
“别这么说,我未必杀得了他。”
“恩,我信。”
……
两人走近,尚未开口。
万贯铭却是先声夺人:
“哈哈哈……邢老弟,果然是来了我这边了啊!”
嘴上虽说得热乎,万贯铭却是没有丝毫上前热乎的意思,委身于楼沿下皮笑容不笑:
“哦?这宋少侠也在啊?哈哈哈……正好,正好。府中我已让人备了上好的宴席,就等着开动了!”
见邢善一脸不屑的样子,万贯铭脸色恰如其分地一僵:
“哎……我明白邢老弟既然来我府上,而没有去罗家,自是将前日的事情怪在了老哥我的头上啊。”
停顿了下,继续道:“可是啊,邢老弟……你这可是真得错怪老哥我了啊!宋少侠是我带去的没错,可那只是巧合啊!罗沛的事情,我万贯铭以名义起誓,分毫不知!”
“佛门呢?”邢善回道。
“佛门?那佛门,老哥我就更是不知道了!可不是……不过,要说这一切都是巧合,老哥我也和你一样的不信!但这幕后之人绝非老哥我啊!”光明正大的模样,配上正气十足的外表,看起来倒真有几分说服力:
“当初……邢老弟你在无禁楼杀如明和尚时,老哥我可是在场的啊!如果如今这事真是老哥我所为的话,那时我又是何必认识你这兄弟呢?”
“呵呵……你错了。我从来都不认为我们之间有什么兄弟关系。”
“这……”万贯铭老脸一红,被邢善话语噎住的样子。
看万贯铭这一副模样,宋青留心中禁不住犯了嘀咕——附在邢善耳边小声道:“好像真不是他啊?要不,等两天,我们调察清楚再说?”
“哼!是与不是,杀了再论!”
话音未落,狭刀已然出鞘!
“别……”
宋青留出声就要阻止,然则邢善与万贯铭之间的距离本就不远,狭刀出鞘便来到了其头顶之上……
“叮……”
没有想象之中的鲜血飞溅,反而一声金属碰撞的声响刺痛耳膜!
“大力金刚指?”
“果然是你!”
反手收刀,凭旋转力度挣脱了刀锋上的双指。狭长的刀身顺势跳跃了起来——借刀柄为轴,淬刀锋为弧,在手掌中划了一个整圆,向着万贯铭脖颈砍去……
以大力金刚指卸掉邢善的一刀之力,已然用掉了万贯铭所有气力,这个时候——哪里又躲得过削颈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