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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玄冰碧火酒

“捉~~贼~~啊,捉~~贼~~啊啊,捉~~贼~~啊啊啊~~~~~”

城南秦淮河上游,座落着东京城里最大的销金窟——“怡红院”,酒色财气俱全,黑白两道通吃,不过怡红院里平时趾高气昂的打手们,此刻像是普通老百姓一样冲在大街上一边大声疲于奔命一边高声喊叫道,这场景就像是贼喊捉贼一样滑稽。

看到这些平时横行霸道的恶棍们全是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街上看元宵灯会的男女老少们开心还来不及,哪里还会动,一个个都只是掩嘴偷笑而已。

一个小泥鳅一样的身影在城南大街小巷中如鱼得水地奔跑着,几十个呼吸之间,就将身后穷追不舍的打手们甩开了几百米,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眼睁睁地看着前方的身影,在自己面前消失了,这几个大冷天光着膀子,一身都是腱子肉的打手无计可施,其中一个稍微年轻的沉不住气,更是像是小孩儿一样急得当街哭出来了,一边哭一边说:

“呜~~呜呜~~~~,这~~可~~咋办?!这该死的贼老鼠偷的是天字第一号客房的东西,那两位客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善类,而且背景深厚,想咱们怡红院的柳大老板是连东京城城主的面子都不甩的人,见到那二位爷那个殷勤的样子哦~~我看就差没跪下当孝子了~~哎哟~~~”

其中一个稍微年长的打手猛拍了他后脑勺一巴掌,严肃地说:

“哭~~哭~~哭~~有个屁用,两位客人的事情姑且不论,连咱们的柳大老板你也敢乱嚼舌头,那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你小子还要不要命了?!”

年轻的捂着后脑勺,眼泪汪汪地说:

“我~错~~错了,但~~但~强哥你说这事咋办啊?!”

稍微年长的摸了摸下巴上浓密的胡茬,皱着眉头叹口气说:

“唉,追不到人,还能咋办?!是祸躲不过,回去先报告大老板,这毛贼有胆量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肯定不是我们这些人能有本事抓住的,这事现如今也只有请大老板出手了,只盼他看在罪不至死的份上,能给咱们留条活~路~~~”

一群大汉耷拉着肩膀,垂头丧气地往回走。

回到铁拐巷,群丐的流水席热闹非凡,来了一波又一波,几口炖着狗肉的大铁锅里都不停翻滚着浓稠的白汤,一堆堆篝火下都埋着几十只叫花鸡,整个巷子里都飘散着诱人的美食香气。

小胖子王算抱着一只叫花鸡在大快朵颐,吃着吃着突然吧唧了下油嘴,眯着眼睛吞了吞口水,露出一脸馋相说:

“吃着这个外脆里嫩的烤鸡,感觉要是再来口小酒,那滋味~~啧啧~~肯定别提有多美了。”

正当这个吃货想得正美的时候,一个在他听来极为悦耳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酒~来~了~~”

一个头上顶着个大酒坛的小小身影从铁拐巷的西口高速奔跑过来,在周围墙壁上接力奔跑如履平地,毫无停顿地避过了所有障碍物,走到跟前,身材矮小,双脚却极为健壮,行动敏捷而迅速,毫无掩饰地咧嘴一笑,大大方方地露出缺了两个门牙的豁口。

这就是鼠帮的飞毛腿——“吴影”,绝对算是人如其名,来无影去无踪,负责鼠帮的情报搜集和信息传递,东京城内,上到皇宫大院,下到市井小巷,胆大包天的吴影都是行家里手,他的一双脚走遍了方圆百里的每一寸土地,对全城上上下下的街头巷尾可以说是了若指掌,外号是鼠帮五鼠之一的“影鼠”。

“影子,这次你可是迟到了啊?!不过是去‘食为天’酒楼拿一坛竹叶青,你竟然花了这么长时间,比平时足足慢了半个时辰,待会可是要罚酒的啊!”

王小胖摇摇头说道,这货心里明明垂涎欲滴,表面上还故意摆出一脸的不乐意。

“竹叶青算个屁,这坛子宝贝可是今天我专门跑到‘怡红院’里把它给偷出来的,那帮狗奴才们追了本大爷十几条街,这宝贝肯定比竹叶青值钱多了,想必是他们怡红院的招牌‘女儿红’吧!”

