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试改变世界，创新颠覆生活
这是进入AF后，蓝砂见到的一段文字，作为标语，挂在很醒目的位置。现在他正处在零点协会的作品，AF分部的地下空间中。确切地说，AF其实是零点协会在东亚地区的一个重要分部，负责相当大的一块面积。
尽管是地下空间，但是可靠的内外循环泵组，以及双重供氧系统，让这里的空气时时如外界的树林般新鲜。粗略估算了一下，这里的深度大约有十米，相当于地下三层。开拓这样一个地下空间，同时不破坏地上的树林，协会一定费了不少工夫。
蓝砂正处在这个地下空间的中心，一个被称为“主厅”的多功能大厅，此时正被作为会议厅使用。在这种情况下，零点协会的特色展露无遗：没有整齐的长桌，没有正式的座椅，几乎就是一个空房间，；但是，这里并没有显露出任何“简陋”的元素，反倒是亮度适宜的广角光源，与墙壁一体化的功放，以及最前方的动态全息投影仪，都使这里充满科技气息。
大厅名副其实的大。据蓝砂估算，约能容纳至少一千人，这还是按照传统的布局来设置的计算，真实情况可能更多。
不过二人是来的太早了，大厅里只有十数人，三三两两攀谈着。蓝砂和卓落并不认识什么人，所以就站在一旁，打量着这个大厅。有一个细节，尽管很容易被发现，但同样，很容易被无视。
地板和墙壁，由某种金属制成。
虽然凭空看起来，这并没有什么特别；但是做事都是要有目的的，使用金属作为地板及墙面，说不定内有玄机。
从一旁的谈话中，蓝砂捕捉到了一点信息。
……据说要重组……某地很乱，不安全……协会面临挑战……
蓝砂能感觉到，一道冷汗，从额头留下。虽然他没有道听途说的习惯，但是胡思乱想，他永远不缺。这些内容，数天前，是蓝砂猜测的一部分。
“怎么了？”看着走神的蓝砂，卓落将他扯了回来，“听到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蓝砂幽道，“可能有些麻烦。”
此言一出，卓落就陷入了沉默。蓝砂很少这样说话，也很少出现这样的表情。这些天发生的一些事，卓落知道的比较少；对于卓落，零点协会的意义，也没有在蓝砂心中重要，尽管也几乎是他精神生活的唯一依靠。
而蓝砂，在两年前出手救下镜歅时，就已是零点协会的成员。
不知何时，出现了许多座椅，让大家就坐。
一小时后。
“720人中有714人到场。”代号为AF-C-2的谢华的声音，在整合式功放的帮助下，十分清晰，“那么，会议可以开始了。”
“不必紧张。”谢华的一边，是AF部长慕容晗，代号AF-C-1。对于在座的各位，一半以上都是带着TN、RN这样代号的新人；其中到过AF的仅占少数。慕容晗平静的声线，无疑给了大家一点信心。
无需寒暄，直接切入正题。慕容晗与谢华各站讲台一旁，让开中间的投影区。
七天前，协会成员AT-35在FN市市郊遭遇袭击，而FN市，在零点协会，属AF管辖。“当时，他正在护卫运输我们新型的光管静电控制聚变反应堆的图纸。”谢华声色阴沉，道，“AT-35重伤，正在AF-N接受治疗。据视频资料显示，袭击者可能来自赤海社……”
赤海社。
那是一个恐怖组织。
在回放袭击现场时，蓝砂听到卓落说了一句“动能爆破武器。”
“TN-152，回答正确。”慕容晗正好找了个理由，打断谢华的解说，“而且可能是电磁加速型火箭武器。不过一些事情，大家需要明白一下。”
“十年前，零点协会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Maker（创客的另一个意思）组织。但是这时，我们知道了世界上的一些公开，或者地下的组织，都在暗中培养势力。当时我们就决定，应该行动了。不过该干的事，还是要干，Maker组织的规模，仍在扩大。
“这种事情，除了参与其中的人之外，无人知晓——当然，包括在座的不少。不要想得太多，也不要想得太少。我们仅仅是一个组织，仅此而已。那样的组织，我们曾经遇上过不少；我们的任务就是，对付他们。”
