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曦那好看的柳眉轻皱。
只因他没有出现在她的视野中,让她有些不安。
我们相约偕老余生,不离亦不弃......不离亦不弃......
她脑中一直回荡着梦中的那句话,任她怎么甩也甩不掉,深深的刻入脑骨之中。
邪曦从来都不敢去想曾经的誓言,但却总让她在不经意间记起。
然后那些回忆让她痛入骨髓,可纵然再痛,她依旧宁愿骄傲地沉默,也不愿委屈的道出一个字。
“邪曦,吃过东西了吗?大师兄他们已经准备要出发了。”洛熐从酒楼外走进来,一眼便看到了邪曦。
他在看到邪曦的刹那间似停了心跳,却又在一瞬间隐藏住了所有。
邪曦听见洛熐叫她,身子一怔,立刻将手中的那一方丝帕丢于身后。
因为她在不经意间想到沧珩那冷酷的面容时,她觉得那一方丝帕让她有些矫情,就像紫荆口中的伪娇娘一样。
所以她想都没想就丢了丝帕,纤手摸了摸腰间的银鞭,默默的告诉自己要强,不可以让他担心。
“我吃过了,走吧,不要让他们等急了。”她轻细圆润的声音里带了一丝坚定。
抬脚便向洛熐走去,那系在她腰间的赤色长铃跟着她的身体晃动着。
“叮当...叮当...”十分好听却又好像在诉说着什么一般。
红裙飞扬,离开了酒楼,安静的酒楼在瞬间哄乱了起来,个个都挤着去抢邪曦留下的那一方丝帕。
美艳佳人立于眼前,不敢言不敢语,美艳佳人留帕远去,不留情不留名。
城外出现四匹快马,尘土瞬间飞漫......
因为紫荆说马车太慢,太不方便,所以他们便一人骑一匹快马往南溯国赶着路。
邪曦一身红裙十分显眼,她一直跟在沧珩的身后,她就那样痴望着眼前的他。
真的很想光明正大的看看你,而不是要盯着你的背影去猜测你过得好不好。
殇殇,你可记得还有四个月便是你我结成夫妻的第一百零一个十年吗?
无数个春夏秋冬我都一个人在忘川底过,一日又一日,我记得你我之间的所有,那你又可曾刻入心骨?
恍惚间,她眼角似有泪滴,又似错觉。
她就那样默默的看着他,虽然只是一个简单的背影,却也令她不舍得把视线从他身上挪开。
洛熐与她并骑,轻轻侧过头,看见邪曦那双如浸在水中的澈眸一直坚定的看着前面。
她那眼角微微上扬,显得妩媚。纯净的瞳孔和妖媚的大眼奇妙的融合成一种极美的风情。
邪曦,你与大师兄到底是什么关系?那首《指夫》是专门为大师兄唱的吗?
突然他看到邪曦皱了皱眉,出口便问:“怎么了?是哪不舒服吗?”
邪曦暗暗咬了咬唇,轻轻的摇了摇头。
糟了,早上没有吃东西,昨日耗了大量的灵力不说,又骑马狂奔了近两小时,身体已经有些吃不消了。
最感觉自己的胃瞅疼,胸口也一阵闷痛,她难受的渐渐的放慢了速度,薄薄的红唇在红纱下紧抿,额头泛起了细汗。
洛熐感觉到了她的异样,但看她固执的坚持着,便也没有在多说什么,只是陪着她一起放慢了速度。
许久......他们终于到了南溯国,四人下了马,准备步行入城。
洛熐那锐利的双眸宛如测透了她一般,他那优雅的俊荣上的担忧之色一直未退。
他知道现在邪曦的身体肯定那里有不舒服。但她却又表现的如斯镇静,这样的她让他心疼不已。
“你们等等。”
正当他们四人要进城时,三个官差拦住他们,其中的一个官差手中拿着一幅画像,他一边看画像,一边看着邪曦他们。
“姑娘,可否放下面纱让本御差看看。”那拿着画像的官差看见邪曦面上的面纱时,犯了难。
邪曦一怔,袖下的手紧了紧,如果是平时,她定会大方的拿下面纱。
只是她想她现在的脸色,一定会有些苍白。
她不想让他担忧。
“大虫哥你们先进去吧,一会我去找你们。”邪曦偷偷的看了一眼沧珩纵使你不在意我,我也不想让你看到脆弱的我。
“我陪你吧。”洛熐有些放不下她。
紫荆皱着眉,一把拉着洛熐,“二师哥你事真多,她说让我们先走就先走,陪什么?”冷冷的拽着他跟在沧珩后面。
沧珩牵着马,冒似什么事也不能让他动容一分,那冷眉总带着寒意,从不去多问任何事。
