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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初现端倪

电话打了几遍,一直无人接听,夏小宁想他或者是喝多了,或者是手机调成静音了没听到,决定给丈夫发条短信,起码他中途想起来看手机时可以看到。

夏小宁先写道:“你现在越来越过分了,这么晚了还不回家?”想想宋启明一定会说自己是在忙生意做正事,这样写肯定又得吵起来。于是把内容删了,重写:“儿子说好几天没有看到你了,你就不能早点回来陪陪他吗?”刚写完,夏小宁还是删了。想到近期自己和丈夫的关系有点僵,要不卖个萌表示一下自己和好的态度,于是她又写道:“亲爱的,人家饿了,你顺路给我买宵夜回来好嘛?么么哒”写完看看确实萌萌哒,立刻点击发送。

最后她也没等到宋启明的回复,不知不觉睡着了,被闹钟叫醒时她发现身边只是一席空被,但她来不及思考这么多,匆忙洗漱后把儿子揪起来。外婆已经在厨房里做早餐,夏小宁把眼睛还睁不开的门门半抱半拖地弄到卫生间,洗漱完毕,小家伙终于清醒,在餐桌旁开始吃早餐。

趁着儿子吃早饭的空挡,夏小宁赶紧把自己的拾掇好,换上外衣拎上包,门门的早饭也吃完了,顺手把妈妈给自己打包的爱心牌早饭塞进包里,领着儿子匆忙出门。

把门门送进幼儿园,再赶到单位,夏小宁一边没有形象地吃着早餐一边开电脑,看着她左手拿包子右手拿鼠标嘴里还嚼着的模样,同事兼好友马圆圆忍不住拿她逗趣:“哟,夏总,业务这么繁忙啊,一大早瞧您忙成这样。”

夏小宁对马圆圆翻了个白眼:“你以为我愿意啊,老大让今天一早就给他,本来准备昨晚加班弄的,可是一回家,吃饭洗衣服陪你干儿子玩玩具看书还得陪他睡觉,哪还有时间做其他的。家庭妇女不好当啊,还是你这样比较好,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嘴上说着,手上还不停歇地点击鼠标。

马圆圆乐了:“好吧,看在你是为了给我最可爱的干儿子当三陪的份上,有啥需要姐帮忙的就说。”

夏小宁也不客气:“你以为我能放过你?已经发给你了,赶紧去你电脑那里接收,按照图里的数据帮我把柱状图做好发给我。”

夏小宁和马圆圆是大学室友又是闺蜜,在学校俩人就好得跟连体婴似的。夏小宁属于刚认识你会以为她很内敛很害羞,等熟了才发现她是个疯丫头的那种人,马圆圆却是典型的自来熟人来疯,刚和她俩认识的人都会奇怪这么性格迥异的两个人怎么会这么要好,等熟悉了才知道原来两人是一样的性格,只不过马圆圆第一下就开始冲锋,而夏小宁总在最后放大招。后来两人一起报考了这个事业单位下属企业,运气很好,居然同时被录取了。

工作不久,夏小宁就和宋启明结婚生子,用马圆圆的话来说,好白菜被猪拱了。她一直认为夏小宁在事业上能有所成就的,因为在学校时她就很有主见,做了几个项目都有声有色,谁知道一毕业这么快就结婚生孩子,接着把自己弄得跟个家庭主妇似的,什么理想啊,梦想啊,全都被尿不湿奶粉退热贴湮没了。

而马圆圆一如既往的火辣,用夏小宁的话说她就是个招蜂引蝶的主,男朋友跟韭菜一样割了一茬又长一茬。不过还好,上班时她还知道穿正经些,不像下班后打扮得跟去夏威夷度假似的,而且业务能力也强,几年拼下来倒也混了个小科长。

四只手做起来果然效率高,很快报告拼凑完毕,夏小宁赶紧打印出来交给主任,这才腾出空拿手机看看有没有新消息。

微信里有宋启明发来的新信息,夏小宁以为是老公发来解释或者道歉的,喜滋滋地点开头像,可收到的却是一个小区地址。

一肚子疑问的夏小宁开始拨打宋启明电话,一直到铃声结束也没有人接听,继续拨打,第三遍时电话被掐断,直到第五遍,电话终于被接通了。

那端传来宋启明似乎睡得迷迷糊糊的声音:“喂,谁呀?”

夏小宁气不打一处来:“你接电话都不看的吗?你说我是谁呀?”

“哦,老婆呀,我昨晚喝多了,这会还困着呢,把手机打开就接了,真的没看是谁。”

“你现在在哪?跟谁在一起?”夏小宁追问。

“我也不知道在哪,昨晚喝醉了,这是哪个酒店啊?就我一人,大概小李他们把我送过来就回家了吧。”宋启明的声音透着浓浓的睡意。

夏小宁还想继续问,宋启明已经不耐烦地准备结束这次通话:“好了好了,你还有没有事?你打电话过来就是为了问我在哪啊,无不无聊。我昨晚喝多了这会头疼得很,没事挂了我还要睡会。”说罢不等夏小宁说话,电话就挂断了。

不知道为什么,对于这次通话和这个奇怪的信息,夏小宁突然有一种深深的不安感,她甚至想马上跟领导请假出去一探究竟。可领导打电话来让她过去,听着领导一如往常慷慨激昂地说着修改意见,夏小宁竟有些神不守舍,幸好她习惯性地开着手机录音。

这是上班半年后养成的习惯,她和圆圆刚进入公司时,学着老同志们拿着笔记本拼命记领导的谆谆教诲。后来却发现领导说话太快,而且说十句废话才夹杂着一句有用的,在听的过程中迅速从中摘取出这句话对初出茅庐的她们来说太难,可记不全领导的话就意味着不能完全领会领导的意图写不出领导满意的东西。于是她们充分发挥年轻人的优势,每次开会都偷偷开着手机录音,把领导所有的话都记录在案,回来写东西的时候再听一遍,确保再现无误。

领导交待完毕,见夏小宁似乎有些走神,便重重咳了一声,夏小宁迅速回神,赶紧回应道:“好的,王主任,我都记下来了,我这就按照您的意思去修改。”

王主任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胖子,略有些秃顶,在公司里也算是有才的,因此很多总经理要用的报告都是由他来写,也许是经常熬夜的缘故,两只眼睛有些浮肿,眼白布满血丝,严重睡眠不足的样子。听到夏小宁的回复,他满意地嗯了一声:“行了,赶紧去改吧,中午下班前交给内务科。”夏小宁只得打消请假的念头,回到桌前修改报告。

这就是职业女性的悲哀,特别是中国职业女性。作为男人,他只要能工作挣钱好像就是天大的事了,如果偶尔再能下个厨房啥的,周围所有的人估计都会觉得这女人怎么还不幸福得晕过去啊,如果再能偶尔给孩子辅导个作业,那女人简直是上辈子烧了高香。现在女性的地位越来越高,很多男人也不再避家务如蛇蝎,但很多人还是有着前面那种想法。而职业女性,不仅要在外工作挣钱,回家还要带孩子做家务,如果因为工作怠慢了老人耽误了孩子,一定会成为千古罪人。这份辛苦和辛酸,也只能自己午夜梦回时暗自神伤一下,平时连想这个问题的时间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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