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沉渊到乾坤殿的时候,沐子卿刚吃了解毒药躺下。
自她穿越而来,便不喜宫女伺候,早早便将人遣去了其他各宫,身边只留下一个赵忠义和鬼部众人。
这会子赵忠义看她歇下了,便也轻手轻脚的离开了,沐三隐在暗处,霎时整个乾坤殿安静的如同与世隔绝一般。
寝殿尚未熄灯,其他地方却处于一片黑暗中。
墨沉渊皱了皱眉,似是不喜这般死一样的寂静。
明明一个十四岁的花季少女,正处于人生的大好时光,整个人却沉静得像是看破了生死,超出了红尘一般。
连本该是皇宫中最繁华,人最多的地方,也该死的像极了她的性子。
屋内的沐子卿躺在床上,睁着眼睛望着床顶的帐幔,再也睡不着了。
“为何不多安排些宫人伺候,赵忠义终究是照顾不了你许多。”她毕竟是个女子。
沐子卿惊了惊,听出是墨沉渊的声音,倒也不急着起身,只侧了侧头,睁着一双毫无睡意的眼睛看他,无声询问:你怎么进来的?
“把你外头的人打晕,便进来了。”墨沉渊坐到桌边,自己倒了杯水一饮而尽,如同在自己家一般轻松。
他说的是沐三。
沐子卿没好气的瞪他:“你这个王爷当的比我这个皇帝还大了。”
墨沉渊好笑不已,凤眸定定地看向她,墨色的眸子里划过一抹促狭,随即装模作样的朝她拱手作揖,道:“微臣不敢。”
沐子卿懒得理他,头一歪,眼一闭,竟是不管他还在这便要休息了。
只是没一会儿,她便感觉身旁的床榻微微陷下去了一块,没好气的睁开眼睛,便见一张放大的俊脸和一双流光潋滟的墨眸近在眼前。
沐子卿吓了一跳,不由分说扬手就要给他一巴掌,谁料对方早有防备,她刚抬起手,他便一把抓住,让她动弹不得。
“干什么?”真是跟个登徒子没两样了,三番四次地大半夜跑到她寝宫来,得亏没人看见,不然她如何洗脱一个断袖的名声去。
墨沉渊对她的怒气视而不见,笑了笑,道:“你的两个好哥哥已经在城外骑兵营囤好兵了,谢成徽也已经联合了朝中的几个大臣,你那妹妹可是满心以为已经控制住了你跟太后,你有何打算?”
沐子卿拥着被子坐起身,一脚将他踹下床去:“我自有打算,不劳王爷费心。王爷半夜进宫就是为了说这些废话?”
被她踹了一脚,墨沉渊也毫不在意,眉峰一挑,又回到桌边坐下。
“自然不是。陛下可知先皇是如何去世的?”
被他冷不丁说到这件事,沐子卿不由得皱起了眉,素日淡如水的墨眸中亦浮起一丝涟漪,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不放过里面的任何一点情绪变化。
先皇怎么去世的,天下人都知道,是病逝的,可墨沉渊毕竟不是没事找事的人,他敢这么问,定是发现了什么不同寻常的事。
“自然知道,父王是染病去世。”
墨沉渊沉默着看了她半晌,凤眸中划过暗芒,艳华无双的面庞似乎沉入黑暗,诱使着人堕落。
“卿卿不必如此谨慎,也无需试探,我的确查出一些东西来,若使用得当,你的哥哥们必定再也无法翻身。”他忽而底笑出声,嗓音如同尘封千年的美酒一般令人沉醉。
美色当前,她也不是圣人,墨沉渊又有意撩拨,惹得沐子卿终究是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这个妖孽。
“你查到什么了?”
“告诉卿卿不是不可以,但却有条件。”
沐子卿翻了个白眼,拥着被子背对着他躺下了,“想要我告诉你所有的计划,没门儿。至于你说的事,我自己会去查。”
墨沉渊对她的态度丝毫不感到不耐,反而不急不缓地又倒了杯水,清水与水杯相触碰的声音在安静的寝殿中显得异常清楚,沐子卿有些烦躁地蹙了蹙眉。
就听得他的声音似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卿卿可要想清楚,你没有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