“刚才所说的赤海社，就是其中之一。”谢华接过慕容晗抛出的话头，道，“这样的情况最近十分频繁。在一周内，TN-94和HN-336分别反映过类似的事件；更不寻常的是，还是来自不同组织的行为。我们不能确定对方的动机，但是AF，在他们的觊觎之下。”
或许有一个合理的解释：足够大的野心。
从今以后，大家仍旧开发的归开发，研究的归研究，照旧即可；另一方面，还要留个心眼。如果再次遇到这样的事件，联系AF即可。不过，慕容晗还告知了一点：零点协会要进行小规模的重组……
但蓝砂完全没有听进去。
如果不是最糟糕的情况，对方应该想不到这里去。蓝砂还想到了金漠。一直以来，蓝砂一直以为他只是个花花公子罢了，“金轮社”也仅仅是空有其表。想不到啊，这竟然是HN市周边几大势力之一。不含零点协会，就东亚地区而言，这样的势力，大约有十数个，也可能有数十个。
令人欣慰的是，并不是每个，都可能造成麻烦。
防患于未然，永远正确。不过，代价太大。
这样的气氛中，会议不知不觉地结束了。即将散会时，慕容晗截住了二十五人。蓝砂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也在名单之中。似乎卓落，也是一样的感受。两人对视一眼，花了一点工夫穿越人群，来到慕容晗面前。
待其余人散去，谢华将厅门关闭，隔空按下。后面的墙壁缓缓打开，这是通往另一个会议厅的路。这是个正式、严肃的会议厅，正如外面世界中，企业的会议厅一样。
二十五人，一个不少
“很抱歉，你们，就是要进行改编的对象。”慕容晗道，“恭喜你们，通过测试。”
测试？
“没错。很久以前，你们就在零点协会的关注之中。事实上，对于所有人，都是如此。迄今为止的这一批人中，你们的行为，最是符合零点协会的准则。”慕容晗让谢华去管理外面的事务后，道，“下面，代号相符的上来。”
“TN-13。”慕容晗道，“你好。”
“你好。”TN-13，在此时，想常规的人一样，稍有些紧张，一手交出旧的TN-13徽章。慕容晗顺手手下，拿起一块早已准备好的，递给他。待收好，慕容晗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ZR-27？”
“材料研发部！”不知是谁，冒出来一句。慕容晗只是微微颔首，道：“惊喜还在后面呢！”
零点协会的内部，有三个部分。一是研发部，代号R，负责各种研发工作；信息部，代号I，负责信息、通讯这类的工作；战事部，就是所谓的“业余反恐部队”，代号T。不过这个部门，因为出身原因，常会参与前两个部门的事务中来。
“TN-152。”
卓落，向前者一样，快步走了上去。半晌，他略显惊讶地离开。
“CR-39，”卓落道，“正合我意。”
“那最好。”慕容晗点头道。
卓落看向蓝砂，或许能等一下一起离开；但蓝砂用眼神告诉卓落，无需等待。蓝砂很清楚，卓落父母不会让他独自在外晃悠太久。卓落显然明白了蓝砂的用意，没多迟疑，转身离开。
“HN-231”
……
……
蓝砂看着二十四个人，一个个走去，离开，不免的忐忑了几分。而一些奇怪的想法，应运而生。
“你一定很想知道，为什么我，要将你留下来。”
会议厅内，只剩下两人。
蓝砂一时间不敢点头，只是勉强表达出了肯定的意思。
慕容晗也没有说话，打开投影仪。一张画面中，背景较暗，是一张图片，与AF有些类似，但仔细看并不像。正中间的部分，被一个徽章遮挡。蓝砂可以确定，他没有见到过这个徽章。
“这是一个从不外传的事实，一个独立的战队。”慕容晗道，“最初订的名字，是特别行动部。当然，从来没有人用过这个名字。大家都管它叫做，暗煞。”
“暗……煞……”蓝砂稍有尴尬道，“又与我何与也？”
“别急，先看看这个。”慕容晗倒是十分镇定，“我敢保证你认识她。”
待投影屏画面稳定，看着影像，蓝砂想说的太多。
“镜歅……”蓝砂花了一点时间才恢复理智，“她和暗煞有关系？”
“不是和暗煞，而是和你。某种程度上说，因为她，你才能进入暗煞。”
进入……
“她曾提过一个要求，还记得？”
