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病榻久,四頋无人,名落孙山
秋,还是如前般寂廖,深秋来了,三年一次的殿试,也来了。
纳兰府中,容若却只能独自卧在榻上,凄凉地等着病愈。
“公子,药好了,您赶紧趁热服下吧。”芷兰端着一个托盘,进了西阁。
容若紧闭上双目,不看芷兰,让人误以为他还未醒。
此时,容若的母亲爱新觉罗氏来看容若了,她带上了几幅画像,画上画的尽是姣好的女子,看来,容若将要娶亲了。
“夫人,公子,他还没醒,这药,奴婢喂不了啊。”芷兰弱弱地端着那一盅药,毕恭毕敬地对夫人行了个礼。
“你们都先下去吧,把药留下就行了。”
“是。”众人皆退出了里屋。那偌大的屋中只剩下了母子二人。
“容若,额娘知道你定是醒了的,你起来喝下这碗药好不好,不喝药怎会好呢?”爱新觉罗氏道。
……
容若仍稳如泰山地躺在榻上,没有一丝动静。
“容若,怎么还是如此热?容若,你有没有好好喝药,你有没有照顾好
那些小厮将容若抬至了他的渌水轩,他的房中自有侍女会为其沐浴,更衣的,这便不是他们当小厮所要操心的事,他们便也自觉退下了。
容若在雨下站了如此之久,里衣外衣自然都已湿透,这套衣物自是不可再着。
“芷兰,你说,公子将他平日里最喜爱的芷依都撵走了,是为了什么?”一个丫头一边为已经湿透了的容若解着外衫,一边问旁边的一个丫头。
“还能为何,公子心中有表小姐啊,公子都将最贴心的丫头给了表小姐,他还有什么不能做出的?”那个丫头也是心直口快,她直接点破了此二人闺中的关系。
容若此时没有任何反应,任凭此二人摆弄着身上的衣衫。
这二位丫头将已经褪却身上尽数衣物的容若“扶”入洗浴间中,她们二人,一瓢一瓢地将水浇在容若发凉的身上。
容若的身子发凉,可是他的额头却烫得很,好似是发热,却热得令人惧怕。
这两个丫头为容若换好了衣物,又将他“扶”回了大床上,用锦被盖得严严实实的。
郎中到了。
郎中抖了抖身上沾到的雨水,一本正经地伸手为容若把起了脉。
一柱香的时间过去了,那份鬓角微霜的郎中?。
芷兰听到公子的呼唤,赶紧放下手中的活儿,冲进了里屋。
“芷兰?芷依呢?”容若还是念念不忘他的芷依。
“公子,你又糊涂了,芷依跟着惠儿小主入宫了呢。”芷兰急切地道。
“罢了,罢了,芷兰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回公子,今日已是殿试的时候,您已经睡了十日了。”芷兰在容若的身下添了个枕头,希望他半坐地也能舒适些。
“芷兰,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可还赶得上殿试?”容若正欲起身,然,其身子极弱,无法支持其起身。
“公子,奴婢斗胆,劝您放弃吧,如今已是未时了,殿试已经结束了……”
芷兰跪在地上,不住磕头。
“芷兰,你所说的,是真的?”
容若的话语越来越弱,这是一生的一个转折点。
“嗯,公子,是真的,奴婢告退。”
芷兰轻行了个礼,退出了里屋。
空荡荡的庭院里,只剩下了那一棵老树,迎着西风,独自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