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忙一白天终于过去,到了夜晚之后,空气中那份不安的躁动也逐渐静了下来,月亮羞答答地从云缝中偷偷探出眼睛,窥视着地面上的一切。
新房中始终洋溢着说不尽的喜气。
满面春风且相貌堂堂的新郎揭开红盖头,里面是初为人妇亭亭玉立般的佳人。
李世民不经意间看见了新娘子那微微淡红的双眼,心中不禁生疑,慌忙问道:“之娴,你怎么了?”
“……”之娴有点尴尬地微笑摇头。
“是关于长孙安业兄弟的事情吗?”李世民脸上明显有一些不悦,但碍于身旁的新人,怕吓到她也就按奈住不发作。
“对不起,我不是有心的。”之娴看到他不高兴的样子连忙皱着眉头低下了脸。
“从今天开始你便是我的妻,以后我将会用我的一切来保护你。而那两兄弟,总有一天我会让他们受到应有的惩罚!”世民轻轻将之娴温柔地拥入怀中,眼神却凌厉地看着窗外。
————你是我的妻,从今开始我将保护你不再受屈。
“对不起世民,我不应该在今天这样扫你的兴的。”之娴看着他那样,不禁靠在他怀中失声大哭。
世民低声安慰道:“傻瓜,不要紧的。”
世民温柔地笑了,他知道她的妻子将是他以后日夜牵挂的依所,他下意识地抱紧怀中那焦虑不安的心灵。
之娴知道,他的夫君将伴她一生,他那宽广的胸膛将是她唯一停靠的港湾。
火舞的迷情,月咏的羞涩,炽热的唇瓣在彼此身前留下永远的烙印。
月亮害羞地躲进云中,烛火熄了,夜也越发安静……
天很早就亮了,昨夜四处弥漫的露水在草丛中留下晶莹的水珠,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淡淡的光晕。
今天是之娴的归宁之日。所谓的归宁,民间的通俗说发就是我们常常说的回娘家。
之娴与世民早早就起来了,在拜见完公公后便乘着车向高府而去。毕竟,她现在的娘家是高府,而非长孙府。虽然是自幼在高府长大,回去一趟也并无什么不对。只是,今天是特别的,是之娴出嫁后的第一次归宁。只是,能回去的算是娘家的地方……
不知怎的,之娴从刚才开始手便抖的厉害。即使与丈夫两人的双手紧紧地相握,也无法掩饰内心的紧张。同在马车内的世民看到她那样,连忙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害怕。
李世民当然不清楚她在紧张什么,于是就问道:“你幼年住在高家,怎么现在回去还会觉得紧张呢?”
之娴没有回答,只是将头紧紧靠在他胸膛,什么话也没有。
高府那边,高士谦等人一大早便忙碌地做好了一切准备,这个时候高士廉与长孙无忌等人在大门前等待这对新人。
“舅舅,兄长。”由小筱扶下马车的之娴一看到亲人,连忙面带微笑地点头示意。
对于舅舅,之娴是感激的。他不仅收留了无处可归的母子三人,也帮自己还有兄长都各自安排了甚是美满的婚姻。
步入秋季的高府庭院依旧美景不断,桂花的悠然香味不时从远处轻吹拂而来。池塘边的莲叶虽已发黄,仔细一看池面上还带着些许的绿意。
饭暇过后,之娴与世民两人步行于走廊之上。
“老爷。”
在高府的一角落内,高士廉正和长孙无忌闲聊着,小妾张氏却慌慌张张地向这里走来。
“发生什么事了,看你慌慌张张的?”高士廉颇有些不悦地看着张氏,今天是重要的日子,这个张氏还这样慌慌张张的,让外人看到了成何体统?
张氏连忙说:“是这样的,我刚偶路过之娴甥女以前所住的屋子。突然间,在甥女的屋外就凭空出现了一匹马,我初以为是那个下人粗心放马至此。可仔细一看,那马高达二丈,鞍鞯齐备,神采飞扬,不像是家里的。我才那么一转眼间,这匹大马却又平地般消失了。本来以为是我眼花看错了,可是和我同行的好多下人都看到了。我才觉得此事来得蹊跷,特地来告知老爷,你看今天之娴的归宁之日,却发生这件怪事,不知这是何原因?”
“这?”无忌与舅舅高士廉对视了许久。
“我看这样吧,先让人占卜看看是吉是凶再说为好。”高士廉连忙让手下人去请会占卜卦象的人来。
只见那前来占卜之人手执占卜器具,暗暗默念许久,最后得一卦象。接着,那人一脸镇静地将龟甲收好,如此说道:“此乃坤之泰卦。”
无忌连忙问道:“先生此何解?”
那人也只说了这样一句道:“此屋女主贵不可言啊!”
众人漠然相视不知该做何言。
“怎么了?”
就在这个时候,之娴两人正好路过此处,见到这么多人甚是热闹连忙好奇地过来看看。无忌等人将刚才之事如实告言,二人皆笑而不答。
入夜,之娴回忆起白天所发生之事,也叹为奇异。她认为卜卦之象不可全信,又不可不信,今天之事就暂且当作过耳之言,不必放在心中。
“怎么,还在还想白天所发生之事?”陷入深思的之娴并未发现世民是何时出现在身后。
“世,世民?!”之娴显然吓了一跳,脸因受惊而留下淡淡的红晕。
“吓到你了。”世民柔声安慰道,将她拥入怀中,“你是我母亲去世后接触到的第一个让我如此思念的女子。”
“是么……”之娴低声念着。
————世民,我自己渴望平凡的生活。但,你并非是个能给我平凡生活的人。尽管如此,我仍然不后悔,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尽力帮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