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子卿从梦中惊醒,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再想要去回想那个梦时,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陛下醒了,可有不适?”容祁渗着凉意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沐子卿这才发现房中还有别人。
微微叹了口气,沐子卿掀开被子,走过去坐在容祁旁边,容祁便递了杯水过去。
“并无不适。”喝了口水润润嗓子,沐子卿问他:“容公子来多久了?”
“一个时辰。”
容祁拿过方才放在床榻边的白玉瓷瓶,眸色渐深:“天色已晚,陛下服了解毒丸,便早些歇息吧。”
沐子卿见他要走,想了想,道:“容公子入宫也有一段时间了,进来宫中不太平,麻烦公子许久,想必公子在宫外也有许多事情,朕倒也不好再多留公子。”
容祁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从他的气质还有非凡的医术便可以看出,他的确帮了她许多,但他的出现是在她计划之外的,容祁是一个非常不稳定的因素,她可以相信他暂时不会对她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但以后的事,谁说的准呢。
在没有查清容祁的背景之前,她不能再把他留在身边了。
可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比如说容祁。
他当然知道沐子卿是在下逐客令,事实上沐子卿猜的不错,他并不简单。
他在沐子卿“找神医”的时候顺势入宫,就有着他的目的,如今目的未达成,他又怎么可能离开。
“陛下安心,容某无父无母,跟随师父长大,本也居无定所,师父死后,我便四处为家,所以宫外并无别的事情。”
沐子卿:“……”
暗自叹了口气,也不再想着赶人,“既然如此,朕便安心了,天色已晚,容公子回吧。”
容祁难得地勾了勾唇,告了退,便离开了。
沐子卿却睡不着了。
容祁实在过于神秘了,突然出现,身世不明,目的不明,关于他的一切,她都不了解。
“沐三!”
“属下在!”
“等沐一回来,叫沐二去查查容祁,事无巨细。”
“是!”沐三看了看她,见她坐在桌边发怔,似乎准备坐一夜,不由皱了皱眉,小心翼翼又带些担忧地问道:“主子,他的药能信吗?”
沐子卿回过神来,见他一脸警惕,笑了笑,答:“暂时能信。”
“那主子把药吃了吧,那毒…总要解。”
“倒是我糊涂了,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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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北王府。
隐逸将油灯拿得离墨沉渊更近一些,嘴上到底没忍住:“主子,很晚了,休息吧。”
“嗯。”
隐逸叹了口气,他就知道,主子根本就没听到他在说什么。
“隐逸。”
“属下在!”隐逸一个激灵站直了身子,还以为墨沉渊要休息了。
墨沉渊瞅他一眼,面无表情的递给他一封信件:“宫里的消息,你去查查这个人。”
隐逸一头雾水地接过信,还没来得及打开看,便见墨沉渊起身要出去,忙跟上去,“主子,这么晚了,您去哪啊?属下也跟着去吗?”
墨沉渊冷沉的眸子瞪了他一眼,骂道:“别跟个狗皮膏药似得粘着本王,青芷在门外等你,赶紧滚蛋。”
隐逸霎时苦了一张脸,可不就是因为青芷最近天天粘着他,他才粘着主子的吗。
“主子…属下可不可以……”
“不可以,离本王远点。”说完不给隐逸反应机会,一个闪身便没了影。
隐逸:“……”
脚下一动便要追上去,却被背后突然伸出的一只手拽住了衣服,青芷穿着厚厚的淡青色披风,小脸冻得通红,一双杏眼瞪得大大的,柔光潋滟,盈满笑意,红唇挽起一抹纯真的笑:“隐逸,主子让我来找你。”
隐逸:“……”主子,算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