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霹雳目光渐冷,一双冷厉的双眸之中顿时爆射出一道凌冽的精光。
这道精光与苍老的男人四目相碰,一时间两股气势竟引起了剧烈的摩擦,震得四周风劲乱涌。
“怎么?你还不相信我么?杜老弟?”苍老的男人忽然道。
“哈哈哈哈,怎么会呢?”杜霹雳随即一笑。
“既然如此,那请吧。”
“请!!”
说着,两人大手一张,隔空取物,“唰、唰”两声取走两坛好酒。
杜霹雳毫不客气握住酒壶,率先拉开酒壶上的酒槽。顿时间,一股香气浓溢的香醇酒气扑鼻而来,杜霹雳深深地嗅了一口,立时间神清气爽,一脸舒畅。
“哈哈哈哈,好,好酒!!”说罢,他“咕噜、咕噜”的仰头便是一口。
苍老的男人也是一吞一口,砸了咂嘴道,大笑道:“你知道么?我这一生最爱做的事,除了酿酒,就是看着别人喝着我酿的酒,爱不释手。”
“因为这些酒就像你的孩子?”杜霹雳笑问道。
“不错,他们都是我心血的结晶。”苍老的男人愈笑愈浓,“除了它们,从来没有谁让我笑的如此开心。”
“所以我更应该多喝一点?”
“你必须喝。”
“我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是的。”
宽敞的楼台之上,晚风渐凉,月夜已深。
漫天的繁星斑斑点点,皎洁的月光夹杂着漫天星光,就像一层薄薄的黑纱一样披在两个人的身上、披在了这栋孤独的楼台上,神秘之极。
……
“你终于醒了?”
烛火幽幽,诡秘之极。这是一间四四方方的石室,石室里面没有窗户、门檐,仿佛就像封闭的一样,水泄不通。
“你是谁?”白裳青年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坚硬的石床上,石床就像冰块做的一样,冰冷刺骨,好似随时随地都能将人冻死。
“你无需知道。”坐在旁边石凳子上的是一个头发花白,拄着拐杖的盲眼老妪,老妪的声音就和这张石床一样,坚冷如冰,“我只要知道你是柳如风,这就行了。”
“为什么?”
老妪一动未动,沉默不答。
“看来我是多此一举了?”柳如风自嘲一笑。
“你会知道的,迟早都会。”
“是么?”
“当然,我敢保证。”说着,老妪拄着拐杖,缓缓地站了起来,道,“走吧,我现在就带你看看这里。我相信你一定会喜欢这儿的。”
柳如风没有说话,只是老老实实的跟着她。
石室不是没有门,只是这扇石门隐藏的实在太深,仿佛和四周的墙壁浑然一体,难以分清。
石室的石门就在石床的正前方,这扇石门的机关就在石凳子的不远处,老妪走出两步,轻轻地用拐杖在平坦无痕的地面上敲打了一下,紧接着便听到“吱呀”一声,一扇尘封很久的旋门突然间转动开来。
噗……
突然,一袭灰尘扑面而来,柳如风本想挡开这些灰尘,然而这时却听老妪冷漠的声音淡淡的说道:“吸一吸这些灰尘,对你没有坏处。”
柳如风没有怀疑,张口便吸。
果然,柳如风吸入这些粉尘后,顿时就像吞了灵丹妙药一样,精力十足,神清气爽。
“这是什么?”
“血灵粉。”
“血灵粉?”柳如风大吃一惊。他当然听过“血灵粉”,这可是许多灵丹妙药的药引啊,很多奇药失去了这种粉,就等于失去了它的价值,毫无作用。
“血灵粉”乃是天下奇花“血灵花”的花粉,据说“血灵花”适宜生长在极阴之处,平时更是靠人血、兽血得以为生,所以这绝对是一种不折不扣的食人花,是魔花。
“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血灵粉’?”望着外面愈来愈多的血灵粉,柳如风更是错愕的杵在了那儿,如临幻境。
“这个世界上能有这么多奇花异草的地方,向来只有一个地方……”
“百花宫?”一经提醒,柳如风顿时间恍然大悟。
“不错,百花宫的宫主花柏娇平生最喜欢的,当然就是这些奇花异草。”
“如此说来,请我来的就是花宫主了?”
“当然不是,”老妪身子一滞,摇头道,“请你来的人自有请你过来的安排,你只需要闭上嘴,好好的看着、听着,这就行了。”
柳如风无奈的笑了笑,道:“看来我的确啰嗦了。”
这还是他平生第一次被一个老太婆嫌弃自己太啰嗦。
他很自觉的闭上嘴,静静的跟着这个老妪,不再说话。
走出石门,外面是一条非常幽暗、狭窄的崎岖通道,通道两边的石壁上镶着阴森恐怖的幽幽鬼火,这些鬼火忽明忽暗、一飘一晃,就像来自地狱之中的幽灵,骇人之极。
一路下来,柳如风竟然沉默的跟着她走了好久、好久。
他们具体也不知道到底走了多长时间,有可能只是短短片刻之间、有可能已经过了一两柱香的功夫了,甚至还有可能走了一天一夜,只是他们还没察觉。
总之,在这了无天日的隧道里,他们几乎忘却了世间,忘却了生命的存在。
他们活着,只有徒行。
……
次日,阳光明媚。
依旧在那条尘沙弥漫的大路上,依旧有六七匹神骏的快马、六七个不日不夜守候在这儿的黑甲武士。然而这一次来的却没有马车,更加没有行将朽木的赶车老人。
————有的,只有一顶花轿。
————并且是一顶红艳似火的大红花轿。
大红花轿像是接亲的花轿。
花轿里坐的也得确是个女人。
只是这个女人是不是被接的新娘,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花轿里的女人从窗帘边上深处了她那双芊细如玉的碧玉小手,娇声道:“这都两天时间了,他们来了么?”
花轿边上,紧随而行的侍女抬起头,轻声答道:“回禀主人,我们接到消息说,他们一早就已经到达这里了。”
“哦?想不到我们还是晚了?”花轿里的女人“咯咯”一笑,娇柔无比的吩咐道,“快些走吧,可不要让人家等的急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