他一身翩翩白衣,走的那么潇洒,潇洒的让她心微凉。
“姑娘?”那官差见她有些失神,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的叫道。
“……啊?对不起。”邪曦抱歉一笑,白嫩的纤手抬起放下面纱。
她那被咬出血色的红唇与那苍白无色的美颜,大刺刺的出现在那三位官差眼前。
三人不约而同的一怔,本以为红纱下是花容天仙的娇貌,谁知看到的却是苍白而憔悴的素颜。
可纵使是那素颜也让他们深深陷入其中。
“我应该不是你们要搜查的人吧?”邪曦见他们的表情就有些不好意思,低了低头将面纱重新戴上去。
拾了拾自己的心情,抬脚入了城。
还好,还好不是让殇殇看到,或许不止是你变了,那个爱向你撒娇的我也变了。
你可还记的我们曾经羡煞旁人?我真的好想死在梦中,和你一起回家种完那十里桃色。
城中喧声一片,很是热闹,邪曦从医馆中出来,望了望面前的客栈,客栈外是一个小二在绑马绳。
一看便知洛熐他们在那里,轻轻摸了摸脸,正想抬脚去客栈,突然间她感觉到有一把刀抵在她身后。
邪曦眼眸微眯,迅速摸上腰间的银鞭。正想出手便听见身后有一个声音传入耳中。
“姑娘莫慌,我只想让你帮个忙。”声音中带几分请求。
邪曦松了口气,手放了下去,点了点头,然后随着她身后的人入了一个人少的巷角。
“姑娘真的很对不起,我也是有难才出此下策。”
那女子将匕首收好,一脸的歉意。
邪曦没有说话,只是打量着眼前的女子。
她身着白色抹胸,蓝色华贵金丝无边群,身披蓝色披风,裹得很紧,有些狼狈,好像很害怕有什么人会认出她一般。
“请问你要让我帮什么?帮你逃出城吗?”邪曦淡淡地问道。
方才邪曦看了几眼那个官差手中的画像几眼,那画像中人定是眼前人无疑。
那女子一怔,“这么说你知道?”谨慎地退了一步,“你也想抓我去换钱吗?”
本是想借她身上的衣服混出城,谁知会变成这样,如被抓回去定然活不了。
赫连辰逸你还真是下了狠手了。
邪曦耸了耸肩,“我对钱没兴趣不过你如果信我,就告诉我官差为什么要抓你,兴许我会帮你。”
那女子犹豫了一会,最后是真的觉得没办法了我才缓缓说道:“我就是南溯国的皇后,可惜却成了笼囚花,他曾暴戾成性,却对我温柔相待,一****站在雨中说要娶我,不负我谁知他只是想利用我坐上皇位。”
那女子面上冷冷的,带几分恨意。
“他根本不是什么暴戾成性的人,只是想装给我看,他坐上皇位后恐我权大过于他,他便用计将我打入冷宫,成了笼囚花。”
她越说越恼火,可眼中还是有一阵阵的失落滑过。
“所以你逃出来了。”邪曦不禁问道。
呵,又是权力?这权力特么的哪好了?该死的权力。
当初殇殇为了我放弃当皇帝,只愿做一个王爷,与我过着像普通百姓的生活,我叫他相公,他唤我娘子。
那时的生活多好啊?可偏偏不如意,权力?呵,可笑的东西。
邪曦渐渐的也有些恼火了,如果不是权力的存在,她定已与他相守百年……
“没有,我是被他身边的一个宠妃弄出宫的,呵,这是一个很好除了我的办法。”她那苦涩的声音中有些哽咽的气息。
时间过得真快,冒似再过几日便是我的生辰,是他提亲之日。
可却再也回不去了。
邪曦拍了拍她的肩,“总会有出处,他如何爱你,便会因你的离开而后悔。”
邪曦取下来面纱给她带上,“我不信会有负心郎,我明日入宫帮你试试他,你先躲在我之前出来的医馆里,那个大夫是个可信之人。”
邪曦从不信有负心郎,只信有迫不得已的人,就像刑无殇毁了约,她也没有闹。
即使是他的错,她又怎忍心去责备他。
那女子感激的点了点头,“好,你就叫我嫽霜吧。”唇角勾了勾,只是眼帘垂了下来。
辰逸,你说你从未想过要爱我,你说你想到的人只是她,那又为何不让我死在冷宫之中。
“完了,他们要等急了,我叫邪曦,放心我会帮你的。”
邪曦一拍额头,猛得想起什么,提起红裙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