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栏玉砌金镶银镀,单单是架栏都堪称奢华更别说放在上边儿的器物,早就看花了眼。
“哇!好大的夜明珠!”
“这是…星辰铁!”
“这蓝田玉锥!都快有我的长了!”
用手一比,占了大半个臂膀。
…..
“真是财大气粗啊!想想我….”这一想,阎秋不由悲上心头:“身体这么差却三天吃不上一顿肉,努力做工赚的钱还得拿去买酒….”
“唉….”
悠长悠长的一声叹息,忽然觉得兴致寥寥,都不是自己的有什么好看的?
“东家让我带你进去,请跟我来。”
是右拐再左拐还是左拐再右拐?
阎秋记不清了,反正脑袋都快转晕的时候终于走了出去。朱红长廊,地下流水潺潺,越过之后见得一片瑰丽的后院。
院中有一座亭,亭中有一个人。
“福伯,下去吧。”
“是!”
当阎秋走到身旁,对方才抬起头:“坐。”
他用手指逗弄着笼中的雀儿,引得一阵叽叽喳喳的叫声。
“你看这雀儿如何?”
“身形玲珑,毛色艳丽,叫声清脆,是只好鸟!可惜…”
“可惜?”
“被囚于笼中,失去了自由。”
“自由?”男子停住逗弄的手指:“自由有这么重要吗?”
阎秋板着脸,语态严肃:“若为自由故,一切皆可抛。”
“是吗?”男人抬起头,微微思索:“既然自由这么重要,那我就给它吧。”
修长的手打开笼门将雀儿抓了出来,雀儿眼里泛着喜色,望着蔚蓝的天空奋力挣扎却发现怎么也摆脱不了那只手,急得一口啄在手背上,青筋暴起…
“咔!”
细碎的声响,鲜血飚到阎秋脸上。
“何至于此?”阎秋轻轻叹息。
男子放开手任由斑驳的躯体掉在地上,用丝巾轻轻擦拭自己的五指:“它伤了我。”
“它只是渴望自由,本没想伤你。”
“不,他想…”男人伸过头,几乎贴着阎秋的脸:“我在他眼里看到了愤怒。”
“看见囚禁自己的人当然会愤怒,但如果你愿意,他还是很乐意用和平的方式去争取自由,毕竟他的心地是善良的。”
一件器物放到桌面上,一尊黑色的小鼎。
“阎弟这是什么意思?”
“大哥的礼物太重,拿不起。”
袁华将鼎拿到手上仔细掂量了一番:“在我看来并不重,阎弟还是收回去吧!”
黑风刮来,阎秋微微偏开脑袋,长发削落鲜血流出。
“嘭!”
声响,黑鼎碎成几块。
袁华低叹:“可惜了…”
“确实可惜了....”阎秋眼里满是羡慕:“四千灵石的东西就这么随意的毁掉,有钱真好!”
“是啊!”袁华微笑:“不只是物,还有人。”
“人值多少?”
“五千。”
“原来是五千…”听到这句话胸口畅通了不少。
“还没被人拿走吧?”
“我很意外,至今还没有。”
“给我怎样?我替你揍他!”
对方笑笑,不说话。
“你在怀疑我的能力?”
阎秋生气了,你怎么能怀疑我的能力呢?男人的雄风不能丢,他要证明自己。
长腿横扫过桌面,对面小腹后缩同时扣住阎秋的脚腕向前拉扯。阎秋掌拍石桌腾跃而起,另一条腿借力蹬向那手臂。
袁华松开手后侧一步,转身抬腿劈下。阎秋腰身一挺起身躲过,膝盖顶向对手下颚,趁其后仰之际猛的踩下来。一双手环抱过来,五指成爪紧扣住他的小腿,石桌上的腿横扫而过摆放的东西散落一地。
阎秋倒下时一只手肘向胸膛突来。急忙翻落地上,真气爆发起身飞踏向亭外。
“阎弟别急,吃块糕点再走啊!”
幽蓝的真气涌出,直追出去。
阎秋踩踏树干猛然转身,指出。
玄蛇指!
一条黑煞长蛇直奔袁华!
“哼!”
目中冷芒乍现,寒浪三叠手!