初中时，蓝砂与镜歅同校，同级，虽然不同班。镜歅可以说是天生丽质，追随者没有数十也有十数；而蓝砂呢，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技术宅罢了。起初两人并无什么交情，然而一天，一切都变了。那一天，镜歅给了蓝砂一张纸条。
“从明天起，守护我。”
蓝砂赶紧后退一步；但仔细想想，又向前了两步。
“难道说，那件事，也是你们……”
“我们原本只是想看看你的作为、态度而已，并无他意。”慕容晗依然平静，“谁料到那种意外，突然发生。好歹，你是救了她出来，兑现了承诺，很是让人欣赏。自从那时起，暗煞就看上了你。”
蓝砂突然有种感觉：自己被选择了，长久以来，竟不知道。
“难道说，镜歅也是暗煞的成员？”蓝砂的声音，饱和了希望。
慕容晗摇摇头，道：“她是禁羽社社长的二女儿，而我会与该社合作相当紧密。至于镜歅么……最近一直在做一个重要的实验，一时半会儿出不来。不过，她对暗煞，星期相当浓厚啊；这事儿，谁也说不定。或许以后真的进入了呢？”
慕容晗将两块金属牌，交给蓝砂：一块是在外界使用的，代号AT-94；另一块则针对暗煞内部，代号是，HX-37。不过呢，这个HX-37，只是个临时编号；若是要转正的话，得要靠蓝砂自己了……
正在蓝砂转身离开时，忽然想到了什么，道：“我们的无线电通信，可能并不安全。”
沉默了半晌，慕容晗点头以应。
没准，岔子就出在这里。
待走出AF，蓝砂停下了脚步。
这么说来，这好几年间，是协会一直在资助自己？
嗯，不是没有这种可能。蓝砂只管继续向前走去。
“呼——”一阵电机的电磁音，混着螺旋桨划破空气的声音，从蓝砂身后逼近。正在蓝砂来不及躲避正要被撞上时，忽然来了一个完美的横滚，正好绕开蓝砂。
920毫米的翼展，绕出一段优美的曲线。
蓝砂对着这架无人机笑了笑，不过注意到了机翼上的一个细节。
挂载架？
有点意思。
论体力，论耐力，蓝砂都是不错的；但当他和军事化训练的级别比较起来，他只好苦笑三声而去。似乎要让HX-37转正，就一定要过了这一关；万万没想到的是，来得如此早，如此突然，如此意外。
而且，如此有趣——虽然，蓝砂并不知晓。
“有点意思……”
次日，蓝砂收到一封从远致路441号，不，是AF寄来的信件，附带一块小型存储芯片。信封内，还有一张纸条。内容很少，但是这种密文让蓝砂解读了不少时间：
更改电台通讯加密方法：PCB02（二号电路板），IC31
更改电台频率：条幅27。45兆赫，数字型
蓝砂很快明白了什么，迅速将主电台拆开，取出二号电路板，找到IC31芯片，将旧的拆下，更换上新的。虽说这样的工作对于蓝砂而言易如反掌，不过在这种事情面前，蓝砂仍然万分小心谨慎。
“AF，这里是AT-94，通信测试。”
“AT-94？这里是AF。你小子手速不慢啊，以后要常来研发部转转哦！73”
到底谁反应快了？想想还是AF。
“你后面……上哪儿去了？”周一一大早，卓落问道。
蓝砂在课桌上，用手将AT-94笔画了一下，这可是弄的卓落一脸嫉妒。蓝砂只好叹气，道：“好什么好？化学研发部哪儿不好了？要是我我也要去，只可惜，AF-C-1不让换。”
想换也换不了……这种解释，让卓落一边点头，一边摇头，实在不知如何是好。
某节课下课，蓝砂在教室外转悠时，又一次见到了金漠。看到那副花花公子的模样，蓝砂差点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至少，FX-II在手上，对付这种人，还是有点底牌的。不知是谁运气好还是谁运气差什么的，金漠无视了蓝砂的存在；而蓝砂呢，暂且默认自己无视了金漠的存在。
但是，中午的情况，不太一样。
对于十六中这个充满“混混”的地方，名存实亡的规定数不胜数，比如说，中午的自修时间。今天，蓝砂和卓落，正在讨论一些关于AF的事宜。这时候，最危险的地方，真的是最安全的地方了。
随意瞟了一眼，蓝砂又将金漠锁定。这个金漠，成绩和蓝砂水平差不多，不好也不差；但是不知为何，与班主任的关系搞得特别好，地下交易……蓝砂亲眼见证过不少。平心而论，蓝砂最是瞧不起这种没干货就凑关系的人。
