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叔,我来了。”叶痕把捆好的柴火“砰”的一声扔在地上。
做饭的廖师傅走到近前,惊奇的看了看,“啧啧..今天的看来比平时要多啊。行,我叫伙计算下价。痕儿,有时也劝劝你爹,来当个教书先生,这样也省得你那么小的年纪还要干这种重活。”廖师傅提了提柴火,没想到一个趔趄歪在旁边,心疼的看着叶痕。
叶痕赶忙扶住了他,“廖叔,我来吧。我觉得现在挺好的啊,我爹有他的打算的”。说罢,叶痕两手一提,把柴火提起来,送进厨房。
“.唉,人老了,干什么事都不行了。”王师傅看到这一幕,揉了揉腰,忍不住摇摇头说道。
“对了,廖叔,今天镇子里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啊?”叶痕把柴火放在厨房的边上,问道。
廖师傅想了想,说道:“这倒是没有,不过今天镇子北边有家包子铺开张了,很是热闹,生意也不错。嗯..你上午来买药挺奇怪的,你爹不是会医术吗?你们家好像一直都没买过药来着.”
叶痕听廖师傅问起上午买的药,想了想道:“廖叔,是我..是我今天去林子里被树枝划伤了,所以..所以去买药敷一下。”单纯的叶痕从来没撒过谎,不由地脸色发红,说话也结结巴巴。
看着廖师傅关切的目光,怕廖叔继续发问,叶痕赶忙说道:“廖叔,客人快等急了,快炒菜吧,我帮你打下手。”
这时,一个伙计走了进来,问道:“廖师傅,芦笋炒肉好了吗?客人开始催了。”
“好好好,我现在就做。”廖师傅连忙答应,”小痕,你把泡好的竹笋沥干净水,拿过来。“
”好。“叶痕不由得捏了一把汗,暗地里想,要是廖师傅继续问下去,还真不好回答他,这伙计来的可真及时。
“对了,叶痕啊,回来我把你这半年帮活的钱和今天的柴火钱一并给你,我年纪大了,你走时提醒我一下,省得我又忘了。”叶痕听到话后忍不住高兴起来,这样的话剩下的药费和以后的生活至少就有着落了。
夜渐渐的深了,叶痕步伐沉重的告别了廖师傅回到家中。
“娘,我回来了。”叶痕扣了扣门,看着自己家的木屋里露出柔和的灯光,叶痕一颗疲惫的心安定下来,因为他知道,家里有人在等着他。
廖凤打开门,从厨房端出热腾腾的饭菜,晚饭是一碗米饭,一份青菜蛋汤,还有一点点青菜獐子肉。
叶痕扒了一大碗米饭,口词不清的问道:“娘,爹呢?”
廖凤摸着儿子的头,笑道:“你爹现在还在照看那位姑娘。放心,有你爹在,你带回来的那个姑娘会有救的。”
可能太饿了,叶痕感到今天的饭菜额外的香。虽然大部分的獐子肉要留给那位伤重的姑娘,但是就那么一点点獐子肉,已经让叶痕回味无穷了。叶痕舔了舔嘴唇,脑子中还在回味獐子肉的香味,廖凤的手艺很好,就算是普通的素菜都能在她手里做出不同的花样,何况是本身就肉质鲜美的獐子肉。叶痕心里想,如果每天都有娘做的肉吃,会不会就是这世间最快乐的日子呢?
“痕儿,你过来一下。”从屋里传来叶落的声音。叶痕的思绪被打断,把碗里的米饭刮得干干净净,碗筷收拾整齐,叶痕快步走进里屋。
叶痕走向木床前,看到叶落闭着眼睛,右手正探在那位姑娘的脉搏处,不禁问道:“爹,她伤势怎么样了?”
叶落摇了摇头,道:“脉象时有时无,看来伤势又恶化了。”
“啊?怎么会这样!爹,你不是会医术吗?怎么还会这样.。”叶痕惊讶地问道。叶落苦笑,道:“她受伤实在太重,你爹也只是略懂医术,距离真正的神医还差得远。。”
叶落从木箱里拿了一把小刀,并取了一个瓷碗,放在叶痕手腕底下。
“痕儿,你把手伸出来。”
父亲的话,叶痕一向是不会质疑的,轻轻把手伸了出去。
“忍着点。”刀口在叶落的手臂上轻轻一划,鲜红的血液顺着刀口流了下来,一滴一滴地落入碗里。叶痕吃痛,问道:“爹,你干嘛?”
