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个侍卫的看守下,洛书把药煎好并端给了蓉夫人的贴身女婢,之后,她再次被押回了大牢里。
夜半时分,她忽然被一阵骚动惊醒,一睁眼就看见魏王凯提着剑怒气腾腾地冲着她而来。
她大吃一惊,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魏王凯喝叫狱卒打开牢门,二话不说持剑直捅向洛书,洛书就势打了个滚,堪堪避开了那来势凶猛的一剑。
魏王凯见一着不中,再度挥剑刺了过去,这回,洛书避之不及,腹部被剑穿透,鲜血迅速染红了她的衣裳。
“君上为何要置我于死地?”洛书忍痛问道。
魏王凯眼里喷薄着难以抑制的愤怒,他没有回答她,而是抽出利剑,再度向她刺去。
她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她没想到,就连死也不能够死个明明白白。
“君上,不能杀她!”就在剑尖快抵及洛书的心口处世,司巫舟祈及时出现。
“她必须死!”魏王凯怒喝道。
“臣理解君上的心情,只是,她还有用处,至少目前为止,她还不能死!别忘了,她跟灵枢阁的阁主韩渊的关系。”
“那寡人的孩子就白死了吗?”
“当然不会,她的命只是暂时留着而已,等到我们除掉了韩渊,君上想怎么处置她都可以!”舟祈不动声色地道。
“等她失去了价值之时,寡人一定会将她五马分尸!”魏王凯厉色道。
洛书捂着伤口,虚弱地问道:“君上孩子的死跟我又有何关系?”
魏王凯冷冷地看着她,道:“你居然还敢装糊涂,你在夫人的汤药中放了藏红花,导致夫人流产,事到如今,你还不打算承认吗?”
“藏红花?怎么可能?”洛书情绪激动,伤口的血流得更快了。
“秦耿都查过了你煎的那剂药的药渣了,你还想抵赖吗?”魏王凯眼睛都快喷出火来。
洛书舔了舔苍白干裂的嘴唇,摇了摇头,道:“不可能,我从来没有抓过那味药!”
“寡人就知道你不相信,来人啊!”话毕,魏王凯冷哼了一声。
一个婢女端着药煲来到了她跟前,她强忍着痛,用手翻了一下里面药渣,确实有藏红花的渣滓,怎么会这样?
“物证在此,还想抵赖吗?”
洛书还是轻轻地摇了摇头,道:“虽然,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是,给蓉夫人煲的那剂药,我确实是没有放藏红花!”
“你的意思是有人要陷害你?”魏王凯怒极反笑。
“是的!”洛书虚弱地道。
“那你告诉寡人是谁要陷害你?”
“我不知道!”洛书无力地摇头道。
“够了!”魏王凯厉声道,“你都已经在大牢里了,还有谁会多此一举去陷害你呢!”
洛书的意识渐渐有些迷糊了,还想继续辩解,却发现自己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舟祈见状,吩咐侍卫去传唤医师过来,同时,对魏王凯道:“君上,请暂且息怒,这事确实来得有些蹊跷,既然,她不承认是她做的,那不妨先调查清楚再做处置!”
“哼,我倒是要看看她嘴硬到何种程度!”话毕,魏王凯拂袖离去。
待洛书再次苏醒的时,已经是三天之后,伤口的疼痛提醒着她,她接下来的日子肯定不会好过。
她反复思量,还是想不出来到底是何人要陷害自己,如果是蓉夫人的话,那她怎么可能会对自己的孩子下毒手,如果是舟祈的话,那他也不会从魏王凯的手下救下自己。
难道这个大梁城里面还隐藏着自己的敌人?她实在是想不通。
这时,舟祈来到了牢里看她。
“藏红花真的不是你下的吗?”舟祈平静地看着她问。
洛书摇了摇头,反问道:“我为什么会无缘无故下藏红花害蓉夫人?”
“这个要问你自己了!”舟祈道。
“我还没忘记自己是个医者,无论无何,我都不会做那样的事情的!”
“那你要如何证明你自己?”
“我没办法证明!”洛书无奈地道。
“嗯?”舟祈沉吟了一声,随后道:“这几天,蓉夫人伤心得寻死觅活的,虽然,君上顾忌灵枢阁而留了你一命,但是,只要你一天不肯认罪,君上早晚会对你用刑的!希望你好自为之!”
“你来这里就为了跟我说这些吗?”洛书看向了他,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
“你一定非常希望韩渊来救你吧!”舟祈转过身子,背对着她道。
“我相信韩渊哥哥一定会来救我的!”
“对了,邵庄倒是来过了!”
“那魏王一定不会让他来见我的!”
“你的确很聪明!”
“也许,你们都不会承认我落在了你们的手上!”
“确实如此!”
洛书叹了口气,道:“就算你们不承认,韩渊哥哥也一定知道我在你们的手上,他一定会来救我的!”
“虽然,我不知道你在自信从何而来,但是,我也期待韩渊到底要怎么救你出去。”舟祈的语气依然是那样的平淡,听不出一丝期待的兴奋情绪。
洛书看着舟祈缓步离去的背影,不知怎的,她忽然不想韩渊过来救自己。
又过了三日,魏王凯和蓉夫人才一道来到了大牢审讯洛书,洛书依然一口咬定自己没有下藏红花。
蓉夫人见状,掏出丝帛轻轻抹着眼泪向魏王凯哭诉撒娇,魏王凯看着她那梨花带雨的可怜模样,心痛万分,一怒之下,吩咐狱卒对洛书施以鞭刑。
每一鞭下去,洛书都感到身上火辣辣的灼痛在燃烧着自己的意识,她银牙紧咬着嘴唇,硬是不吭一声,涔涔的冷汗湿了的鬓发。
看着洛书那痛苦难耐的神情,蓉夫人的心情终于变好了些,她嗲声嗲气地对魏王凯道:“君上,她怕是熬不住了,今日就到此为止吧!”
魏王凯这才收手,跟蓉夫人一道离开了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