吴影用大拇指蹭了蹭鼻子,指着跟他人差不多高的大酒坛,脖子向上仰成了四十五度的模样,一脸得意洋洋地说道。

“女儿红?没喝过,我还是想喝竹叶青,小影子,给我拿一坛来嘛~~~”

野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搭着吴影的肩膀,懒懒散散地说道。

“他娘的,野王你这没见识的货,女儿红可是有价无市的顶尖好酒,据说怡红院里的每一位姑娘从八岁开始,都得亲手用一亩田的糯谷酿成一坛女儿红,然后用红泥封好在桂花树下埋整整十年,等到十八岁出阁的时候才开封~~”

铁力的大嗓门吼了起来,哎哟~~大家都震惊了。

平时看这个“铁塔天王”一本正经地样子,结果连怡红院内女儿家这么隐秘的闺房私事都这么清楚,原来这货心里也是有一头不纯洁的小鹿乱撞呀!

在周围人神色异常的注视下,铁力才意识到自己一时失言,有损平时的伟岸形象。

为了化解尴尬局面,他有些结巴地说:

“其实~~我~~我也是~~听茶楼的~~说书先生讲的~~~”

“切~~”

大家异口同声地回道,附赠了无数个“就算我读书少,也别侮辱大家智商好么?!”的暧昧眼神,让铁力的黑炭脸上也憋出了难得一见的羞红。

白眉笑得蹲坐在地上,最后一刻出声为铁力解围道。

“都别废话了,赶紧开坛看看,让大家伙儿都尝尝这琼浆玉液是什么味道?!兄弟们说好不好?”

早就望眼欲穿的群众们,听到这一声令下,都欢呼起来:

“好~~好~~好~~好~~~~~~”

吴影打开酒坛上的朱封,一时间,满巷子异香四溢,让众人沉醉其中。

按照帮会顺序,斟酒由小敬大,小辈分的弟子依次先给大辈分的弟子敬酒,一直到大辈分的弟子喝醉了为止,这就是自古以来的规矩——“不醉不归”。

白眉作为帮主辈分最高,自然是第一个被敬酒的。

第一杯酒倒给了白眉,烈酒入喉,一饮而尽后,强烈的辛辣让他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感觉这是他两世为人喝过最烈的酒,不过,似乎并不上头,没有醉的感觉,还有些意犹未尽。

接下来小辈分的弟子依次向前,让大家瞠目结舌的是,平时酒量不高的帮主,今天似乎开了挂一样,来者不拒,每杯都干。

等到白眉喝到第一百零八杯酒的时候,突然,向后躺了下去。

“终于倒了,帮主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海量啊?!”大家心里默默念叨。

当然,“不醉不归”继续,后面四鼠当晚在酒场上也有惊人的发挥,这是后话。

而此时躺下的白眉,身体完全失去了控制,丹田之处仿佛涌出了极寒与极热两股气流,在全身的血液与经脉中不停奔波,如同两匹脱缰的野马。

这时,白眉的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一个灵感,他开始用意识控制着这两股气流绕着身体的奇经八脉开始周天循环,当每次走完一个周天的时候,整个身体就如同洗了一次三温暖一样爽。

等到第一百零八个周天的时候,两股气流在丹田处汇合,龙虎交会,阴阳相济,形成一个黑白两色的混元太极。

白眉并不知道他喝的酒根本不是女儿红,而是价值连城的玄冰碧火酒。

这是源自于一个隐秘宗门用于初级弟子开启武脉的秘酒。

普通人身体承受不了,喝一口就醉十天,当然,处于这种不吃不喝的状态,如果没饿死也会大病一场;

有潜力成为武者的初级弟子如果喝了,配合相应的功法运行就会开发出自身的武脉,成为初级武者,潜力越大,喝得越多。

然而,从这个宗门创立开始,从来没有哪一个初级弟子能够在第一次开启武脉就喝下一百零八杯玄冰碧火酒,白眉无意中创造了一项纪录,当然,他不是自愿的。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他终于睁开了眼睛,恢复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

然后~~~~

他决定继续闭上眼睛睡觉,因为他做噩梦了,梦见自己和四个兄弟正躺在一条在森林里狂奔的巨蛇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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