或许，不仅仅是交易。在了解了金轮社的真面目后，蓝砂萌生了这样的想法。
“你说啊，老师会知道金轮社么？”蓝砂扭向卓落，道。
“恐怕是。”
“我只是在想，老师竟然会袒护金轮社……”蓝砂的话音很弱，最后两个字，只能勉强听到自己发出了一点声音。
“……”
交谈间，也没有注意金漠的运动轨迹。不巧，正在接近。
“我说那个质子，敢在老子面前嚣张。”金漠依然拉着这样的语气，“老子今天要给你点颜色看看。”
“这么说，你认输了？”
“什么？！你再说一遍！”
“跟我比嚣张？笑话。”
“乖乖地告诉老子，AF的具体地址。”
“呸！！！”蓝砂这回更直接了，一口回绝。
“给我上！”金漠此时俨然成了大老爷，指挥地“头头是道”。
“砰！”
一枚钢钉，从众人间穿过，正打在金漠脚下，给众人带来了一点惊喜。
蓝砂手持着FX-II炮管，早已将蓄能部分藏匿袖中。他很淡定地重装填，然后举起，再一次对准金漠。
“想要，来拿就是！”
金漠眼见形势不妙，尝试组织人墙挡住。即使都是忠心耿耿的金轮社社员，也难免出一些岔子。只不过这次岔子出的太大，竟然连蓝砂都能抓住。蓝砂再一次按动那个红色的按钮，有一枚钢钉，向金漠右耳旁飞去。
一时间，没有人敢做什么动作。
蓝砂扬长而去，不料，冷不防地，中途被班主任拉到了办公室。
“你小子胆子挺大啊？！”班主任一脸气愤，“在学校里，不好好备考，你看看，你才拿多少分？！还伤着了我们——呸，我要上报，给个校级处分！”
“哦，”蓝砂更加漫不经心了，“你爱怎样怎样。”
“你——居然——顶撞……”班主任已经被逼到了极点，“不想活了是不是？”
然而看了看FX-II，班主任一阵抽搐。但是蓝砂只是拉了道电弧，然后，转身离开。
无奈啊，零点协会，果然又是你们，坏我们的好事。
无奈啊，金轮社，果然是个渗透极好的，恐怖组织。
但是，再度经过那个重要的十字路口时，蓝砂又想到了镜歅。慕容晗说，她正在进行一个重要而机密的实验……
究竟，是什么，如此重要？
更加匪夷所思的是，约一周前，镜歅如此突然地出现……
蓝砂再一次感受到了这种感觉。
所有人，除了他，都知道什么。
好在，希望还是有的。镜歅本人对暗煞“很感兴趣”；而禁羽社，和零点协会关系甚好；更何况，镜歅并没有什么政治地位……
只能寄希望于，希望本身了。
蓝砂尝试着让自己不去思考镜歅的问题。他在战术上成功了，因为回到住处后，他收到了AF的电报。没错，数字电报。
“即日起，24小时保持27。45MHz通讯联系。”
实在是唐突。不过蓝砂并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习惯；手边是有一台手持式电台，换根天线可以用。
谁知道这是要干什么呢？没准和暗煞有一点关系。AT-94，还是要做事的；以蓝砂的想象力，天马行空并不困难。
想着想着，一不小心，就在饮料里放入了过量的糖，一阵又甜又苦的特殊芳香，从蓝砂舌尖传开。
透过玻璃窗，蓝砂与落日对视着，让他稍有些神情恍惚。准确地说，蓝砂并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未来，短？也不；长？更不。
金轮社总部，HN市。
金漠将白天的经历，丝毫不差地告诉他父亲，金轮社社长，金城。听到电磁炮一词时，金城眉头紧锁。半晌，他吐出了一个问题，在两人眼里，正常无比：“那个什么蓝砂的炮，是属于他自己的，还是属于他们零点协会的？”
换来的，是一阵死一般的沉默。
“父王，并不清楚。”金漠还是决定打破这种沉默的气氛，道，“难道他并不属于他们那个什么协会吗？”
这个问题让金城陷入了沉思，半晌，他终于想到了一些重要的问题，道：“不能用自己的头脑，来思考别人的问题。据我所知，零点协会与我们很不一样。这样，将你知道的信息，全部告诉我。”
金漠将他的听闻，不管是确有其事还是道听途说，一五一十地搬出。最后得出一个结论：线圈炮，是蓝砂自己制作的。
金漠没有想到，金城会绽开一抹狞笑。