“你还记得你今天吃的黑色药丸吗?那药丸的药力有疗伤之效,你的怪病没有复发也是因为此。而她不同,她身体弱,直接服用反倒伤其经脉,你体内残留的药性虽说少,但已与血液融合,药性更加温和,反倒更适合她。用此法,或许能救她一命。”看着已经接了近小半碗血的瓷碗,叶落拿起纱布为叶痕止住了血,并简单的替叶痕包扎一下。
叶落把瓷碗里的血倒了一点在女子的伤口上,把大部分的血液喂入女子的口中。鲜红的血液残留在柔弱女子的唇边,有了另一种凄艳的美丽。
轻轻地合上药箱,二人走出里屋,掩上了木门。
“痕儿,你今天的事做的很好,救人于危难之间,不违侠义之道。还有,你要记住,除了我和你娘允许,否则不到危急时刻,千万不要用你的血去救人,知道吗?”叶落严肃地说道,摸了摸叶痕的头。
叶痕重重地点了下头,“爹,你放心,我不会的。”
叶痕平时接触的都是一些善良的村民,再加上叶落大大咧咧的影响,所以根本就没有什么心机。就像今天向廖师傅撒了个谎,脸就红了老半天。凡是想不通的事叶痕也很少去想,躺在床上过一晚就把烦恼的事忘的一干二净。反正每天要做的事就是砍柴、去客栈帮忙、吃饭还有睡觉,这样的日子日复一日,虽然有些枯燥乏味。但叶痕已经习惯了这样简简单单的生活,偶尔家里做了顿有肉的饭菜或者一天之内打到很多猎物就是叶痕觉得最开心的事了。
“对了,痕儿,你今天就睡在这位姑娘房间门口吧。”叶落说道。
“你的床让给那个姑娘,而且你在门口看着,她要是醒了或者出了什么问题,你也好及时通知我。”叶落嘱咐道。
叶痕装作一副大人的口气,向叶落保证道:“放心吧,爹,照顾女孩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我懂的。”去房间拿了垫子,铺在地上,蜷着身子就躺了下来。
叶落有些苦笑不得,还要说话。但就那么一会,不到盏茶时间,叶痕就已经睡着了。叶落看着叶痕,一阵摇头。
廖凤心疼地看着叶痕,道:“孩子他爹,你是不是对痕儿太过严厉了,他才十二岁,就天天干这么重的活,会吃不消的。”
“十二岁不小了,其他的小孩十五六岁都已经娶妻生子了。今天让他累了一天,也是为了让他体内的药力尽快化开,这样对他会有说不尽的好处。”叶落蹲了下去,轻轻给叶痕掖了掖被角。
“痕儿要是醒了看到他那一向板着脸的爹居然会给他掖被角,估计会惊讶的说不出话吧。”廖凤笑着说道。
“其实我这一生也没什么大的目标,只要你和痕儿都能健康的生活下去,痕儿长大后安心娶妻生子,我这一生便已无憾了。”叶落慢慢地走进了屋子。
第二天天还未亮,厨房里响起了砰砰的锅具碰撞的声音。叶痕小小年纪,已经学会了做饭。叶痕把鸡圈里母鸡刚下的蛋打进锅里,在厨房里忙活了半天,终于把饭做好了。这时,天已经开始蒙蒙亮,清凉的晨风顺着窗户吹了进来。月亮此时还未落下,悬在半空中,静静地照着那个还在打着哈欠的少年。叶痕尝了尝自己做的几样饭菜,“哈哈,味道还真不错,没想到我做饭越来越好吃了。等那个女孩伤好了,也让她尝尝我的手艺。”叶痕自得的想着。把做好的饭菜放入锅里,紧紧盖上锅盖,怕热气散发出去。正准备叫醒父母,突然看一个黑影从房门外向自己这个方向晃来,隐隐约约,甚是吓人。叶痕不由得大叫了一声,惊慌失措地向后退去,但却被椅子绊倒在地上,胡乱地把椅子抓在手里,对着那个黑影,喝道:“你……你……是人是鬼?”,待到那个黑影来到门前,借着从窗户里透出来的晨光,叶痕看到了一截亮闪闪的白色剑尖,随后是拿剑的手臂,和一张柔弱而又苍白的脸颊。
“我……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这里..是什么地方?”虚弱而又轻柔的声音响起,声音清澈干净,如同一捧清水滴入了久经干旱的大地。
叶痕看是昨日救下来的女子,心里当下安心了几分,把椅子放了下来。吁了口气道:“原来是你,我还以为见鬼了呢。你那天从树上面摔下来,是我把你……。”
叶痕话还未说完,女子一个踉跄向前倒去,叶痕赶忙冲上去接住,仔细一看,女子又晕了过去。