一掌拍出浪潮三涌,一波接一波卷向黑蛇。乍一看就像大蛇戏水实则步步杀机,大浪腾大蛇,大蛇吸大浪。最后,蛇淹了,浪平了。
“阎弟这式威力不可小觑啊!哪学的?难道是你那个妹妹教的?”
“怎么,大哥想学?可以啊,每日五千灵石,我教你!”
“这我可学不来。”
“放一百个心,笨咱就慢慢学,就算你是头猪我也给教会了!”
“哼!嘴皮子倒是厉害,不知道其他的是不是也一样!”
袁华暴掠袭出,速度极快片刻到得阎秋身旁,五指成爪抓向肩头。阎秋扭腰,想要让开竟来不及,大臂被划袖子破开几条口,手臂上也开了几道口子鲜血流出。指爪上提对准阎秋的侧脸,抬臂挡住,真气对冲瞬息青气就被破开,阎秋侧摆几步险些栽倒。
攻势还未停止,袁华欺身而上拳脚灵活多变,勾、冲、推…..各种诡异的角度袭来。无论是反应、速度,还是拳脚力量、真气强度阎秋都差了不少,完全处在下风。
不多时,已是衣衫褴褛伤痕累累。
这就是境界的差距,袁华的身体能够爆发更强的力量。
一直很被动更何况体力上本就劣势,阎秋的应对越来越慢,后来就如同老鼠被随意玩弄….
猫终于玩累了,停了下来。
阎秋仰靠在树干上,大大小小的伤口遍布全身整个人很萎靡。
袁华上下打量欣赏着自己的杰作,他俯身到阎秋耳旁,言辞愉悦:“看来你也只能耍耍嘴皮子。”
“…是吗?”
呼气的声响都盖过了话音,不过话落的瞬间阎秋消失了…
“不好!”袁华目中变化。
一条黑蛇从后方袭来,刺穿胸膛贯穿树干。
“恩?”
阎秋心底生起危险的征兆,乾坤步!
位置变换,堪堪躲过从侧面抓来的手,刚现身一只爪子从正前方抓来,掐住阎秋的脖子把他提到空中。
“见不是对手干脆示敌以弱,在他松懈的时候突然爆发。”
袁华仰头盯着阎秋,目中有一道复杂的金色符印。
“想法不错,可惜…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区区算计有何用?你的一切动作都已经被我看穿了。”
符印不停闪动,仿佛在嘲笑对手的弱小。
一把将弱者扔在地上,袁华话音冷厉:“聪明的话,就离她远点儿!否则….”
杀意弥漫开。
“杀了我?”阎秋有气无力的躺在地上,咧开嘴角:“那可不行,刚才那一式还没教你呢。虽然你蠢了点儿,但是你有钱啊!我还是很想教你的。”
“哈哈!”袁华大笑,眼里又带着煞气:“看来雕琢得不够完美啊!这不还有地方没修吗?”
他慢慢抬起脚,再急速落下!
幸好阎秋还有点儿力气,这一脚还是躲过了…
只踩在脸颊上。
“咕!”
半张脸陷下去,鲜血从嘴里冒出浸进土里…
鞋底就那么踩着脸来回摆动几下才拿开,印子都混乱了。
“不知道为什么,心情好了很多。”
“那…就好。”阎秋侧着头,话语已含糊不清:“本…来我…还担心..脏了你…的庭院。”
“没关系的。”袁华露出友好的笑意:“你开心就好。”
“谢..谢....”
“不谢!我还有事,你随意。”
走出几步转过头,笑着指了指天上的太阳:“对了,你还没吃饭吧?袁家的糕点还是不错的,吃点儿再走吧!”
…….
都忘了过去多久,恢复了几分力气阎秋慢慢起身。从嘴里吐出几颗红白细物,拍去身上的泥抹掉脸上的血迹。他没有离去而是进了亭子,把那只鸟埋在院子里然后回头捡起地上的糕点,碎开的、茶水泡烂的都没放过。
坐在桌旁吃着糕点,慢条斯理有如宾客。
直到太阳下山,他起身理了理脏烂的衣裳尽量让自己看起来郑重些:“主人家的盛情款待阎某甚是感激…”
对着庭院深处弯腰一拜:
“他日,必有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