“还有许多事情，你们不知道。给我等着……”
金城带着金漠来到了一个房间，关门。
一分钟后，两人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我们的计划，要开始了。”
卓落家中，化学实验室。
由于卓落的父母都有正规实验室工作经历，从小就对卓落进行这类方面的教育；因而卓落的理论知识掌握地很熟，也能保证不犯低级错误。
另一方面，卓落父母都是立场坚定的反恐主义者。
“蓝砂真是会挑东西，这分液漏斗质量不错啊。”
一面将稀过氧化氢逐滴加入一种很复杂的有机溶液中，卓落赞叹着这个绝不漏气的分液漏斗。他没有告诉家人，这是在为研发部的新型低成本混装弹药提供原料。一不小心，又制取地太多了……
对于这种物质而言，久置不是好习惯。
一手扶着电台，等待着可能的来信，蓝砂心情无比复杂，纠结，摇摆不定。
没有来信，孤单以致恐慌。
有了来信，不敢读出的恐慌……
镜歅的确存在，找不到可靠的理由，支持这个结论。
镜歅并不存在，但两年前确确实实的事件，足以证伪……
剪不断，理还乱——又何苦呢？可是，每当蓝砂尝试不去想这些，迎接他的，只有死一般的空虚。
而这，恰恰是相当可怕的。
静，而后止。
直到一个力，打破这种静态平衡。
蓝砂父爱卧室的桌前，继续记录流水账般的日记。这纯粹，属于他的个人爱好。
“……鲁迅先生曾经说过，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便成了路……每一个方向，都是一条，找不到终点的路……拨不开的迷雾后，是数不清的未来……”
2032年3月17日上午九时十五分。
蓝砂收到一封来信，来自手持式电台。随着单色LCD屏上字幕的滚动，蓝砂的神色，正一点点，变得凝重。不过，还是被他抑制了下来。
【AT-94：
在HN市黑河区发现一赤海社地点，已确定对方有无线电干扰与拦截装置。
任务目标：使对方的无线电设备无法正常使用
任务条件：尽可能不被发现，尽快】
……
蓝砂的表情，确实不太好。他不想信将任务分给他，仅仅是因为“地理原因”。有可能这是AT-94这个代号带来的麻烦。
黑河区，HN市西南，是本市最为混乱的地区，没有之一。这种地方，常年被各种各样的地下组织占据，赤海社HN分部也是其中之一。此次的据点，就规模而言并不大，但因为是无线基站，重要性不亚于分部。这样的任务，居然扔给一个新人……
蓝砂粗略地计算了一下时间，若要尽快完成，今天的确可行。但是看到清楚的“黑河区＂三字，蓝砂还是相当紧张的。两年前，正式在这里，蓝砂将镜歅，从一群歹徒中，救下。从此以后，镜歅再也联系不上了。
直到一周前。
想着这些，蓝砂心头更是不得安宁了。
“怎么啦？”中午，卓落问道。
“任务。”蓝砂沉声道。
卓落差点将“任务怎么了”说出来，但是仔细想想，挂AT代号的，任务恐怕并不简单。
“拔据点。”蓝砂道。
“交给……你？”
蓝砂只是点头。半晌，补充道：“记得吗？我成功过一次。”
“祝你好运。”
只留下蓝砂一人，茫然不知地沉默着。
下午，蓝砂又在走廊上遇见了金漠。出人意料的是，金漠没有如往日般嚣张，而是露出一抹熟悉的狞笑，这让蓝砂很是疑惑。
更奇怪的是，金漠一句话也没有说。这不是金漠的性格可以成就的。
似乎，金漠有什么事情，不能让蓝砂知道。蓝砂又想到了金轮社，忽然觉得昨天的行为有些欠妥当。FX-II是自己的底牌，居然这么轻易给金漠看到了，那么假设金轮社真的有什么秘密武器，蓝砂不能保证自己能够对付。
看来，这次任务结束以后，FX-III要开工了。
这是一个一年前，蓝砂就在研究的东西；这是一种比FX-II威力至少大了十倍的武器，即使仅仅增加了不到1千克的质量……
轨道炮。
准备好了。
今天放学后，出人意料地，蓝砂立即奔出学校，无视了那个十字路口，冲往自己的住处。除了卓落，所有人都不能理解。
身为HX-37的第一次任务。
那种守护的感觉，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